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西斯首都尼斯城最美的時候。
海洋潮溼氣流帶來的降雨,總會把初夏的炎熱趕得遠遠的,挽留住春天珊珊而去的腳步。過去每到這個季節,尼斯城遊客如雲,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居住在城中的人們,還會在晴好的天氣裡,時不時呼朋喚友,到城郊的森林中舉行一些派對,縱情享受遲暮的春光。可是今年繁華不再了,尼斯城的民衆也再沒有心情去享受生活了。對於他們來說,活着都成了一種痛苦,因爲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亡就會降臨到頭上。
一場大雨過後,太陽出來了。
明媚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清爽的街道上卻是行人寥寥。
“咯吱”一聲輕響,街道邊的一扇窗戶被推開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把這羣魔鬼放了出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望着冷清地街道,搖着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發生在尼斯城的政變,對於普通民衆的生活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在這些生活在社會低層的人們眼裡,那都是貴族大爺們玩的遊戲。他們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平安和一家人的溫飽。可是,伴隨這場政變出現的那些血淋淋的生物,卻成了人們心中揮之不去的惡夢。在目睹了曾經的朋友、鄰居,轉眼間變成了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在怪物們的驅趕下東遊西蕩後。很多人對生活徹底地絕望了。過去他們雖然在貴族地重重壓迫下過着艱難求生,但甚至還是一個人;現在,他們都不過是案板上等待屠宰的牲口罷了。在無法逃離的情況下,許多人最終選擇了呆在家中聽天由命,整個尼斯城陷入了死氣沉沉中。
“爺爺,天晴了,你帶我出去逛逛吧。我實在是悶壞了!”一個小男孩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癡迷地望着窗外的景色說道。在孩子的眼中,世界還是那麼美好。他實在不明白爺爺爲什麼要將他成天關在家中。
遠處,一隊巡邏的士兵走了過來,大街上響起了清脆地腳步聲。
老人來不及和孩子說話,便驚恐地關上了窗戶。
士兵們走過後。大街上又是一片死寂。
事實上,對於尼斯城的民衆來說,這樣的生活纔剛剛開始。因爲血神教而惶惶不可終日的人,不只是他們。甚至包括西斯王國地最高統治者,一手扶持着血神教發展壯大,並在其幫助下發動政變坐上皇帝位置的,西斯王國前軍務大臣希勒。
“你們都覺得現在是出兵的時候了?”面無表情地看着殿下的衆臣。希勒冷冷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只有死一般寂靜地沉默。
“這***還是我曾經一心追求的皇權嗎!”望着一語不發的衆人,希勒地心中涌起了強烈的怒火和無限的淒涼。他覺得現在所擁有的權力和地位。已經不是他當初想要地。皇帝。應該是一呼百應、至高無上的存在。而不是像他這樣,已經暗示了很久卻無人響應的孤家寡人。
“看來。你們都被它們嚇壞了!我明白得太晚了,一切從開始就偏離了我地設想,西斯地情形,已經難以掌控地了!”希勒心中嘆息道。
在血神教的幫助下登上帝位後,希勒這個野心家確實過了一段春風得意地日子。
在將皇帝拖出宮的那個晚上,他就把最受皇帝寵愛的幾位妃子全部弄到了一張牀上,瘋狂地發泄了一整晚。看着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女人在他的身下或戰戰兢兢,或刻意奉承,在品味變態慾望帶來的刺激時,他也深深地體會到了無上權力帶來的快感。隨後,他兌現了對心腹和追隨者的承諾,對他們進行了瘋狂地封賞。官職、爵位、封地、財富、女人,他毫不吝嗇,因爲他從受封者眼中看到了自己高大、光輝的形象。
同時,爲了維護新生的政權,他帶着軍隊,在血神教的幫助下,殘酷地鎮壓了所有反對他的勢力,血腥的殺戮讓他真正懂得了什麼叫王者――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當國內的局勢平靜下來後,希勒和他的追隨者們準備認真品嚐勝利的果實了。可是,這枚果實已經變質了――藉助血神教的力量,他不僅成功地消滅了對手,也將整個西斯丟進了巨大的恐懼中,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帝什麼政權,民衆早已記不清了。他們的眼裡,只?成惡魔的血神教!
當希勒準備找到血神教的代言人血殺商議國家重建和血神教地位問題時,血殺卻讓他不要着急,並隨後向他拋出了一個巨大的戰爭計劃。
面對這個計劃,希勒猶豫了。他告訴血殺,這樣龐大一個作戰計劃,必須經過朝會商議。
希勒原本希望通過朝會暫時壓制下血神教,然後慢慢在國內鞏固自己的勢力,可是朝會卻讓他失望了。當血殺提出這個作戰計劃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陛下,看來大家都贊成我教的作戰計劃了!請你批准吧!”血殺站在殿前,目光掃了眼衆人,滿意地笑道。
“好吧,你拿出一個詳細的方案交給我。我會命令軍隊按計劃進行!”希勒明白,他已經再沒有退路了。既然已經被血神教捆上了戰車,他只能堅持走下去。
尼斯城中心位置,有一個極大的廣場。廣場南側,有一座新落成的城堡。城堡的大門口,聳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從雕塑的外觀來看,這是一位年邁的魔法師,他臉上的神情充滿了憤怒與痛苦。尼斯城沒人有認識他,整個大陸現在也沒有人認識他。但一千年前藍月大陸的人們對他絕對不會陌生――他,就是血神教的創建人,一個曾經被各國通輯,一度無處容身的邪惡魔法師。
城堡內的一座大廳內,血神教的高層人員都集中到了一起,安靜地等待着教主到來的神聖時刻――今天,他將親手打開血神教統治大陸的大門。
血殺和灰袍法師站在一起,兩個人的臉上,都有掩不住的興奮。作爲組織的重要成員,他們在血神教的崛起過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儘管刺殺炎天和流雲先後失敗,但教主仍然給予了他們很高的評價。
“血殺,希勒沒跟你耍什麼花招吧?”在等待的時候,灰袍法師與血殺聊了起來。
“其實他很想,但他沒那個膽量。”血殺得意地笑道,“說什麼要朝議,但在神教的威壓下,他的那幫大臣一句話都不敢說!不過他還比較識相,見勢不對,馬上堅決支持我們。”
“這個擺設,眼下還是有用的。西斯境內,還需要藉助他的力量。你也不要逼得他太緊,人家好容易當了回皇帝,你還是得維護皇帝的尊嚴吧?”灰袍法師陰陰地說道。
“是的。不過,戰爭一旦發動,他最好識相點,否則我隨時可以將他和他的人,完全從西斯抹掉。”血殺殺氣騰騰地說道。
“教主他老人家,不知道會拿哪個國家來做神教崛起的祭品?”
“我的建議是阿斯曼,因爲它畢竟是大陸最強的國家。”
灰袍法師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阿斯曼算不了什麼。我想教主的心腹大患,必然是以流雲那小子爲首的力量。從目前的種種跡像來看,他已經隱然成爲人類、龍族、精靈和矮人四族的首領。也許教主會以雷霆一擊,將他徹底消滅,這樣其他國家收拾起來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你未免太高估他了吧?我跟那小子過過招,他的武技和魔法甚至沒有達到聖階!”血殺不屑地說道,“雖然他在大陸戰爭中戰績不錯,但一個小小的軍團,能起多大作用?而且,千年前一戰中,龍族、精靈、獸人和矮人都元氣大傷,地精一族更是徹底完蛋了。一旦在阿斯曼獲得大量的廉價戰爭工具,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擋神教的復興呢!”
“你呀,總是這樣自大。上一次你小心點,把他解決掉,不就什麼麻煩都沒了嗎?”灰袍法師哂道。
“你不一樣讓炎天跑掉了?我怎麼知道那怪胎掉進海里還能活下來?”血殺然道。
“他一直都能死裡逃生,你難道不知道?我在約瑟夫身邊,跟這小子打過交道,絕對算得上是個邪門的人物。他只用了些五花八門的手段,就讓約瑟夫的幾十萬人徹底喪失鬥志!我敢斷言,如果不早早除掉他,他定然會成爲神教未來的心腹大患!”灰袍法師感嘆道。
“教主到!”
一聲清喝,頓時打斷兩人的對話,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