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聲“東子”剛出口,視線觸及室內的激/情畫面時,她驚愕睜大雙眸,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裡。
蘇媛不論心機多深,終是輸在男女的體力差距上,羞怒之際她正想狠狠一口咬下去,便聽見她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範東聞聲驚醒,慌亂放開蘇媛,後者眼裡閃過惱意,飛快地低下頭,不敢看門口的蘇琳。
氣氛有片刻的尷尬。
範東耍完流/氓,看見低眉垂眼,僵滯地站在那裡的蘇媛,他後知後覺的生出一絲不安,但眼前不是道歉的時候,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蘇琳,開口問:
“阿琳,什麼事?”
蘇琳站逆光站在門口,很好的掩去了微微發白的臉色,她不過是一瞬間的驚愕,臉上很快便恢復了職業的微笑:
“十九牀的病人喊頭疼,你過去看一下吧。”
“好,我這就去。”
範東立即答應,轉頭看向蘇媛時,笑意溫柔:
“小媛子,我先去病房。”
蘇琳側身讓他出了辦公室,她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走進辦公室,反手關上門,微擰了眉,看着僵滯在室內的蘇媛。
“小媛子,你是認真的嗎?”
她性格和蘇媛恰恰相反,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腳,一出口,便問出重點。
蘇媛聞言擡眼,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繼而衝她微微一笑,答非所問:
“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擔心。”
“我不是擔心你,是擔心範東,小媛子,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就放棄喜歡晉修轉投範東懷抱,但我是你姐,不想你受傷的同時,也不想你傷害別人。”
蘇琳目光帶着審視,以着她對蘇媛的瞭解,她絕對不相信她費盡心機進靜安,是爲了和範東在一起,她從小就目的性強,知道自己要什麼,從不會做與她目標無關的事。
她愛墨晉修,那晚她眼神陰狠,咬牙切齒說恨墨瀾,恨楚歡的畫面很清晰的刻在了她腦海,她連楚歡的婚紗都要買,明知那是假鑽石卻願吃暗虧,如今和範東在一起……
若是她沒猜錯,她是以退爲進。
蘇媛臉色微變了變,在蘇琳犀利的目光下,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
“姐,我知道你喜歡東哥,如果他也喜歡你,我定然不會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從來都看不到你的好,我是不忍心看你這樣下去,才做了他女朋友,只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真正疼你,喜歡你的人。”
“……”
蘇琳臉上閃過驚愕,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是喜歡範東,但因爲知道範東的注意力全在她這個從小就什麼都力爭第一,像個公主一樣優雅高貴的妹妹身上,她只得把自己的感情隱藏起來,原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哪知現在卻成了她的藉口。
“小媛子,我不需要你犧牲自己來讓我醒悟,我從來都知道感情不可以勉強,倒是你,我希望你不要把範東當成跳板,你再這樣下去,最後受傷的人,只會是你自己。”
*****
楚歡沒料到墨晉修會去接她下班。
她和她媽媽說着話並肩走出公司,並沒有注意路邊奢侈的豪車,還是她媽媽最先看見,笑着說:
“楚楚,晉修來接你了!”
楚歡眸底閃過一絲訝異,只得放棄和媽媽一起回家的念頭,朝路邊的阿斯頓one-77走去。
車窗降下處,露出駕駛座裡男人英俊立體的五官,吃飽睡足的他心情愉悅,神采飛揚,嘴角勾出魅惑而性/感的弧度,眸光清暖溫潤。
“楚丫頭,上車。”
她走到車旁時,他俊眉一挑,笑容自他嘴角層層擴散,真真是男色惑人,魅不可擋。
楚歡被愰得眼花,下意識地皺眉,清弘水眸避開他清亮深邃的黑眸,淡淡地說:
“我和我媽媽約好了,今晚陪她吃飯的,你自己走吧。”
她已經在心裡做了決定,儘量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不被他妖孽的容顏所惑,既然失了身,必須要守住自己的心,就算有一天離婚,也不至於太過狼狽。
墨晉修聞言笑容微斂,深眸半眯,犀利地盯着她表情淡漠的小臉,心念微動,拉開車門下去,一把扣住她手腕,不由分說將她塞進副駕駛座裡,霸道地說:
“我有話跟你說。”
“有話說你就該拉拉扯扯的嗎,這裡是我公司,現在又是下班時間,你讓人看見怎麼說?”
楚歡剛纔是礙於下班時間,纔沒有掙扎,被他輕易的塞進了車裡。
墨晉修不以爲然地挑眉,替她關上車門,自己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座裡,轉頭看着她染着怒氣的小臉,平靜地說:
“上午我的話實在太困,所以話沒說完就睡了。現在我回答你的問題。”
“……”
楚歡被他的話怔住,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你不相信我?”
“相信,我當然相信。”
答得很乾脆,只是理解不同罷了。
他問的是現在,她說的是相信他上午的回答,絕對出自他的真心。
聽出她語氣裡咬牙切齒的味道,墨晉修想笑,但想到上午她眼裡一閃而逝的黯然,又忍住了,停落在她臉上的眸光放柔,溫和地說:
“我和蘇媛沒有你想像的那些美好過去,我承認,她從小都喜歡我,雖然她沒有明確的表白過,但衆所周知。”
楚歡紅脣微抿,神色淡漠,一副我沒興趣的模樣,可他的話卻字字句句鑽進了心裡,他的聲音低沉磁性的漾在狹小車廂裡:
“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娶蘇媛,原因很簡單,因爲爺爺和我媽都不喜歡她。”
“楚丫頭,我這樣說,你懂了嗎?別再像個醋罈子似的,那天你才說過要努力經營這段婚姻的,既然你一個小女子都這麼努力,那我自然不會在把你吃幹抹淨後再轉身去喜歡別人。”
他邪惡的伸手去揉她的頭髮,她剛纔下班時換下了工作裝,便把頭髮也放了下來,不想這會兒卻給了他機會。
“不要揉我的頭髮。”
楚歡惱怒的拍開他的手,氣憤的瞪他,心緒因他剛纔這番解釋而有些凌亂,她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可是,堵在心口整整一下午的鬱氣似乎在他的解釋裡如雲霧般消散了去。
“你的頭髮很順,比揉chong物好玩多了。”
墨晉修笑得無比愉快,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揉她的頭髮,真的比chong物好玩,有趣多了,因爲她是一隻戰鬥力極強的小野貓。
“你纔是chong物,討厭死了。”
楚歡恨恨地罵回去,可是她氣憤的話語因爲柔軟的聲音而變了味道,聽在某人耳裡,她殺人般的怒氣竟然只是她在撒嬌嗔怒。
“歡歡,別生氣,爺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他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她雙手,寬厚的大掌停留在她柔順的髮絲上舍不得離去,她嗔怒的模樣娛樂了他,他更加肆意地叫她‘歡歡’,暗示她,她就是他的chong物。
“墨晉修——”
楚歡惱怒的低吼,墨晉修也不是真的要惹怒她,見她氣憤的漲紅了臉,他笑着收回了揉她髮絲的手,繼續剛纔的話題說:
“範東和蘇媛請吃飯,以後你不用擔心蘇媛惦記你家老公了。”
“什麼意思?”
楚歡正低頭打開包包準備拿梳子出來梳一下被他揉亂的頭髮,聽見他的話驚愕地擡眼,清弘水眸裡閃着疑惑,上次吃飯時,她有看出範東對蘇媛有意,但蘇媛會喜歡範東?
“你怎麼這麼笨,意思就是範東和蘇媛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昨天你離開醫院後我調出了你們早上見面的那段視頻,知道是她的話刺激了你,然後我打電話問她。她親口告訴我以後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說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我想,她的新生活就是指範東吧。”
楚歡切了一聲。
脣邊勾起一絲冷笑,並不接話,而是拿出梳子和鏡子梳頭,被他一揉,原本光滑柔順的髮絲有些打結,她吃痛的皺起眉心。
“我幫你梳。”
某人溫柔的說,她拒絕的話尚未出口,他已然伸手霸道的奪走了她手中的梳子,意有所指地說:
“是我把你頭髮弄亂的,當然由我負責幫你梳順。”
楚歡心驀地一跳,低頭避開他笑意清淺的深邃眼眸,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他真的話裡有話。
因爲他早上讓她心裡鬱悶了,所以下午特意來解釋清楚,驅散她的鬱悶。
那她的心若是被他弄亂了呢,他可要如何負責?
她眼神的閃避並不影響墨晉修的心情,他脣邊帶着迷人的笑,上身微傾,輕輕抓起她剛纔打結的秀髮,動作輕柔地替她梳理。
突然沉靜下來的氣氛變得很微妙,彼此吐出的氣息在狹小空間裡交織,融合,曖/昧絲絲入扣。
楚歡身子微僵,清弘水眸凝着鏡片裡的畫面,心跳在他專注而溫柔的梳理中亂了節奏。
仿若他梳理的不是她的髮絲,而是她的心絃,有暖意緩緩流過心田,許久後,她想起這個黃昏,心都會因此悸動。
“好了!”
寂靜的氣氛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楚歡擡頭衝他牽強的笑笑,接過他遞來的梳子,又立即低下頭,藉着放梳子和鏡子的動作,暗自平復凌亂的心緒。
身旁的男人耐心的等着她系安全帶,可等了許久都不見她的手從包包裡拿出來,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伸手過去幫她系安全帶,卻不想這一動作驚得楚歡身子一顫,擡起的小臉上一片驚愕:
“你幹什麼?”
墨晉修眸光閃了閃,聲音輕緩淡然:
“幫你係安全帶,你再發呆下去,天就黑了。”
“我……自己系。”
在他深邃的視線裡,楚歡小臉很不爭氣的一陣發熱,墨晉修難得的好說話,縮回手,深邃眼眸掃過鏡片,觸及她緋紅的面頰時眸色深了深,但終究沒有說什麼,安靜的看着她繫上安全帶,然後低頭開車。
一路上墨晉修車速都很慢,原本只需要十五分鐘的車程,他硬是用了三十分鐘,奇怪的是,兩人都不說話的車廂裡氣氛並不尷尬。
相反,這樣的氣氛讓人感覺很溫馨,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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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館!
墨晉修和楚歡兩人到得最晚,範東和蘇媛請的人並不多,就只是他們幾個,包間的人除了喬睿,其餘的都認識楚歡。
他們走進包間時,蘇媛正仰着小臉,笑意溫柔地看着和江博聊天的範東,她眼神很平靜的看了眼墨晉修,又移開了目光,並不像之前一看見他就眼神發亮。
反而是喬睿熱情的迎上去,一雙桃花眼好奇地打量着楚歡,不待墨晉修開口,便主動的伸出手去,笑着做自我介紹:
“你就是楚歡楚小/姐吧,我是晉修的哥們,喬睿,你可以叫我喬少,也可以叫我阿睿,對楚小/姐的名字我是如雷慣耳,只是某人一直捨不得把你介紹給我們認識,今日一見,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晉修願意棄佛還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