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項呂漠視呼延鐵石,問道:“那你服誰?”
“陸沉!”呼延鐵石飽含恨意,看向陸沉,“陸院長果然厲害,我呼延鐵石敗在你的手裡,心服口服!不過,你別得意,在我楚國,也有一個厲害的年輕人,我相信他必會打敗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陸沉笑道:“陸某拭目以待。”
“拉出去,斬了!人頭割下來,送到楚國!”項呂黑着臉。
呼延鐵石仰天狂笑,被帶了出去。
項呂說道:“這次能夠攻破青涼城,陸將軍居功甚偉,本帥已擬了摺子,將此一役所有有功者,報於京都,請陛下閱覽。”
林伯安撫須笑道:“陸賢侄這次可是又立下了大功,僅帶八千兵馬,便將七國橫掃,連他們的王都給換了!這次攻青涼城,又率先攻破南門,生擒敵軍主將呼延鐵石,使我齊軍少死無數將士……賢侄啊,這次你回京都,陛下怕是得給你封侯啊。”
陸沉現如今的爵位是爲“恆永伯”,最高朝職乃從一品太子少保,若是再進一步,也就是封侯了。
因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文帝一時三刻,絕不會讓陸沉從督監院院長這個位置下來,而若想獎賞他的功勞,也只能是恩賜爵位了。
陸沉笑了笑說道:“林帥言重了。而今楚軍被消滅,這片土地,也近乎皆歸於大齊,陸某也是時候功成身退、回京覆命了。”
衆將紛紛起身。
鄔定南拱手道:“陸少保一路順風,若是末將有機會到京都去,一定到陸少保的府上討杯酒喝,到時陸少保可別嫌棄纔是。”
陸沉大笑道:“哪裡的話!諸位將軍,陸某便先行一步,回京恭候我大齊軍隊凱旋!屆時若諸位將軍有空,儘管到陸某的府上來,我陸府別的沒有,酒管夠!咱們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好!”諸將軍大笑。
陸沉隨即帶着部下,啓程返京。
這次文帝調撥來的定遠侯府舊部合計八千餘人,連番苦戰下來,已然只剩下一半,不過以付出一半的代價,破七國,滅楚軍,立下大功,卻也是值了。
“此次攻六國,滅楚軍,委實讓我大開眼界,我大齊將士全都如此悍不畏死,血勇拼命,何愁不能統一天下,問鼎至尊。”
陸沉騎在馬上,感慨說道。
嶽澤老了,縱然曾經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勇猛悍將,可如今隨着年紀越來越大,卻也不禁變得心腸柔軟起來,嘆道:“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兒,帶出來八千兒郎,結果只回去不到一半,老夫着實看不得,他們的妻兒父母,那痛哭流涕、傷心欲絕的模樣……”
陸沉略一沉吟,說道:“兄弟們都是好樣的,不能讓他們白死。嶽叔,你看這樣行不行,七國孝敬給咱們的金銀財寶,咱們拉回去也是上繳國庫,不如便坐地分贓……”
嶽澤有些猶豫,遲疑道:“如果讓朝廷知道……”
陸沉滿不在乎說道:“知道又如何,這些都是兄弟們拼死得來的戰利品,由兄弟們瓜分,合情合理,即使朝廷追問起來,也是無妨,到時我一力承擔!”
嶽澤再無遲疑,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陸沉說道:“我打算,將七成分給那些戰死將士們的家屬,而剩下的三成,便分給活着的將士,出生入死這一趟,無論活着還是戰死的,都是功臣。”
嶽澤道:“你拿主意就好,我聽你的。”
“那就這麼辦。”陸沉說道:“先將那七成分出來,派幾隊人馬送到戰死將士的家中,然後剩下的三成,無論軍職大小,一視同仁,平等分配。”
“好。”嶽澤點頭。
隊伍隨即停下,聽得要分那裝滿一車車的金銀財寶,將士們無不驚喜不已。
應送給陣亡將士家屬的七成率先被分了出來,陸沉望着那負責將撫卹押送到陣亡將士家中的六百多人,肅然道:“這是死去兄弟用生命換來的,你們此行的任務只有一個,將這些財寶送到死去兄弟們的妻兒父母的手裡,無論是誰膽敢動這些財寶的心思,不管是山賊土匪,還是咱們自己人起了貪念,皆都殺無赦!不過,我相信,咱們自己兄弟,絕不會做出這等天理難容之事!我信你們,也就不多說廢話了,去吧!”
六百多人同時抱拳,大聲道:“喏!”說罷紛紛上馬,或是驅趕馬車,絕塵而去。
陸沉望向餘下的將士們,說道:“當兵的辛苦,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說不準哪天就會掉下來,可這等賣命的活計,卻也只能賺個溫飽。這些金銀珠寶,還剩下三成,兄弟們就都分了吧。”
將士們歡聲雷動。
將金銀珠寶瓜分一空,大軍繼續啓程。
……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陸沉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元宵佳節之前,回到京都。
陸沉以及麾下軍隊,這次可是立下了赫赫奇功,不說攻破青涼城一役,只說打得七國跪地求饒、俯首稱臣,連王都給他們換了,便委實揚了大齊的威風。
故而文帝早早便命內閣閣老方丞,帶領顏秀、方無行二閣老到城門口迎接陸沉軍隊凱旋迴京。
雪花飄零,方丞身披大氅,雙手攏在袖口裡,紋絲不動,彷彿入睡一般。
從到了城門口直到此刻,三人便一句話沒有說。
最後還是顏秀忍不住寂寞,呵呵笑道:“陸少保果然是一向出人意料啊,每每出京,必立下不世奇功,這次將七國打得服服帖帖,揚我大齊威風,陛下龍顏大悅之下,也不知又會如何嘉獎於他。”
方丞仍舊一言不發,眼睛眯着,睫毛粘着冰霜,好像真是睡着了。
至於方無行,他更是懶得搭理顏秀。
自上次顏秀在衆目睽睽下,質疑他獻假經,使得他獻經這等天大功勞泡湯,他與顏秀的關係便已是愈發緊張,兩黨鬥爭愈演愈烈,幾乎已經到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