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相對黑鷹的緊張,江博還算鎮定,墨玉的眸看向手術室裡,一個‘好’字逸出薄脣,邁開修長的雙腿,跟護士一起進去手術室。
****
楚歡和顏洛橙陪着江煜國趕到手術室外,便只看見黑鷹那根木頭面向手術室的立在那裡,直到他們走近,他才轉過頭,看見是他們,臉上閃過驚愕,立即上前,衝江煜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恭敬的開口:
“老首長!”
江煜國點了點頭,關心地問:
“就你一個人?白鴿怎麼樣了?阿博人呢?”
“回老首長,老大剛被墨少叫進手術室去了,說子彈離白鴿心臟太近,手術很危險,怕白鴿堅持不了,讓老大在一旁跟白鴿說着話,給她些鼓勵。”
江煜國臉上閃過擔心,目光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門,又問:
“你們怎麼會突然被人襲擊的,對方是什麼人?”
黑鷹被他一問,又想起剛纔老大吩咐的,簡單的解釋了一句說:
“對方的身份還沒確定,老首長,老大剛纔進手術室前吩咐我去警局查那兩人的身份,我要先走了。”
江煜國衝他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對一旁的顏洛橙和楚歡說:
“橙橙,楚楚,你們兩個也別擔心,白鴿那小丫頭最聽阿博的話,她不會有事的,說句最難聽的,就算她到了奈何橋,聽見阿博喊她,她也會回來的。”
楚歡和顏洛橙原本是被黑鷹的話給嚇住,心裡無比擔心白鴿的,聽江煜國這麼一說,兩人又忍不住一笑。
“江伯伯,有你這句話,我也相信白鴿不會有事的。”
她話音落,手機鈴聲便響起,看到來電時,楚歡眸底閃過詫異,輕聲說了句:“江伯伯,我先去那邊接個電話。”目光看向顏洛橙,示意她陪着江煜國,自己拿着手機朝走廊那頭走去。
楚歡走出幾步,按下接聽鍵,輕柔的聲音溢出紅脣:
“喂,媽!”
“楚楚,你和晉修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是趙芸打來的,她沒頭沒腦這樣問一句,楚歡一時弄不明白她的用意,只得如實道:
“媽,晉修現在手術室裡,我在醫院等他,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您,有什麼事嗎?”
“晉修在加班嗎?那你等着他吧,我也不是什麼急事,等你們回來再說好了。”
楚歡似懂非懂,但心裡鬆了一口氣,趙芸對她似乎一天比一天不喜歡,這點她很清楚,可是她不清楚,爲什麼她會越來越不喜歡自己。
掛掉電話,楚歡順便去洗手間。
打開格子間,觸及暈倒在裡面的人,楚歡嚇得低呼一聲。
看清楚暈倒的護士正是自己認識的那名小.護士時,她眸色一變,急忙把手伸向她鼻子,一邊輕喚道:
“林護士,你醒醒。”
林筱只是暈了過去,被楚歡搖晃了幾下便幽幽地睜開了眼,楚歡見她醒來,心裡的擔心少了一分,關心地問:
“你怎麼會暈倒在這裡?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扶你起來。”
林筱難受的皺起眉,被她一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一變,語氣驚慌:
“我剛纔是被一個女人打暈的……不好了,墨醫生說讓我守着護士長……”
她的話沒說完,楚歡臉色一變,轉身就跑。
重症監護室,在這層手術室的下一層樓。
楚歡來不及聽她說完,聽見她說有人想害‘蘇護士長’時,她心頭一驚,條件反射的轉身就跑出洗手間,跑下樓梯,朝蘇琳那間病房跑去。
蘇琳的病房在第二間,楚歡推開門,正好看見一名身穿護士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女人正伸手去拔蘇琳的氧氣罩,她眸色大驚,脫口叫道:
“你想幹什麼,住手!”
那女人手剛抓住氧氣罩,被楚歡一嚇,手一抖,氧氣罩從她手裡滑落,掉在蘇琳左邊臉頰上,她轉頭時,順勢抓起牀前的椅子朝奔過去的楚歡砸來。
楚歡一心都在被她拔掉的氧氣罩上,擔心蘇琳離了氧氣罩會窒息,那個女人舉起椅子朝她砸來,她正好奔到病牀前,伸出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只來得及擋下砸向自己頭上的椅子,那個女人卻在這時丟手,往病房門口跑。
楚歡沒有被砸住頭,手臂上卻竄開尖銳的疼,臂彎被椅子砸了個正着,她咬牙忍着痛,雖來不及追那個女人,卻也將手中的椅子狠狠朝她擲去。
可惜她力氣不夠大,手法不夠精準,似乎只是椅背砸到了那個女人的左腿 ,還是在她開門的時候,她悶哼了一聲,沒敢停留,便竄出了病房。
楚歡顧不得追她,立即按下牀頭的呼叫鍵,把氧氣罩給蘇琳戴回去。
幾分鐘後,一羣醫生和護士奔了進來,楚歡簡單的說了情況,讓他們替蘇琳做檢查,看看她除了被拔掉氧氣罩,還有沒有其他狀況……
聽她說有人想害蘇護士長,一名醫生提出讓醫院立即搜查剛纔的女人,楚歡沒有阻止,只是淡淡地說:
“過了這麼久,她就算沒逃出醫院,怕也查不到了。”
又過了一分鐘,暈倒在洗手間的林筱也跑了進來,急切地問:
“護士長沒事吧?”
“沒事,蘇護士長的氧氣罩只是掉了片刻,還好墨太太及時趕到。墨太太,您有看清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嗎?”
楚歡正一手按着剛纔被砸到的臂彎處,因爲疼痛,臉色微微發白,眉心輕蹙着,那名醫生一問,其餘幾人都紛紛看着她。
她眼前閃過剛纔那個女人轉頭那一瞬間的情形,其實,她根本沒看清楚,那個女人沒有對上她的眼神,她的轉身是爲了拿椅子,並非看她。
‘殺人’還那麼鎮定的女人,在她看來,除非兩種身份,第一,是職業殺手,第二……那個女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念及此,她清澈的眸子裡泛起一絲涼意,聲音透着一絲清冷:
“我沒看清楚,推開門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好拔掉蘇護士長的氧氣罩,我喊了一聲,她嚇得氧氣罩掉落,然後抓起那張椅子朝我砸來。”
“墨太太,您受傷了嗎?”
她這話一出,林筱臉色一變,急忙擔憂的上前,視線停落在她緊緊按着的手臂處,關切地說:
“那個 女人砸到你手臂了?讓我看看。”
楚歡想說沒事,但林筱顯然伸手抓住了她,熱心地撩起她的袖子,可能是她動作太過‘粗魯’,楚歡手臂上一股疼意襲來,她下意識地咬緊了脣隱忍着痛。
“筱筱,你帶墨太太去拍個片子,墨太太,這裡有我們在,您就放心的跟筱筱去拍個片子,您的手臂要緊。”
楚歡被撩起了袖子,臨近臂彎處一片青紫,觸目驚心。
“墨太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您手臂受了傷,我現在陪您去拍片子。”
林筱被她手臂的青紫嚇得眼眶一紅,要知道墨少是她的偶像,墨太太又是墨少愛的女子,她現在卻害她受了傷。
“林護士,你別自責,我沒事,還好你告訴我得及時,不然蘇護士長有個三長兩短,那纔是大事。”
楚歡牽強的扯起一抹笑,溫言安慰林筱。又轉眸看向病牀上睡得安祥的蘇琳,心裡無聲祈禱着她能快點醒過來。
“墨太太,您放心,就算那個女人跑出了醫院,也還有監控系統,一定能查出來的。”
“但願吧。”
楚歡並沒有這麼樂觀,她現在只希望蘇琳沒事就好。至於那個想蘇琳永遠醒不過來的人,她心裡已然有數。
臨走時,她又轉頭叮囑那名醫生,讓其別再離開病房,一定要讓人二十四小時看守,那醫生連連點頭,說自己今晚親自守着蘇琳,保證不會讓她出意外。
剛走出重症監護室,楚歡的手機便響起,是顏洛橙見她離開太久,不放心打來的電話。
楚歡蹙了蹙眉,按下接聽鍵,聲音輕柔:
“喂,顏。”
“楚楚,你接個電話跑哪兒去了,這麼久都不回來?”
楚歡跟着林筱往電梯方向走去,輕輕一笑,說:
“我有點事,一會兒就回去。”
“好吧,你別一個人跑出醫院,趕緊回來啊。”
顏洛橙在電話裡叮囑,楚歡說了聲‘好’,掛斷電話,對林筱說:
“林護士,我還有事,現在沒時間拍片子,你先給我拿一點活血化瘀的藥塗抹一下就行了。”
“墨太太,這萬萬不行,您還是拍下片子吧,要是墨醫生知道,他肯定會罵死我的。”
林筱小臉一變,眉心緊緊皺起,她胳膊都青紫一大塊,都腫了,怎麼能塗點藥就算了呢。
楚歡搖頭,態度很堅定:
“我自己的手臂自己知道,沒關係的,你們的墨醫生現在還在手術室裡,正給我一個朋友做手術,我一會兒等他做完手術再讓他給我拍片子,你先給點藥就行了。”
林筱猶豫一片刻,終是抵不過她的堅持,點頭道:
“那好吧,不過,墨太太,您一定記得要拍個片子。”
“好,我會的。”
楚歡溫和的答應,她現在最擔心的是白鴿能不能度過危險,而不是自己的手臂。
她讓林筱下樓去拿藥,她自己則等在這一層樓,林筱乘電梯離開後,她撥出蘇媛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蘇媛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除了淡淡地驚訝外,沒有任何的異樣:
“楚楚,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事嗎?”
楚歡抿了抿脣,溫和地說:
“小媛子,我聽說你和範東都一起辭職了,是真的嗎,你們不會是準備結婚吧,範東已經說服他爸媽了嗎,你們定好日子了沒有?”
她一長串的問題出口,電話那端的蘇媛沉默了片刻,再開口,聲音打破平靜,滲着一絲微不可察的僵硬:
“我和東哥沒有要結婚,楚楚,我這邊有點事,改天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好。”
楚歡眸底閃過一抹冷意,脣角輕輕勾起,蘇媛應該是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或餐廳,而且還是和範東在一起,因爲她剛纔隱約聽見電話裡範東和侍者說話的聲音。
而她,就是在這時說有事,改天再給她打電話。
她也沒有指望蘇媛在電話裡露出馬腳,蘇媛一個從小僞裝到大的女人,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她只是爲了給她添添堵,剛纔病房的那個女人,十有八.九是她。
她的手臂被她砸傷,她總不能什麼也不做,這筆帳,她會慢慢跟她算的。
蘇媛喜歡傷她的手,她就沒事傷傷她的心,總不能讓自己委屈了。
****
“小媛子,你怎麼去洗手間這麼久,你的腳,怎麼了?”
範東面帶關切的看着蘇媛,他剛纔有注意到,她走過來時,左腳好像有點跛。“
蘇媛眸色微變了下,但也只是一瞬,快得範東這樣的笨蛋無法察覺,她臉上很快又浮起溫柔地笑,端起面前的勺子,輕輕舀起一勺湯喂進嘴裡,嚥下後,又拿過餐布擦拭嘴角,做完這一系列優雅淑女的動作後,方纔輕聲說:
“剛纔肚子不舒服,在洗手間裡時間有點長了,腳麻了。”
“小媛子,你很熱嗎?”
蘇媛哦了一聲,目光盯着她白希的額頭,上面隱約有汗。
“是有點,可能我這些天吃補品吃的,原本怕冷的,現在居然熱。”
蘇媛自嘲的笑笑,見範東盯着自己,微笑着叉了一塊牛排遞到他嘴邊,範東眸色一喜,連忙張嘴吃下。
“楚歡給你打電話,有事嗎?”
範東吃下牛排,狀似不經意地問,但視線卻緊緊地盯着她,關心她的表情變化。
蘇媛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說:
“沒什麼事,她就是聽說我們同時離開了醫院,,問我們是不是在準備婚禮,還問你有沒有說服你爸媽。”
說到這裡,她話音一頓,脣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把一塊牛排喂進嘴裡,咀嚼嚥下,再開口,聲音裡多了一絲冷意:
“ 其實她就是沒事來揭揭我的傷疤,明知你爸媽因爲我被人凌.辱過而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卻故意的問我們是不是在準備婚禮。東哥,你剛纔也看到了,電話是楚歡主動打來的。”
言下之意,是要讓範東看清楚歡有多歹毒。
範東面色微微一僵,牽強的扯起一抹笑,安撫道:
“小媛子,我一定會說服我爸媽的,他們現在已經不那麼反對了。”
“東哥,你不相信我是嗎?我知道,你也和楚歡一樣,其實都不相信我已經不再愛晉修哥,既然你都不相信我,我何必要努力的去喜歡你。你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話落,她起身,拉開椅子便走。
範東見狀俊臉一變,也急忙起身,跟着追上去,急忙地喊道:
“小媛子,你等等我,聽我解釋。”
“先生,您還沒買單。”
他剛纔兩步,便被一名侍者攔住,他臉色一沉,掏出錢包,隨意拿起一疊鈔票塞給她,說:
“不用找了。”
“唉,先生……”
侍者詫異的擡頭,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餐廳門口。
*****
楚歡回到樓上,顏洛橙立即迎了上來,一把抓住她胳膊,水眸把她一番打量,關心地問:
“楚楚,你跑哪裡去了,我以爲你去了洗手間,結果去找你,又不見你人影,我被嚇了一跳你知道嗎?”
楚歡‘噝’ 的一聲悶哼,她抓哪裡不好,正好抓到她剛纔被砸的位置,她眉心不禁蹙了起來,顏洛橙再次被她驚嚇,眸色一變,垂眸看着她的胳膊問:
“楚楚,你怎麼了?”
“你幫我抹點藥吧,剛纔出了點意外。”
楚歡本來也沒打算瞞着她,只是想等白鴿的手術結束後再告訴他們的,沒想到,一上來就被她正好抓住疼的地方。
…………
八千字完畢,哪位好心的美女甩幾張月票,或者任性的甩幾個紅包過來吧,終於可以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