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軍統局長戴笠一拍手裡的電報,高聲說道。
“這招是夠毒的。”長着圓圓臉的鄭介民那兩隻長長的耳朵又開始抖動了起來,“從小嘍羅下手,倒也不失爲一個搞垮7號的辦法。”
“讓內線在五天內盡力搞出一份爲76號辦事人的名單,最好連做飯的也不要漏掉。”戴笠惡狠狠的說道:“請杜先生幫忙,查清楚他們的住址和家裡情況,我倒要看看丁默、李士羣這兩個王八蛋成了孤家寡人的時候,也怎麼跟我鬥。”
“再讓上海的報紙登一條消息,威脅勸告,限那些小嘍羅五天內滾出76號,否則就讓他們吃子彈。”戴笠繼續說道。
“命令在上海的各行動組暫停活動,準備來一次狠的,幹掉這些小嘍羅估計不會太困難吧?”戴笠邊想邊交待着。
“沒有問題。”鄭介民肯定地點了點頭,“殺那些大人物,比較麻煩,對付這些76號剛招進來的流氓混混兒,咱們可是太專業了。”
“那就好。”戴笠很高興的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開口問道:“中統那邊不是有一個刺殺丁默的行動計劃嗎?現在咱們瞭解了多少?”
“只知道個大概。”鄭介民有些遺憾地說道:“利用丁默好色的特點,中統準備用美人計來誘殺他。”
戴笠沉思了片刻,“多用點心思,把這個計劃搞清楚,咱們也不是要爭功。就是怕互相撞車而已。”
吳銘領着洪月走出了貧民窟,雖然裡面的氣味着實讓洪月受不了,但怕吳銘不高興,強忍着沒有捂鼻子。裝作悶熱的樣子。掏出手帕使勁扇着風。
吳銘有些好笑的瞟了洪月一眼,說道:“這味確實很難聞,你也不用那麼怕我,我連香臭還是能分得清地。()表面上裝,心裡卻是另一回事,我不喜歡。”
洪月“呼”的長出了一口氣,立刻用手帕捂着鼻子。連聲說道:“真臭,好臭啊!”
“走吧!”吳銘伸手叫了輛三輪車,“咱們到人市去找任寶川,出來一趟,總得見着一面纔好啊!”
兩個人來到人市已經是九點多了。這個時候正是人市交易最熱鬧的時候。
“給劉老爺拉私車,活路有搞頭,哪個來呀?”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大聲說着,吳銘和洪月詢聲走了過去,聽任寶川地街坊說,他也就是有一把子力氣,以拉車爲生。而且脾氣倔強,老是得罪人,原來還能租車幹活,現在連租車地錢都沒有了。
隨着管家的聲音。幾個漢子應聲跨出行列。
管家笑道:“只要一個哇!哪個是熟手?”
這一下子就只剩下兩個漢子還站在那裡,管家目光灼灼。Cn象選牲口似的圍着漢子仔細打量了一通,用拳頭敲敲他們的胸脯,伸手捏捏他們的臂膀,點了點頭,好象還算滿意。
“來”,管家手一揮,“跑個趟趟兒來看看!”
“讓開!看溜溜馬羅!”旁邊的好事者代爲清道,把街中間吆喝出一樣巷子,嘻嘻哈哈地向兩個漢子打趣。
一個年輕些的漢子皺着眉頭,站在原地沒動。另一個漢子臉紅了紅,咬咬牙,挽起褲腿,吸口氣,甩開手腳,沿着街心跑了起來…………
“寶川。”看着管家僱好人走了,一個年歲稍大地漢子走出來拍了拍剛纔年輕人的肩膀,“你功夫好,可就是太倔了,不改改,誰來用你。”
年輕人嘆了口氣,“我就是拉不下臉兒,讓他們象挑牲口似的擺弄。”
“臉面重要還是肚皮重要。”吳銘在旁冷笑道:“連自己的位置都擺不正,到這裡還裝什麼清高,不過是個蠢
“你…”任寶川漲紅了臉,握緊了拳頭,瞪着吳銘,雖然吳銘說的新名詞他有些不懂,但還是聽明白了大概意思。
“先坐那好好想想自己是來幹嘛地?”吳銘滿不在乎的搖着扇子,“你不跑兩下,誰知道你的功夫怎麼樣啊?傻子纔會僱你呢?你要知道,你是來當車伕,不是當大爺的。”
“先生說得對,說得對。”年歲稍大的漢子趕忙拉住了任寶川,警告道:“別惹事兒,你的脾氣是得改改了。咱就是窮人,爲了口飯活着。”
任寶川長出了口氣,瞪了吳銘一眼,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
“不服氣?”吳銘將扇子在手心裡拍得啪啪作響,“起來跑個趟趟兒,要真有功夫,我就僱你,工錢給剛纔那位加五成。”
任寶川瞪大眼睛瞅着吳銘,氣得直喘粗氣,吳銘則用挑釁地目光盯着任寶川,“怎麼?原來不過是個軟腳蟹呀,一跑就露底兒啦!”
哼,任寶川憤然站了起來,揮着手喊道:“閃開,閃開,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軟腳蟹。”
跑了兩趟,任寶川漲紅着臉望着吳銘,橫眉冷對。
“還算可以吧!”吳銘臉上淡淡的表情,“你姓什麼?叫什麼?”
“他姓任,叫任寶川。”旁邊的漢子趕緊介紹道。
“我僱你了,這是預付的工錢,你明天到街號來幹活吧!”說着,從兜裡掏出點錢,遞給了任寶川。
“快拿着呀!”年歲大地漢子趕忙接了過來,塞進任寶川的衣兜裡,“這位先生多豪爽,旁邊地太太也面善,你走狗屎運了,還不趕緊謝謝先生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