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但霍達的心情卻極度不爽。狼軍統領納塔利宣佈狼軍將迎來一位新指揮官,而且是個女人時,他的情緒就極爲低落。
“梅格,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皇后會放心地把狼軍交到她手中?”
在前往狼軍統領納塔利大帳的路上,霍達終於忍不住向梅格問道。他和梅格一樣,是狼軍的副統領,只是一直留在南方負責狼軍的訓練,並沒有參加對黑鷹那一次作戰。
“她的來歷沒有人知道,只是皇后對她一直極爲信任。上次圍剿黑鷹的作戰,後期就是由她指揮的。”梅格說道。
“你的意思是,納塔利統領同意交出指揮權,是與上一次戰鬥的失利有關?可是,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皇后應該不會在意那件事了。”
“你我都沒有參加那一戰,但我們的心裡真的忘記那一戰帶來的恥辱了嗎?你不是還成天跟士兵們說,早晚要讓黑鷹喂狼麼?那一戰失利後,她並沒有追究統領的過失,而是主動承擔了全部責任,這可能纔是統領同意由她接管狼軍的正直原因。”梅格無可奈何地說道。
“納塔利統領是怎麼想的?這些狼軍士兵,每一個都是從我們族中挑選出來的勇士,除了他還有誰能統率得了?他以爲自己同意了,那個女人就能坐穩這位置了?狼軍有自己的傳統,納塔利統領應該很清楚的。”霍達不以爲然地說道。
“也許他是不願意受了皇后的面子,才同意的。如果那女人知難而退,我們就可以兩方都不得罪。”
“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坐視這件事成爲事實。讓一個女人呼來喚去,對狼軍每一個勇士來說都是污辱!”霍達沉聲道。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會支持你的。納塔利統領不願做地事,只有我們代勞了。”梅格笑道。
狼軍統領納塔利此時心情卻是喜憂摻半。在率領狼軍到達首都海藍城後,琳媚皇后就召見了他,告訴他將以狼軍爲基礎,組建一個新的軍團。這個消息就意味着狼軍從此將在帝國軍方佔有一席之地,而他與幾位副統領也由此正式進入帝國軍界高層。雖然琳媚皇后決定任命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爲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但她同時也表示,這只是爲了提升狼軍訓練水平和作戰能力的暫時決定。對於皇后的這個決定,納塔利愉快地接受了。作爲一個率直的男人,納塔利對白衣女子當日的寬容一直心存感激。對她在那一戰中表現出的能力也很認可。同時,他也意識到白衣女子在琳媚皇后心中的分量。狼軍由她接管,也就意味着從此成爲了皇后手中地王牌,擁有非凡的地位。
“我知道狼軍一向桀驁不馴,希望你能幫助她順利完成交待,否則我不介意幫她清除障礙。”琳媚皇后最後的幾句話,讓納塔利極爲煩惱。按照部族的傳統,狼軍的各級軍官,都必須由真正的勇士來擔任。所以每名軍官在提升前都要接受其他人的挑戰。作爲統領的他,在登上這個位置前,也接受了其他幾名副統領的挑戰。甚至連琳媚皇后本人,對這個傳統也相當地尊重,可是現在卻要他幫助一個弱女子登上狼軍統帥的位置。
“今天皇后要親自來宣佈新軍團組建的命令。她也要正式就職了,希望那幫小子們不要鬧出什麼事來纔好啊!”納塔利雖然已經集合了狼軍的主要軍官進行了解釋,但他感覺得到。很多人心裡對皇后的這一決定都不服氣。
“統領大人,大隊以上軍官已經集合完畢,迎接新任統帥地準備工作已經準備好了。”納塔利的副官走進帳內,打斷了納塔利的沉思。
“好。梅格、霍達兩位副統領到了沒有?”
“兩位副統領已經到帳外了。”副官回道。
“請他們進來。”
“統領大人,我決定還是堅持我們地傳統,作爲副統領,我保留挑戰統帥的權力。”梅格和霍達一走進帳內,霍達便說道。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們才明白?”納塔利聽完霍達的話,不由有些來氣。
“統領大人。我支持霍達的決定。我們來自一個崇尚英雄的部族,即使這一次可能得罪皇后,我也不能眼看着狼軍的傳統被破壞。”梅格也斷然說道。
“你們都決定了?你們要知道。戰爭有時不是憑勇氣就能決定勝負的。皇后讓她入主狼軍,自然有她的道理。新任統帥指揮作戰的能力,確實遠超過我啊!”納塔利無奈地嘆道。
經歷了與黑鷹一戰的失敗後,他早已沒有了往日那種囂張和輕狂。血地教訓讓他明白,要想贏得戰爭,需要士兵的勇氣,更需要指揮官的智慧。黑鷹地每名士兵,可能都無法單獨與狼軍的士兵力拼,但他們卻靠着指揮官完美地計謀,讓狼軍傷亡上千人,自己一人不損。
“統領大人,不是我們不理解你,也不是我們故意爲難她。如果作爲副統領,我們連挑戰她的勇氣都沒有,以後有什麼臉面對自己的士兵?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士兵們的想法吧?”梅格苦笑道。
“好吧。既然你們都決定了,就這麼辦吧!”納塔利深吸了口氣,平靜地說道。
“就算皇后要降罪,那也是我這個統領先頂着。”
海藍城城門口,兩名身材纖細的白衣女騎士縱馬飛奔而出,一大隊護衛緊隨在二人的身後。
縱情狂奔了上千米後,兩名女騎士的速度放慢下來,策馬邊行邊聊着。
“妹妹,真沒想到,你的騎術居然這麼好!看來,我還真是爲白雪找到了個好主人。一直都把你當成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看來又被你騙了。你自己告訴我,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琳媚看着身邊的白衣女子。無奈地嘆道。原本柔柔弱弱的白衣
身躍上馬背的那一刻,就彷彿變了個人,如同一個久軍一樣,身上充滿了力量和戰鬥的慾望。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這麼一天。”白衣輕輕撫摸着身下的戰馬,輕輕嘆息道。
“怨念很重呢!是不是怪姐姐我逼你走上了領軍的路?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取消這個決定。我希望你能順着自己的心去做事,這樣你會感覺開心一些。”琳媚望着白衣,微笑着說道。許多年來。她做了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所以她不願意讓這個妹妹重新走上她的老路。
“有些事,是避不開的。這一次,是我自己的選擇,也順便幫幫姐姐你。也許有一天,我也需要姐姐你的幫助,希望到時候你不要不理我就好了。”白衣笑道。
“這麼大地一個帝國,也不過是我手中的玩具。如果妹妹真需要幫助,阿斯曼帝國永遠會是你堅強的後盾!”琳媚輕甩馬鞭。淡然地說道。
女人永遠是感性的,對於琳媚來說,這個意外得來的妹妹,在她眼中的分量已經遠比帝國的權力來得重要。也許她並沒有意味到,在與白衣相處的這些日子中。她思想深處陰暗和血腥的味道正慢慢地變淡,甚至恢復了部分女性地天性。
“狼軍的情況,我已經向你介紹過了。當初爲了迫使這個部族爲我所用。我是花了不少力氣的,所以你也可能會遇到麻煩。今天我親自來給你保駕,相信沒人敢不給面子。等我解決掉麻煩後,你就可以安心地爲我打造這個軍團了。希望他們在你的手中,不會遜色於戰鷹的那個黑鷹軍團!”
“姐姐,如果有什麼麻煩,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做統帥地人,如果下屬出點情況都處理不了,以後還能治軍麼?有野性,敢囂張。才配得上狼的稱呼!希望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看來,還有驚喜等着我呢!”琳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愉悅地笑容。
當琳媚皇后向狼軍的軍官們宣佈。將以十萬狼軍士兵爲基礎,組建“野狼軍團”後。狼軍軍官中響起了一片歡呼之聲。可是當她宣佈由身邊的白衣女子擔任軍團長後,歡呼聲噶然而止。沉默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納塔利和他身邊的兩位副統領。
“按狼軍的傳統,我擁有向軍團長挑戰的權力,請陛下批准!”納塔利沒有多想,當即走到皇后面前,單膝跪在地上,緩緩說道。
“作爲副統領,我們也請皇后陛下賜予向軍團長挑戰的榮耀!”梅格和霍達也緊隨納塔利,提出了挑戰的請求。
當納塔利率兩名副統領向“野狼軍團”軍團長提出挑戰後,中斷的歡呼聲再度響起,並且一浪高過一浪。但納塔利知道,在軍官們歡呼聲結束後,等待他地也許就是琳媚皇后的怒火。他不知道,盛怒的皇后會怎麼來懲罰他和他地部下,但他甘願意站在前面去承受這一切。在作出這個決定後,他的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這個決定讓他可以無愧於狼軍統領地稱呼。在榮譽和前途之間,他終於戰勝了內心的怯懦,選擇了前者。
“你們的挑戰,我批准了。我依然尊重你們的傳統。”出乎納塔利的意料,琳媚皇后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微笑中似乎還帶有一絲讚許。
“很高興能與狼軍的勇士一戰。今天皇后才贈了我一匹戰馬,我想它應該能帶給我好運,我們就在馬背上一決勝負,怎麼樣?”納塔利還處於大腦當機狀態時,白衣已經起身向三人走來,微笑道。
“好。那第一場比試,就由我來吧。”納塔利回過神後,急忙說道。
“第一場,我來吧!”霍利此時感覺心裡有些不好過,因爲是他將自己的統領逼到了與皇后對立的路上。雖然皇后沒有發怒,但他心裡仍然很不安,於是主動提出打頭陣,希望爲自己的統領掂量下白衣的實力。
“不必爭了。你們三個人一起上吧!”白衣淡淡的一句話,讓全場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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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狼軍有挑戰的傳統,但軍官們都覺得讓自己的統領去欺負這樣一個柔弱地女孩有些不人道,心裡都期望着他們能手下留情。可是小女孩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心中的憐憫之情在瞬間化作了滔天的怒意。
污辱。赤果果的污辱!
“當然,如果你們慢三個人一起輸得難看,也可以一個個來!想來也不過是多浪費些時間!”似乎怕火燒得不夠旺,白衣緊接着又潑了盆油。
“妹妹呀,你真當這羣狼沒長牙麼?”琳媚苦笑着嘆道。不過,白衣的表現,卻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感覺:她絕對不會輸的!
“牽馬、取我兵器來!”
納塔利狀若瘋狂,不再說話,扭頭朝身後喊道。他本來還想在與白衣的一戰中適當放水,助她輕鬆過關。卻沒想到人家根本不賣賬,還直接一耳光扇了過來。
“瘋女人,你會爲你的狂傲付出代價地!”
狼軍的三名統領,很快提起武器,翻身上了戰馬,策馬向遠處走去。主動挑戰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對他們來說是一件不得已的事,卻沒想到被人反挑了,而且是一挑三。作爲狼軍的三大統領。當着自己手下的軍官、當着皇后的面被一個女人如此輕視,他們都感覺相當悲憤。
當琳媚手下的護衛隊員將白雪牽到白衣身前後,琳媚見白衣還沒有準備武器,不由着急地開口了:“妹妹你用什麼兵器順手,我叫人給你送來!”
“把你的槍借我一用!”白衣朝士兵笑道。
士兵諤然地指了指自己手中銀色地長槍。一臉困惑地望着白衣,後者點了點頭。士兵恭敬地將手中的槍遞到了白衣的手中。
“很快用完就還你!”白衣宛爾一笑,槍尖輕輕在地上一點。嬌美的身軀凌空飛起
片羽毛,飄然落在馬背上。白衣、白馬、銀槍,漂時贏得喝采聲。
遠處地三個男人,聽完白衣最後一句話,臉都黑得如鍋底一般。
“放手一戰,只要不傷着她就行!”納塔利沉聲道。如果說,開始請戰是爲了榮譽,那麼對於三人來說。現在是爲了顏面了。
“三位將軍,請!”白衣提槍於胸前,朗聲向三人說道。
“駕!”三人同時一夾馬腹。高舉武器策馬向白衣衝了過來。納塔利用的是巨劍,梅格用戰斧。霍達則用的是狼牙棒,武器也充分體現了狼軍將領在力量方面地突出能力。
三百米不到的距離,但足以讓三人完成一次加速。當戰馬的速度提升到極限時,他們手中武器的力量也將達到顛峰,那種衝擊所產生的破壞力,就得是最堅固的城牆也會被砸出一個大坑來。
白衣似乎並沒有將遠處閃電一樣向她逼近的三人放在心上,只是策馬緩緩地向前走着,手中的銀槍時不時在空中挽出幾朵漂亮的槍花,恰如一個在野外散步的調皮女孩。
“天啊,她在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統領們地力量足以將她撒裂無數次麼?”一名狼軍的軍官們小聲地悲嘆道。
“多好的一個女孩,爲什麼要故意刺激我們地統領呢?等下她輸了,會不會哭呢?”有人開始擔心統領們贏了後該怎麼善後了。
“統領那樣勇猛的人去欺負個小女孩,確實過分了!人家是生氣了,纔要他們三個一起上啊!反正一個也是輸,三個也是輸!”一個狼軍軍官地話,立刻贏得了大家的贊同。
然而,他們那三位正在高速發起衝鋒的統領,此時心中的感受卻與他們完全不同。氣定心閒的白衣,就如同大海邊的礁石,早已等待着巨浪襲來,並隨時可能將它們撕成粉碎丟回海中。那偶然挽出的幾朵槍花,恰恰出現在他們正欲再次發力,加快速度的瞬間,弄得三人氣息一陣混亂,胸中一陣煩悶壓抑。白衣輕鬆、愜意,緩緩策馬前行的身影,彷彿與天地渾然一體,讓他們找不到一個可以突破的點。
就在距離白衣還有不到三十米時,三人的心中仍然還沒有決定該如何發起攻擊。
而此時,白衣卻突然加速了!
三人身形被白衣這麼突然一衝,頓時一窒,戰馬的速度感受到主人心中的猶豫,速度也頓時慢了下來。
就這麼一慢,白衣的攻擊已經發動了。
一杆銀槍,在白衣的手中,宛如出雲之龍,帶起一片銀光,幻出千萬點寒星,將三人籠罩在其中。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如果像流雲那種騷人看到了這驚豔的一幕,肯定會忍不住淫詩兩句。白雪如雲,衣袂飄飄的白衣,便如雲中仙子,化腐朽爲神奇,讓手中的一柄普通銀槍,突然間生意盎然,開出了朵朵鮮花。只要那每一朵花,都帶着冰寒、凜冽的殺意,似乎只要沾上一抹鮮血,就能開得更加妖豔和絢麗。
納塔利、梅格和霍達都是久經戰陣的將領,從白衣出槍的那一刻,他們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帶有強烈的戰場殺伐氣息。那一槍怪異到了極點,籠罩其間的三人,但那永往直前,有去無返的氣勢,讓三人感覺如同置身千軍萬馬的包圍中。三人是一槍,千軍萬馬也只需這一槍!那有生命的一槍,透露出的暴戾和悲愴,讓納塔利等三人心中都升起了不想反抗的念頭。
“鐺、鐺、鐺”三聲輕響,納塔利三人同時舉起手中武器,勉力向槍影擊去。無數槍花中,只有一槍輕輕地擊在了三人的武器上,隨後槍花便消失了。
納塔利三人全力一擊全部落空,那種巨大的落差讓三人差點翻身落下馬來。就在此時,三人的武器上傳送來一縷冰寒的氣勁,飛快地涌進了三人體內,讓他們動作同時一僵。白衣此時突然躍起,腳尖一點馬背,飛身而出,將銀槍穩穩插入身前地面,手抓槍身,兩腳凌空踢出。隨着她的身子在空中以槍桿爲足以轉了個半圓,納塔利三人的身子便被她從馬背上踢飛十餘米,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數息間,狼軍三大統領向新任軍團長的挑戰便結束了。持槍而立的白衣,面帶微笑立於場中,三名統領狼狽地躺在地上,半晌還未站起身來,但眼中的敬佩卻顯露無遺。
“驚豔一槍啊!”琳媚激動之下,起身走到白衣的身邊,欣喜地說道。
“姐姐,我只是取巧罷了,他們三人的力量根本沒有發揮出來。”白衣笑着走向了納塔利三人。
“三位將軍,我失禮了。”
掙扎着從地上爬起的三人,忙向白衣行了個禮,齊聲道:“軍團長武技高超,我們口服心服!從此願聽從軍團長差遣!”
“這一戰我能取勝,更重要的是計謀的運用。戰前激怒,影響你們正常發揮,故佈疑陣,使你們心生困惑,後發制人,讓你們措手不及。三位將軍要記住,在戰場上,力量沒有絕對的強弱,關鍵在於如何運用了。”白衣溫柔一笑.宛.頓時讓三人心中好受了許多。
“看來,你已經讓這三頭野狼的頭兒完全臣服了哦!”琳媚在白衣耳邊輕聲道。
“我可是已經盡全力了,要是再不服,我也沒辦法了。”白衣嬌笑道。
“其實,你根本不用這樣。還有更簡單的辦法呢!”
“哦?”
“妹妹只需要輕輕挑開面紗,天下男人,有幾個敢不向你稱臣呢?”
“絕世容顏,有時只是毒藥!”白衣輕嘆道。琳媚的話,沒有逗笑她,反而勾起了她的一些痛苦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