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間默然稍許,說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去解決一件私事。”
陸沉奇道:“你在大齊人生地不熟,也有私事?”
花月間說道:“無關於大齊,是我東瀛國來人了。”
陸沉眉頭一皺道:“誰?”
花月間道:“德川將軍手下第一死士——井上十三郎。”
“井上十三郎?”陸沉問道:“什麼驢球馬蛋,沒聽說過。”
花月間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他,這井上十三郎,來無影,去無蹤,暗殺手段,就算是服部大人,也要甘拜下風,他的刀就像是閃電一樣快,他的心,亦如冰石一般寒冷堅硬,一旦被他盯上的獵物,絕沒有逃脫的可能。身爲死士,他只效命於德川將軍,凡是德川將軍對他下達的命令,他都會完美的完成。在東瀛,他就是代表死亡的修羅,沒有人會想要招惹上他。就算是服部大人,在殺人這方面,也未必便比他更精通。”
“哦?”陸沉饒有興趣道:“沒想到你倭國一小小彈丸之地,除了服部一藏那個死鬼,竟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只是他來大齊,與你有何干系?”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陸沉將服部一藏叫做死鬼的緣故,花月間的面色愈發淡然,透着一股子冰冷之意。
“你難道忘了,德川將軍的腦袋,已經被我親手割了下來?井上十三郎身爲德川將軍麾下的死士,又豈能不來尋我報仇。”花月間聲音中沒有絲毫情緒。
陸沉問道:“你與他交過手了?”
花月間搖頭道:“我還未見過他。”
陸沉詫異道:“那你怎知他來找你尋仇了?”
花月間掏出一枚苦無,說道:“這種鬼臉圖案的苦無,唯有一刀流纔有,按照一刀流的規矩,殺人之前,當先發以被殺者一枚苦無,讓其洗乾淨脖子受死……早上的時候,這枚苦無突然射入我房間裡的牆壁上,當時我便知道,井上十三郎來了。”
“瞧你竟是有些風聲鶴唳,被那井上十三郎嚇得不輕?”陸沉笑了笑道:“你怕他了?”
花月間神情沉重,說道:“井上十三郎,就連服部大人對他亦是頗爲忌憚,何況是我。”
陸沉負手說道:“莫要驚慌。你對我說需要時間去解決這件事,難不成是怕連累到我?”
花月間不知怎的,竟似惱羞成怒道:“井上十三郎殘忍狠毒,我告訴你,想要離開,是怕他大開殺戒,連累到你的家人,至於你……我恨不得嚼碎你的骨頭!”
陸沉說道:“就衝你這句話,這個忙,我一定幫。”
花月間愣道:“什麼?”
陸沉笑道:“你就安心待在我的身邊,管他什麼十三郎,還是十四郎,只要敢露面,我保準他翻不起什麼風浪。”
花月間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竟然願意幫我……”
“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陸沉說道:“你做我的婢女,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總是心心念唸的想要取我的腦袋,可辦事還是得力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你敵不過那井上十三郎,被他給殺了,卻讓我一時再上哪兒去找像你這麼能幹的婢女去。”
花月間默然許久,突然倔強說道:“我不想領你這個情!”
陸沉說道:“沒必要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若你覺得欠我的,若有朝一日真的有機會取我腦袋,放我一馬不就行了,咱們兩不相欠。”
花月間豈能不知她只怕這輩子都沒有取陸沉項上人頭的機會,陸沉如此說,只是想讓她心安理得地接受陸沉的幫助,她本能的想要拒絕,可又自襯多半不會是那井上十三郎的對手,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接受了陸沉的好意,點頭道:“成交!”
“這就對了。”陸沉微微一笑,問道:“以你對那井上十三郎的瞭解,他會選擇何時對你動手?”
花月間搖頭,說道:“不知,但我肯定,他現在一定就在某個不易察覺的角落,在偷偷窺視着我。他殺人,從不屑於光明正大,他會以最陰險歹毒的方法,去捕殺他的獵物。”
陸沉一凜,環顧周圍,只見行人來來往往,卻是看不出誰有可疑之處。
“想來是大街上人太多,那井上十三郎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那咱們就往人少的地方走走,看他敢不敢出來。”
“好。”
二人隨即避開人多的地方,漸漸走進一個偏僻荒蕪沒有人煙的院子裡。
陸沉的六識五感,相較於常人不知敏銳幾十倍,他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動靜,雖然沒有探查到明顯的異常,但卻感知到一股殺意!
直到進入院子裡,這股殺意突然變得愈發強烈起來,似乎已不再打算遮掩。
陸沉停下腳步,心下暗定,那井上十三郎果然一直在暗中窺視尾隨!
只是他到底在何處,陸沉卻是始終沒有察覺到。
“想個法子,將他引出來。”陸沉低聲對花月間道。
花月間一震,看了陸沉一眼,“你確定他就在此地?”
陸沉點頭。
花月間下意識將手按在腰間那柄新鑄成的倭刀之上,說道:“如果他就藏匿在此,不用我們想法子引誘,他也會突然現身的。”
她對那井上十三郎不可謂不瞭解,就在她話音剛落的同時,六枚苦無突然破空襲來!
陸沉霎時警覺,偏身躲過其中三枚。
而另外三枚,則被花月間迅速拔刀斬落!
緊跟着,一道黑影突然不知從何處出現,攜冰冷刀芒,斬向花月間頭頂。
花月間大駭。
陸沉眼疾手快,將花月間推到一邊,反手一記劈空掌,劈向那黑影。
“你就是井上十三郎?”
陸沉笑問。
那黑影被迫得飛退,只見其身着一身黑衣,臉上遮着面巾,看不清容貌,但一雙眼睛透着冰冷寒光,卻是令人望而生畏。
“八嘎!”
他大喝。
“你八嘎!王八羔子,敢罵老子!”
陸沉大怒,快步上前。
井上十三郎憤怒狂劈,“八嘎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