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無傷提起他的揹包正欲帶隊出發,小可卻攔住他說:“西門大官人,我們倆對你們已經毫無用處了,你這就動手吧!我們能死在這山洞裡避開了世間紛擾總算找到了一個幽靜的墳墓,將來我倆屍體餵了狼迴歸大自然是不是該當成天葬了呢!”
西村無傷笑道:“小夥子,你不用妄自菲薄,誰說你們毫無用處的?我不會輕易殺你們的,我們還要帶同你們一起下山呢,如果那條巨狼當真沒死而不是屍身被哪夥裝神弄鬼的人運走了的話,下次再遇上它時把你們倆頂上去我們跑路倒也方便,如果有幸一路上沒遇到危險我自然會看在老熟人的份上給你們選個風景好的地方葬身。”這件很冷酷、很恐怖的事他說來卻如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程雙的脾氣纔沒有她甜美的外型那樣柔和,她一口回絕道:“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們!”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會殺你們,只不過我並不急於一時嗎?說實話我真不想碰到那條狼,爲了掩護我們撤退而把你餵了狼我真有些捨不得。”西村無傷道:“如果當真沒遇到那條巨狼我定然會帶走你的頭。程警官你忘了嗎?我曾經鑑定過,你這腦袋質地成色俱佳,說不定正是找到冰晶之顱的鑰匙。”
這句話在程雙印象中太過深刻了,對方這一提起來她立時便打了個哆嗦。她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西村無傷還叫做汪無傷的。
小可從這幾句話聯想起發生在西村無傷身上的過往也有些膽突,他強自鎮定下來替程雙撐着膽子說:“人家程姑娘基因好生得漂亮,你看中了她的美貌不妨直說,你這輩子吃的人頭沒有一百總有八十了吧?如果你只是缺補品喝了不妨拿走我的頭?”
“說實話你小子這腦袋頂多也就是個研粉喝的料,她的則不同,”西村無傷認真的說:“爲了強身健體吃腦粉而煉了她的頭太過浪費,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使用的“煉”這個字眼很奇怪,不明真相的斜眼笑便問他什麼是煉人頭?那名殺手也對此很感興趣因而擡眼盯着西村無傷。
西村無傷冷笑了一聲保持緘默,小可代爲簡要解釋了西村無傷父子殺人、烤頭研粉喝的暴行,兩人聽後胃部都出現了輕微痙攣。西村無傷這一滅絕人性的噁心嗜好恐怕普天下也難找出幾個同樣的人來,斜眼笑和那殺手身爲他的隊友對此並不知情,他們試探着詢問西村無傷小可所言是否屬實。
“回去以後有機會我送你們每人一瓶!”西村無傷慷慨的說:“那東西可是大補啊,現在不好弄到嘍!”
兩人頓時絕倒。
西村無傷繼續催大夥上路,小可卻攔住那名殺手並對他說:“你的包我背了兩天,幸虧有了這包裡的備品我們才能在山裡安然撐到今時,現在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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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無傷氣道:“吃喝之時你倒不客氣,這會兒反而不肯替我兄弟背上一程?你是人質,還想充大爺?沒見我兄弟受着重傷嗎!”他稱那殺手是他兄弟之時,那殺手的反慶已經不如以前自然了,跟吃人肉的傢伙稱兄道弟,這位以殺人爲職業的殺手心理也有些吃不消。
西村無傷的提議正中小可下懷,他本就在打那旅行包的主意,只不過自己主動提出要碰它反而會令對方心存戒備,他磨磨唧唧裝作不願背這旅行包,纔將包拎起來他卻又將它放回地上說:“等會兒,我先喝一口水。”
“懶驢上磨屎尿多!”西村無傷不滿的唸叨了一句,卻也沒阻止他。
小可靠牆站立着,他伸手到旅行包中先行擰開了汽油桶的蓋子將小半桶汽油都倒在繩索上,汽油浸過繩索之後向下滲透又被包中其它物品吸入,小可裝模作樣的取出水瓶喝了兩口便將水瓶放回了包中。
他突然問程雙喝不喝水並衝她眨了眨眼,她不知小可有何心意,不過聰慧的程雙並沒讓他失望,她立即應了一聲。他再次拿出來的卻是那小半桶汽油,之前西村無傷等三人都細看了水瓶一眼,並沒發現小可在喝水時做過什麼手腳;而且他們都不清楚小可竟然在揹包中備了一小桶汽油。所以當他再次取出一隻桶來之時誰都沒在意他交給程雙的是什麼。
當他把汽油桶交給程雙藉此空出了雙手,他迅速自揹包中抽出繩索並沒沾上汽油的一端將它拉了出來,此時他的右手中像變戲法似的已多出了一隻打火機,小可衝對面正自狐疑的西村無傷笑了笑,待點燃了它之後他便以一個很裝逼的瀟灑動作將帶着火苗的打火機丟進了那揹包中。
那隻旅行包中瞬間猛的躥出一團火焰,若不是小可做了一個後仰的姿勢那強勁的火苗定然會燎傷他的眉毛和眼睛,小可起腳將那從裡向外透出油火的揹包踢向西村無傷,威猛的火舌中一條如長蛇般矯動着的繩索同時被他拉扯了出來,那殺手專業素養遠比西村無傷強得多,見小可猝然發難他幾乎在第一時間拔出刀來向小可砍去,小可手腕抖處滿是油火的繩索竟夾雜着噼啪作響的火光抽向了那殺手的頭臉。
“熊貓兒,潑油!”他逼退西村無傷和那殺手的同時立即指點程雙火上澆油,這樣的事她做起來特帶勁,程雙毫不遲疑依言將那小半桶油向兩人潑出,她對兩人的恨意明顯分了輕重,澆向西村無傷身上的油比分給那殺手的要多出許多去,當油桶空了以後她不忘將那隻空桶作暗器砸向西村無傷的腦袋。
程雙正玩得不亦樂乎,身旁的小可又衝她喊了一聲“接槍!”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掩護程雙壓回步槍,小可用腳尖勾起趟倒在地的三八步槍把它向身後撥去,程雙自他身後伸手接住了步槍,她的另一隻手已經取出了一直藏着的彈夾。
那殺手手臂加上刀怎麼會有長繩的攻擊距離遠?不過他雖然躲得狼狽頭腦卻依舊清明,他向側後方避過火繩之時便低吼了一聲“邪眼兒!”
斜眼笑在同夥喊他之前並未做出任何反應,原因之一是他對這突發事件並沒有心理準備;再者他已經把這對小青年當成了自己人,因而在潛意識裡並不想做任何對她倆不利之舉,二哥這一聲喊他才明白過自己的立場來,斜眼笑機械的舉起大刀上前一步做了個砍人的動作,小可同時也向他湊近了一步,兩人此時任誰飛起一腳都能將對方逼退,小可心想此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不近身和他撕打以搶下大砍刀的話,這柄刀一但掄了開來她和程雙哪裡還會有命在?他果斷伸出右手去奪斜眼笑掌中的大刀,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他搶回刀時輕鬆得就像自兵器架上摘下它來一樣,小可腳一着地就得了手並返身退回到程雙身邊,斜眼笑消極的抵抗使得小可之前準備好的各種後手招術都省了下來。
程雙心知等到西村無傷的霰彈槍再度對準自己時那殺人狂魔定然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小可在兩人受制之初就偷偷卸下了彈夾並籌劃好了此時反制對方的計策,她只有這一次反敗爲勝的機會,程雙輸不起,她若不能在西村無傷出手之前上好子彈小可也會跟着她一起死。程雙越是緊張、越是在重壓面前越能超常發揮,她的動作飛快,技術嫺熟,很快她就掀開保護蓋完成了裝填子彈的動作。
西村無傷和那殺手躲過燒着的旅行包和繩索之後並沒想到程雙緊跟着火上澆油潑了他們兩記汽油,汽油紛落之前就被四處濺起的火花燃着而化作火雨布滿了他們面前的空間,兩人再度連續跳躍着移動避讓,西村無傷打眼間看到程雙正在爲步槍加裝子彈,他顧不上撲滅身上沾的油火便惡狠狠的端起了槍口;那殺手喚醒斜眼笑的一記怒吼失敗之後再度揮起了刀,兩人以專業殺手的精妙配合分左右同時進擊欲在一招間制兩人死命。
小可手中仍然執着那燃着的繩索末端,情急之下他力抽回繩索向側向急掠,那條長繩被他橫掃的力量帶起了一條強勁的火舌直撲那殺手和西村無傷,那殺手發起狠來一刀斬在火繩之上,金屬與長繩碰撞處爆燃出一朵強烈的火花,那殺手豁出了左手和半邊身子使其被火舌捲了進去,那條長繩卻如他所願終於被斬了下來。
西村無傷得同伴以自殘爲代價替他搶出的時間便擡起了槍,他閉起眼來躲過長繩斷裂時爆起的火花,待到他再度睜開眼時程雙已將三八大蓋上好了膛並對準了他的胸口,而西村無槍的霰彈槍卻還沒能對準小可與程雙。
“都別動!”小可指着西村無傷說:“把槍放下吧,西村大官人!”他將左手小臂搭在程雙肩上,笑道:“我家程熊貓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誰是你家的?”程雙全神慣注於西村身上並沒敢轉眼和小可嘻笑。
小可吩咐斜眼笑趕快協助那名殺手撲滅沾了半身的火苗,他自己則上前卸去了西村無傷的武器,此役小可籌劃了良久卻選在西村無傷一夥將要離洞之時發起反擊,無論對方此次進洞是否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至少他們於大喜或大爲失望之下注定會在此時鬆懈下警戒。他和程雙精誠合作,於間不容髮不際搶回了兩秒鐘的時間再度用三八大蓋掌控了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