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安的目光飄向鬱言,想起她有些驚慌的表情,考慮了一下,“不必了,就在大廳熱鬧的地方安排個位置就好。”
再讓她和他在封閉的空間裡獨處,這個小女人指不定能想到不下十種謀財害命的場景。
經理恭恭敬敬地應了,走之前還特意打量了鬱言兩眼,一副看到人生奇景的樣子。
兩人在大廳偏西北角的地方落座,正前方就有兩桌圍得滿滿當當的人。
鬱言注意到,給他們上菜的盤子都和大衆不一樣,好奇地問了一下。
沈寄安淡然一笑,“和老闆是朋友,待遇自是不同了一些。”
他將錫箔紙替鬱言鋪在水晶烤爐上,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着貴公子的大氣。鋪好之後,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可以烤了。”
扇貝入口鮮滑柔嫩,肥美多-汁,鬱言學着沈寄安的樣子用小叉戳起,細嚼慢嚥,他們都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櫃檯邊,有兩個人看着他們的身影,幾乎驚掉了下巴。
“這沈總,竟然帶女人來咱們餐廳吃飯了?以前不都是和生意夥伴?”副經理一隻手捏着鬍子,語氣裡都是不可思議。
“對啊,我也是覺得奇怪……這畫裡的人,怎麼能走下來呢?真是活久見了。”經理更是驚奇,轉過頭去問副經理,“誒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這位沈總拿了一副油畫,讓我們幫他留意畫裡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那姑娘就是畫上的人?”那位沈總找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副經理也是記憶猶新。
“是啊!你看那眼睛,那嘴脣,和畫上活脫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經理仍舊百思不得其解,“畫上的人活了?成仙了這不是?”
鬱言剛拿起酒杯,準備迎合沈寄安伸過來的杯子,忽然覺得鼻子發癢,忍不住背過身去打了個噴嚏。
好尷尬……
她揉了一下鼻頭,偷瞄了桌子對面的人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才垂下眼睛補上了剛纔那一次碰杯。
沈寄安的目光一直沒有落在別處,看着她鼻尖被揉的紅紅的,也忍不住發笑。
鬱言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正掂着酒杯往嘴裡送,忽然一個帶刺的尖銳女聲傳到她耳朵裡,“鬱言?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緊接着,一個凹凸有致的身影就從前桌衝到了鬱言面前,那隻塗着紅色蔻丹的手幾乎戳到她臉上去。
她在這附近有得罪了什麼人嗎?
鬱言茫然地擡頭看去,一張妖冶的面孔落入眼簾。
馮曼依?
她幾乎立刻就從腦海裡搜索出了這個名字,接着暗道一聲糟了。
之前鬱言採訪過這位新晉模特轉演員,在筆下曝光過她當小三的事情,現在被正主兒找上,又是一樁令人頭疼的麻煩事。
不過既然選擇了這一行,鬱言早就有被堵上門的準備,此刻她將刀叉一放,抽出紙巾擦乾淨嘴,接着端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來,“馮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馮曼依明明氣得要命,但這是公共場合,她又是個有身份的人,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撒潑。
思及此,馮曼依挺直了脊背,表面勾起一絲笑,說出的話卻咬牙切齒,“你胡亂編造我和家皓的事情,導致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失職,不應該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嗎?”
鬱言這下算聽明白了,敢情對方是來敲詐勒索來着?
沈寄安已經打電話叫保全,不過這事的確不是她胡亂編造,還是要說清楚的。
鬱言拿出平日裡工作的嚴謹態度,甚至還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我社從不胡亂篡改事實——我手上還有馮小姐和那位攝影師的,唔,親密照片,您要證據嗎?”
“你!給臉不要臉!”馮曼依氣的發抖,揚手忍不住就要往她臉上打去!
手腕在半空被沈寄安毫不費力地抓住,往後一拋,馮曼依忍不住一個趔趄。
沈寄安眼皮也不擡,繼續幫鬱言夾了一塊蝦仁在錫箔紙上,“要說不要臉,我想馮小姐,還有你新戲的那位徐導演更能完美詮釋這個詞的意思。”
娛樂圈的潛規則他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這女人竟然把觸手伸到他的人這邊,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你……你是誰?”馮曼依沒有想到沈寄安居然知道徐導演的名號,氣勢明顯弱了下來。
看他氣質,明顯不是泛泛之輩,馮曼依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