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東傻笑的樣子,小可深爲好友而高興,他能遇上曹韻青這樣不離不棄、肯與他共苦同甘的女友實屬不易。小可必須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姑娘,她在小可眼裡曾經只是一個看人的眼神總是略帶曖-昧、讓人覺得她很不安分的迎賓;然而在面臨困境甚至絕境之時,她骨子裡最可貴的操守才真正讓小可欽佩不已。
她是一個堅強、忠貞的姑娘,她寧肯選擇讓小東成爲她一輩子的負擔;也不肯做會令他懊悔一輩子的愚蠢事,好在他們倆幸運的遇上了李仲秋;否則無論曹韻青做出何種選擇,她倆的未來都將以悲劇收場。
閒談間小可裝作無意的問起了李仲秋的近況,小東說他大哥近兩個月不是進山、就是去省城,行蹤不定的很難找到他。李仲秋自從被喜春等人陰了一把傾家蕩產之後性情大變,整個人越發神秘起來。小可深知這些江湖大哥的秉性,對方既然不給他活路;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報復的。
“你成了那檔選秀節目的周冠軍啊?明晚就播月賽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回界湖城來看我們?”曹韻青問小可。
他解釋了月賽已經錄製完成的情況,曹韻青和小東都關切的問他比賽結果如何,小可本想提前爆料自己得了月冠軍;但是考慮到月冠軍的頭銜是自己下一次和小東吹噓的談資,於是他神秘的笑了笑便閉口不談此事。
當晚小可和小東這對好兄弟共同喝了個酩酊大醉,第二天一早醒來小可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翟老的家中。
楊芒鋒給他遞了一杯醒酒茶:“不能喝就別喝!我接你回來時,你小子一路上只顧着伸長脖子到車窗外瞎叫喚着什麼“我是月冠軍”!我把你丟到這間屋子裡之後,你還是喊了半個小時這才安穩下來,丟不丟人啊你?不就是一場選秀比賽嗎!”
小可尷尬的訕笑起來:“估計我那哥們也已經知道我得了月冠軍的事。我怎麼會被您接回來的?我還以爲喝多了會被他攙回去呢!”
楊芒鋒沒好氣的說:“就你喝得那副熊德行,換成誰都不敢把你帶回自己家,他腿腳不方便,你若是對他媳婦動手動腳他又打不過你!你哥們一準知道你得了那狗屁月冠軍的事,昨晚我給你打電話就是他接的。”
早飯過後翟老就埋頭鑽進了書房繼續破譯那段金文的內容;小可只覺得頭痛欲裂,心說低度酒喝多了更傷身。
楊芒鋒問小可界湖城有哪些可以欣賞的景緻,小可說這裡既然叫作界湖城,最養眼的風景自然是我國與毛熊國交界的這泓界湖。
“大冬天的湖面封了一層冰,哪裡有看頭?”楊芒鋒失望的搖了搖頭。
“界湖冬天是會被冰封住,不過並非整座湖都會被冰雪覆蓋!”小可得意的訴說起家鄉的自然景觀:“您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離我家漁村不遠的湖面中有一片神秘區域,不知是什麼原因那裡終年不凍,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那片湖卻水波瀲灩的。算得上是界湖最獨特的景觀了,要不我帶您去瞧瞧?”
“我對界湖沒多大興趣;誰讓我是土命呢?我只愛攀高峰;討厭往下潛。要不你陪我去西山走走吧?順便給你小子醒醒酒。”
小可頭疼得發起懶來不願出門;姚偉主動請纓要陪同楊芒鋒,楊芒鋒反而不答應,打姚偉小時候楊芒鋒就不喜歡他,近幾個月來得知這小子對楊嬌動了心思之後他就更不給姚偉好臉色看了。
楊芒鋒接連催了小可三遍,小可考慮到自己查探宏衛社區的問題沒能找到突破口,反正左右並無急事,於是就很被動的答應了下來。楊芒鋒是個急性子,他一手拎着小可的外衣,另一隻手揪住小可那酒後癱軟的肢體就拉着他下了樓。
爺倆驅車來到西山腳下,只見整座山都已被積雪覆蓋,上山的石階上積雪並不算厚;但是經遊人踩踏得實誠了,上山的路光滑異常,攀登實屬不易。楊芒鋒要的就是這種不斷跨越障礙奮勇向上的感覺,小可一路上是被這位中年人硬拽上山的。他苦着臉不斷喘着大氣,心說楊芒鋒這個鑽石級單身漢也該再找個媳婦了,這身使不完的力氣該不會是憋得沒處發泄了才狂涌出來的吧?
楊芒鋒隨身帶了一張“特好使”的工作證,西山電視塔的工作人員看過他的證件之後竟然破例允許他們倆進了電視塔大院。楊芒鋒站在西山之巔遙望四方,頓時覺得襟懷坦蕩、氣象萬千。
小可被山頂嗖嗖的小風一吹,打了幾個冷戰酒也醒了八分。他正忙着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多拍幾張照片,卻聽楊芒鋒“咦?”了一聲,楊芒鋒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小可聊天,他低聲說:“我小時候曾在界湖城住過幾年,但是對西山的印象早就淡忘了,如今人到中年後再爬上來一次卻有些意外的收穫,以前我一直不知道:界湖城座落的位置竟然有點兒古怪。”
“哪裡古怪了?”小可心說你的話纔有點古怪呢。
楊芒鋒平伸出胳膊,將右手大拇指衝上擺在右眼之前,他沉吟道:“以此山爲基準遙望數十公里外的界湖,如果在兩者之間連一道線的話,界湖城恰巧位於這條線上。”
“這不算什麼巧合吧?”
楊芒鋒繼續說:“然而界湖城在這條線上所處的位置正是兩者之間的黃金分割點。這算不算是巧合呢?”
“黃金……分割點?”小可眨巴眨巴眼睛:“中學課本里的內容一大半都還給了老師,到了用得上的時候拼命想纔能有點印象:這黃金分割點我還記得些,您的意思是說“界湖城與界湖之間的距離,恰好是西山與界湖之間距離的0.618倍”,對嗎?”
楊芒鋒點了點頭:“這界湖城的主城區有人類居住總該是上千年前的事了吧?雖然古埃及人用黃金分割比例建造金之塔比界湖城的興起要早得多,但是我們不必氣餒,當年第一批在這一帶建址修城的人當中就隱藏着一位應用數學方面的高手啊!”
楊芒鋒測量距離時的動作讓小可想起了影視劇中抗戰片裡的炮兵,於是他就向楊芒鋒請教起對方是如何用大拇指測算出距離的。
這個問題恰巧搔中了楊芒鋒心裡的癢點,他是軍人出身,最喜歡談論的就是和軍旅生涯有關的人或事,於是他便興奮的手把手教起了小可測算距離的方法:“我教給你的方法叫作“拇指測距法”……”
楊芒鋒教授徒弟向來不死教條,他連說帶比劃,一步步引導小可按照他之前描述的大概原理來實踐。小可本就不笨,在這位名師的指導下,不過兩、三分鐘的功夫之後他就開始獨自測算起了楊芒鋒之前選定的目標:
他按照楊芒鋒教授的方法先測出了西山與界湖之間的距離;之後又在楊芒鋒的糾正和指導下測得了界湖城與湖水之間的距離,最後再用後者除以前者,果然得出了一個非常接近於10:16的黃金分割數值來。
小可覺得這個新學來的測距方法非常實用、且特別有趣。於是他四處找尋目標物來測量距離,之後還要拉上楊芒鋒再驗證一遍結果,以確定自己的測算是否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