軒轅宗暗暗鬆了一口氣,暗道:“以爲什麼大條件呢,不過是求娶南豐國一個對他有恩的女子,這有何難?!”
“好!”
軒轅宗想也未想,便痛快應了。
庫依木英挺的眉一挑,“謝皇上!”
軒轅宗一聽,當然高興,“好!自此後西詔王和郡主便是我南豐子民矣!”
庫依木痛恨老汗王,是以不惜冒犯上天、持刀弒父!以後便用母姓,駐守母親薛文秀出生之地薛城,塔娜視爲親妹,便也改了薛姓。至於吉祥大妃,只怕已不在了。
“至於吉祥大妃,南豐願給諡號。不知……”
庫依木皺眉,臉有哀慼之色,“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無消息,我便找尋一日!”
隨即喚來御史田齊,書寫聖旨。
第一道自然是庫依木歸降一事。
將庫依木改名,降南豐國,且封西詔王,駐薛城之事寫得清清楚楚。
雖西詔滅國,但國主庫依木、塔娜公主、吉祥大妃三人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西詔國中老臣故舊自是滿懷期待,蠢蠢欲動。
軒轅離歸國以來,西詔各城復國之舉層出不窮,百姓又陷戰火。
第二道便是塔娜公主和親之事,庫依木已經同意,不過條件是塔娜及笄之後,且可自主挑選和親之人,南豐不得強行指婚!這也是是庫依木能爲塔娜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第二道便是塔娜公主和親之事。
庫依木已經同意,不過條件是“和親須待塔娜十五歲及笄之後,且南豐應答應塔娜可自主挑選婚配之人,南豐不得強行指婚!”
軒轅宗應了。
這也是庫依木能爲塔娜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第三道聖旨便是庫依木的婚事。
田齊寫好了開頭,看向二人,問道:“皇上,與西詔王和親的女子姓甚名誰?誰家女兒?哪裡人氏?”
軒轅宗此時方纔想起,尚不知道庫依木求娶的是何人?
庫依木濃翹的長睫微眨,柔化了原本剛棱有力的輪廓,英俊的臉便笑開了,“明城胡家莊人氏,肖文之女,閨命肖瑤!”
田齊眉頭微微一跳,手下加快了速度,不等軒轅宗反應過來,田齊筆走龍蛇,已經寫好了聖旨。
聖旨通體金黃,只有前端爲青色絹布,上有銀色雙龍圍繞“奉天承運”四字。端莊的小楷,氣度雍容、圓潤飄逸,聖旨整篇佈局工整嚴謹、跌宕有致,字跡筆畫突兀。
田齊吹乾了墨跡,卷好,交給軒轅宗。
這田齊正是皇后親弟、太子之舅,當朝御使大夫!
軒轅宗張開聖旨,取出玉璽,正要蓋印,看着內容,突然微微皺眉,這名字好熟悉。
軒轅宗突然猛地一愣,忙住了手,問道:“田齊,昨日剛賞賜過的,那個獻出連發弩的女子名字叫什麼?!”
田齊無奈,道:“肖瑤。”
“是她?”
軒轅宗和庫依木聞言都大吃了一驚。
聽見對方驚呼,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即都皺起了眉頭。
田齊見狀,忙告退,“皇上,臣告退。”此乃大密聞,須儘快告訴太子去。
軒轅宗將軒轅離的心上人指婚給了庫依木,不知道朝內會掀起怎樣的大浪?
見果然是那丫頭,軒轅宗心中猶豫,“庫依木求娶的,豈不就是軒轅離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若允了庫依木,軒轅離豈會善罷甘休?那小子是個愣頭青,自己的話尚且不聽,這聖旨若下了,豈不要變成暴龍?!”
庫依木知道連發弩竟是肖瑤獻出的畫圖,登時大怒,大拳攥起,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在心裡把肖瑤罵了給狗血淋頭,“該殺的臭丫頭、死丫頭,這邊救治了我的性命,那面獻連發弩毀了我的家國!真是該死!”
軒轅宗收起聖旨,看着庫依木道:“西詔王,且回驛館贊助,等明日早朝,我自有定論。”
庫依木便眯起了眼,看着軒轅宗,似笑非笑,“皇上,莫不是反悔了吧?”
軒轅宗被庫依木說中了心事,老臉便有些掛不住,怒:“聖旨已下,何來反悔一說?!”
庫依木可不是好糊弄的,自己本就是西詔國主,此刻這老皇帝想什麼,豈有不知道的。
想起肖瑤獻出了連發弩,恐以後助西詔反叛,此時,這老傢伙定是捨不得了。再說,肖瑤和軒轅離兩人情投意合,不信這皇帝竟不知道。
想到這裡,庫依木便有些咄咄逼人了,“既如此,爲何前兩道聖旨蓋了玉璽,這張卻未蓋?”
軒轅宗沉了臉,“如何行事,我自有分寸,豈容你在這裡指手畫腳,退下!”
“哼!庫依木雖是敗將,卻是守信之人,皇上不要庫依木失望纔好!”說完,庫依木拂袖而去!
望着庫依木大步離去的背影,軒轅宗嚇出了一聲冷汗,:“差一點被這混蛋矇混過關!幸虧自己記性好,否則,這聖旨一下,豈不被他得了肖瑤去?!”
“那丫頭是軒轅離的心上人不說,竟懂得製作神兵利器!且,會其一便會其二。對了,那丫頭還有高超醫術,救過軒轅離的命、救過庫依木的命,聽說還救治了我西北軍將士無數!此等大才之人,豈可隨意嫁到西詔去?!”
“庫依木這小子哪裡是娶妻?分明是想娶一個戰神和神醫回去!草原狼王,突然成了南豐臣子,圖東山再起也未可知!哼!戰敗之國,南豐未加屠戮,便已是無上恩德,竟敢圖了我南豐之寶?”
想到了肖瑤的能耐,在軒轅宗心中,肖瑤很快便上升到南豐之寶的地位了!
“這等大才之人,不爲我所用,必被我所殺!既如此,不如就給了軒轅離!那小子平了西詔,實在是戰功卓著,就讓他得償所願也不爲過!”
庫依木前腳剛走,軒轅離便進了御書房。
聽太監通報軒轅離覲見,軒轅宗心煩得很,“不見。”
卻不想,一會兒工夫,腳步聲響,軒轅離竟大步闖進了御書房。
軒轅宗黑了臉,看着一臉不虞的軒轅離,竟有些心虛。
等意識到自己竟有些怕這小子質問,軒轅宗便怒了,高聲問:“何事?”
軒轅離壓住怒氣,撩起衣袍,跪倒在地毯上,沉聲道:“父皇,兒臣有話說。”
軒轅宗瞥了一眼那張聖旨,又轉眼看着跪在地上,依然挺拔的軒轅離,“講。”
“兒臣與肖瑤情投意合,此生兒必與她白頭到老,天亦不能阻!”說完,軒轅離擡頭,直直地看着軒轅宗的眼睛,滿臉堅定,“請父皇賜婚!”
庫依木那混蛋竟敢向父皇求娶肖瑤,可恨!父皇昏聵如斯,竟允了?!可惱!
軒轅宗一臉黑沉,“晚了。庫依木前來求娶,我已將她賜婚給了庫依木,這不,聖旨都寫好了!”
軒轅離臉色慘白,慢慢起了身,看着龍案上那攤着的聖旨,沉聲問:“可否讓兒臣一觀?”
軒轅宗抓起聖旨往地上一扔,“拿去看吧!”
說完,起身推開椅子,留下氣得七竅生煙的軒轅離,揹着手走了。
軒轅離抓起地上聖旨,掃了一眼,果然是田齊的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西詔王薛昊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明城胡家莊肖文之女肖瑤嫺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且有功於國,朕聞之甚悅。值肖瑤待宇閨中,兩人堪稱天設地造,爲成佳人之美,特將二人婚配爲夫妻。諸般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佈告中外,鹹使聞之。”
軒轅離看罷,氣得胸膛急劇起伏,恨不得一把撕了這聖旨、燒了這御書房!
軒轅離狠狠地一把把聖旨摔到龍案上,“砰”地一聲,一物竟被撞落到地上,軒轅離定睛一看,竟是玉璽!
“莫不是父皇忘了,這一刻也不離身的玉璽竟留在龍案上?”
軒轅離突然想起一事,立即上前一步,抓起聖旨,展開一看,果然,賜婚聖旨上竟未蓋玉璽!
“哈哈!天助我也!”
軒轅離一不做二不休,端坐龍椅,飽蘸了墨汁,把“西詔王薛昊”改成了“平西王軒轅離”,然後拿起玉璽,蘸了大紅印泥,“砰”地一聲狠狠地摁在了聖旨上!
扔了玉璽,軒轅離把聖旨細細地念了一遍,挑挑眉,仔細卷齊,絲帶捆好,跟另兩張聖旨放到了一起,施施然出了御書房,出宮去了!
且看明日早朝!
等軒轅離到了松鶴堂,庫依木早已經到了,正悠閒自得地喝茶,見軒轅離到了,頗有些得意。
軒轅離暗暗冷笑了一聲,“明日早朝讓你好看!”
見白纖塵不在,肖瑤四個丫頭也不在,軒轅離便皺了眉,問一路小跑趕過來的掌櫃,“人呢?都哪裡去了?!”
掌櫃的點頭哈腰,一臉笑:“二爺,姑娘出診去了,我家公子回白府準備晚宴了。”
“去哪家了?”這丫頭,不好好在這呆着,瞎跑!
“有京都衛戍穆家、御史大夫田家、左丞相劉家。”
軒轅離一聲冷笑,“果然都是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