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還帶着紛亂的婉曦,沒有看到伏溯眼中漸漸斂去的憐惜之色。
她一把將伏溯的手打掉,自己的手指貼上去,那是一道看着不明顯,但摸着觸感分明的疤痕,是在地牢中留下的。
“你剛剛在做什麼?”婉曦警惕的瞪着伏溯,指尖的溼潤讓她知道,她剛剛是在夢中流下了眼淚,伏溯是來嘲笑她的嗎?
伏溯皺緊眉頭,兩眼之中帶着陰沉,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婉曦,沉聲質問,“溫城是誰?”
婉曦醒來之前,嘴中呼出的那個人名,聲音雖然小,他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回憶查到的那些資料,卻是沒有這個名字,伏溯心中更火了,他討厭未知,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婉曦徒然瞪大了眼睛,溫城是那個拋下她的渣男,只是伏溯怎麼會知道?
她驚詫的望着伏溯,腦海中旋轉着,估計是剛剛做夢時不小心吐出了溫城的名字。
想清楚了來源,婉曦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說那人是她曾經的未婚夫,或者是愛人?伏溯派人去查,一旦沒有這個人,她的話,就包不住了,實話也會變成假話。
婉曦還沒有找好合適的理由,伏溯已經看不下去她爲那男人遮遮掩掩的神情,“趕緊下車,玠兒在等着呢。”
婉曦臉色變了又變,咬牙下了馬車,伏玠跑過來拉住她的手,“父王說我們先去莊子裡歇歇,然後再出去玩。”
清脆的童音讓婉曦陰鬱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隨着伏溯拉扯的力道,往莊園裡走去。
這裡的下人不如王府裡多,臉上各個都露着平和,望着伏溯等人的眼中有着恭敬卻沒有懼怕,因爲伏溯不常來,也沒有在這裡發過怒,所以他們不知道這個主子的手段。
說是歇息,伏玠根本就停不住,他拉着婉曦在莊園裡到處鑽着,遇到有趣的就要去瞅瞅。
莊園裡有着偌大一個花園,佔了大半的地,除了一些花卉外,就種着蔬菜果樹,成熟時會送入王府中,此時他們就來到了這裡。
婉曦看着滿園掛着金黃色、紅色等色澤鮮豔果子的柿子樹,橘子樹等,眼中的笑意也分外的濃厚。 шшш_t tkan_C〇
這種成片的果實,讓人看着就有種豐收的喜悅,即使樹不是她種的,也心情舒爽。
“我們去摘果子。
”婉曦跟伏玠說了一聲,就先小步跑入了樹林裡。
從下人手中接過摘果子的竿子,婉曦沒有錯過那人憨厚臉上的擔憂和欲言又止,她安撫的笑笑,“放心,我會用這個。”說着她抖抖手中的長竿。
也幸虧這些樹都被砍去了樹梢,長得都不算太高,她手中的竿子也就不太長,不然她這柔弱的身體,還真不一定能拿得動。
伏玠跟在她的身邊,看着一顆顆燈籠似的柿子落入布袋中,婉曦一放下竿子,他就跑過去,將裡面的成果取出來,再遞給下人拿着。
這時候天氣還帶着一些熱氣,早上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半晌午的時候,加上活動,兩人臉上很快就沁出了汗珠,歡聲笑語也灑滿在林間,氣氛溫馨融洽。
伏溯找過來時,就看到婉曦和伏玠兩人配合着,默契又利索的將藏在林葉間的一顆大柿子弄下來,他眼睛一眯,大步走過去,將伏玠一把抱起,從懷中取出手絹,在伏玠的臉上擦了擦,動作不復平日裡的溫柔。
伏玠拽住在自己臉上滑動的手絹,喊叫道,“父王,不要了,疼!”
“忍着!你什麼身份,學鄉下老農來摘果子,出了汗怨誰。”伏溯訓斥着伏玠,手下卻是放輕了動作,他瞥了一眼笑容僵住的婉曦,心情略微好了點,“跟我回去洗洗,然後用午膳。”
伏玠吐了吐舌頭,在伏溯臉色又陰下來之前,聽話的點點頭。
婉曦看到他偷偷的望向自己,擠眉弄眼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婉曦和伏玠摘果子的時候,都會一邊摘着,一邊吃着,這會兒還真不餓,不過在看到飯桌上那些新鮮又帶着農家特色的食物時,她頓時胃口大開。
這可是比農家樂還要正宗的農家菜,在現代基本上就找不着了,有機會吃,當然不能錯過。
婉曦大口的吃着,雖然不至於露出一些不雅的聲音,但動作卻顯得略微粗陋,伏溯注意到,竟然覺得她這真性情有些可愛。
轉念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他冷哼一聲,教起了伏玠餐桌禮儀。
婉曦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她瞪了伏溯一眼,然後接着吃,一點也不受影響,說就說唄,又不會少兩斤肉。
“那朵花真漂亮!”伏玠指着一塊不大的岩石上,一朵在威風中搖曳生姿的紫色重瓣花,腳下繞過護在身
邊的兩個侍衛,跑了過去。
婉曦將一株年份足夠的三七挖出來,正要放入身後的竹筐中,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是伏玠的聲音,她趕緊追尋去,就看到伏溯懷中,伏玠臉色慘白的躺着,嘴脣發紫,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怎麼回事?”婉曦趕緊蹲下了身子,她手指捏上伏玠的手腕上,脈搏竟然已經微弱的很,斷斷續續的,生機所剩不多。
婉曦驚駭,什麼毒,這麼霸道,她過來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伏玠竟然就到了這個地步。
“玠兒被蛇咬了。”伏溯聲音沉重,聽到婉曦的聲音他頭都沒擡,只是緊盯着伏玠,“你不是會醫術嗎?趕緊解毒!”
婉曦眼光掃過去,只見不遠處一條金色,腹部有一道銀色絲線的蛇被扔在地上,三角的頭顱一看就帶着毒性,尤其露在外面的尖牙還泛着綠色的光澤。
婉曦素來是怕這種軟體動物的,但她也知道,伏玠的命危在旦夕,強忍着害怕,她對身邊的侍衛道,“這位大哥,麻煩你把那條蛇剖解開,將蛇膽取出。”
侍衛聽了她的話,看向伏溯,聽到他的吩咐,才走過去,抽出腰間的長劍,劃過金蛇的身體。
婉曦咬牙,這侍衛明顯是在歧視她呢,她都說的那麼肯定了,還非得聽伏溯的話才行動,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
見侍衛將蛇膽取了出來,婉曦趕忙說接下來的步驟,“用熱水,啊,清水也行。”條件所限,消毒什麼的,弄好伏玠就要等不及了,“清洗一下,然後給玠兒服用下去。”
“這樣就行了?”伏溯懷疑,這方法也太簡單了。
婉曦反駁,“當然不是了,蛇膽生吃裡面都是有寄生蟲的,趕緊帶玠兒回去,給他喂一些烈酒。”
她說的方法有些新奇,寄生蟲什麼的,伏溯更是沒有聽過。在野外被毒蛇咬後,他們都是吸出毒素,然後有解毒的藥,以祛除剩餘的毒素。
可玠兒這次中的毒太過霸道,他已經運功逼出了他小腿處的毒血,帶着的上好解毒藥也喂下了,卻是根本不管用,不然他也不能那麼提心吊膽,實在是玠兒的情況太過兇險。
婉曦容不得別人質疑自己的醫術,雖然這解毒的方法在現代基本上和常識差不多,“聽我的就是,我要你的命,也不會要玠兒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