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這名血魔的士兵們,從驚諤中回過神來後,齊齊將被冰凍起來的血魔紮了過去。嘩地一聲響,不可一世的血魔頓時化作一地鮮紅的冰塊。士兵們見此情形,都大喜過望。顯然,冰刺上極度的寒意已經深入進了血魔的骨髓,普通士兵的攻擊纔會收到這樣的奇效。
水依然飲下月光泉後,只休息了片刻,便帶着強烈的恨意再次發動了魔法攻擊。這一次,她選擇了一些水系的高級魔法,憑着自己精準的魔法控制能力,將威力發揮到了極限。冰刺一根接一根地落向了場中的血魔,士兵們也配合着她的攻擊,將一隻只血魔誅殺在場中。
“這個克里斯娜不簡單啊,居然還有餘力發動一些魔法攻擊!”
灰袍法師看着戰場上突然出現的變化,無奈地嘆息道。他在發動一個禁咒後,體力魔力已經空蕩蕩的,沒想到來自阿斯曼的聖魔導師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因爲這些年中,他將精力轉入到了魔法改良和血魔、毒血的研究上,所以見“克里斯娜”再度發起攻擊後,並沒有想太多,反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花在魔法修煉上的時間太少,纔會跟其他聖魔導師拉開了距離。
“撤吧!”望着朝自己方向衝來的一隊騎兵,灰袍法師斷然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驚雷穿過戰場趕到灰袍法師所在處時,後者早已不見了蹤影。無奈之下。驚雷將怒火全撒到了斷後的血魔身上,將這些可憐地怪物全部擊成了粉碎,然後回身朝水依然所在處走去。
灰袍法師撤退後,康德將軍終於率大軍殺出了安第斯山,向阿斯曼邊境進發。在水依然的幫助下,餘下的八九千人,突破了西斯邊境部隊的封鎖,引開了阿斯曼邊防軍,進入了阿斯曼境內。暫時跳出了希勒的魔爪。
臨行的時候,水依然向康德將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聖魔導師克里斯娜,並告訴他是阿斯曼皇后派她來營救他們的。在簡單地交待了如果應對阿斯曼軍隊,如何四下散佈邪教的消息後,水依然三人離開了康德將軍。
後來,康德地軍隊遇到了前來追剿這支逃亡部隊的阿斯曼軍隊時,嚴格地按照聖魔導師臨行前交待的話去做,果然收到了奇效。讓包括皇后在內的阿斯曼官員們一時如墜雲中。而灰袍法師在這一戰過後,心中怒氣難消,不久後便向阿斯曼帝國發動了攻擊,給阿斯曼帝國造成了嚴重的損失,整個大陸爲之震動,邪教的力量第一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驚雷將麻雀放在一塊平整的草地上,然後緩緩地將手探到了他的鼻子前,水依然則蹲在他地前面。緊張地望着他。
良久,驚雷終於朝她搖了搖頭。其實這一路上,他已經感覺不到麻雀心臟的跳動。心裡早已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一刻終於確定了。
眼淚,終於從這個大陸最強大的戰士眼角滴下,而水依然則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麻雀大哥,你真的就這樣丟下我了麼?”驚雷仰天一聲悲呼。
難道。大陸最後一組龍騎士,也逃不脫千年前的宿命?
“起來,我們還要一起泡妞!”驚雷以頭觸地。再次悲呼道。
“泡妞?老子現在泡不到了啊!唉,死了的我,還是被你們哭活過來了!”草地上的焦炭突然輕輕顫動了下,一個虛弱地聲音傳進了兩人的耳中。
“大哥,你沒有死?”驚雷發出一聲難以置信地歡呼。他被熟悉的聲音弄得驚喜不已,低頭看去,躺在草地上地麻雀,居然奇蹟般地微微張開了眼睛。
“咳咳,本龍哪有那麼容易死。這種禁咒,再來十個八個的,我照樣接下來。別忘了我可是龍族的怪胎!”麻雀此時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但他那熟悉的語調和囂張的語氣,讓驚雷和水依然都不由地鬆了口氣。雖然那張焦黑地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二人仍然感覺到了他的笑意。
“爲什麼剛纔我們感覺不到你的一點氣息呢?”水依然激動地問道。
“用力過猛,一時叉過氣了……”麻雀說着,眼睛朝着驚雷眨了眨,示意有話對他說。水依然見他地樣子,趕緊站起身來走到了旁邊,偷偷地擦乾了眼淚。
驚雷忙伏下身,將耳朵附到了麻雀的嘴旁。可是,聽完麻雀的話後,他的神色頓時大變。
當麻雀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後,驚雷深吸了口氣,俯身將麻雀抱了起來,走到了水依然的身邊。
“水長老,麻雀大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他的傷仍然很重。我現在必須帶他離開,去找一位龍族的老朋友救他。所以,暫時不能回去向二哥報告這裡的情況了,就麻煩你親自走一趟吧!”
“他,真的沒事了?”水依然皺眉問道。面對這個對魔法免疫的怪胎,水依然確實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救他。能化解毒血的月光泉水,她已經第一時間餵了麻雀,但身上的嚴重傷勢卻不是她能治得好的。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如果能找到那個人,就應該有救。”驚雷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就拜託你了!”水依然的目光,留戀地在麻雀身上注視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麻雀緊閉着雙眼,眼角卻在此時滑下了一滴眼淚。
驚雷抱着麻雀,慢慢消失在荒野中。美麗的精靈長老,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兩人離去。就在遠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水依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朝着二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爲她做了這麼多,甚至連命都玩丟了,到最後何必還要這樣呢?”驚雷抱着麻雀,在荒野中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身體也一搖三晃的,全然失去了在戰場上的英姿。世間能讓英雄倒下的,莫過於失去愛人和兄弟的痛。
“臭小子,我時間不多了,剛纔那個禁咒本來是能夠要了我的命的,但我總覺得心裡還有事情放不下,纔有了迴光返照的幾分鐘!不離開,難道讓她爲我難受?”麻雀虛弱地說道。
“你要是從一開始就好生追她,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本以爲你只是天生好色,沒想到你竟然色得沒救了,爲了女人連命都不要!”
“龍族壽命太久,除了自己種族外,能喜歡誰啊?可我見到她了,卻越來越喜歡她,後來救她更是種本能的舉動。體會了一回真感情,轟轟烈烈地爲她戰死,本龍這一生也沒白過啊!”麻雀喘息着說道。
“精靈族不是有生命魔法麼?可以讓她救你啊!”驚雷突然停下了腳步,欣喜地朝麻雀說道。
“算了,讓我安靜地走吧,這樣能給她留個美好的回憶。以後如果她問起我,你就說我回龍族養傷去了!這世上,越是生命悠長的種族,對自己的命反而看得越重,身爲龍族一員的我,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咱不能救了她一次,就讓她拿半條命來換吧?”麻雀苦笑道。
“你這頭混蛋龍!你裝什麼偉大,連命都不要了?比起龍族數萬年悠長的生命,精靈的兩三千年算什麼?你可以爲我去死,卻連救你的機會都不給我!”
驚雷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委屈地痛哭聲,麻雀聽到後,眼睛頓時不轉了。
驚雷轉過身來,便看到了水依然梨花帶雨的美麗面孔。而他懷裡的麻雀,在此時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水長老,你…?”
“把這頭裝死的龍放下來,給我守着周圍,我把他弄活過來再慢慢算帳!”
水依然望着驚雷懷裡的麻雀,咬碎了銀牙,恨恨地說道。
驚雷乖乖地將麻雀放在了草地上,然後退到了旁邊,水依然幾步奔到了麻雀的身前。
“你真的要救我?”當水依然準備開始釋放魔法時,地上的麻雀突然睜開了眼睛,輕聲問道。
“不救你,讓你當英雄?”水依然冷冷地回了句。
“救了就要負責,我不想活着卻得不到你的愛!除非你答應做我的女人,否則我拒絕你救我!”麻雀深深注視着她,平靜地說道,“你應該清楚,我反抗的情況下會有什麼後果。”
水依然聞然,不由地呆立在原地。起初,麻雀讓她明白了,原來世上真有種男人甘心爲心愛的人去死。現在,麻雀再一次讓她明白了,原來男人爲了達到目的都會很無恥。
“命已經分你一半了,你想怎麼樣就由你吧!”面對無恥的色龍,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水依然終於舉起了白旗,紅着臉訥訥地說道。
“好吧,現在我可以幸福地暈過去了!”麻雀再次閉上了眼睛。
很久以後,流雲在評價麻雀的行爲時,這樣說道:“在遙遠的傳說中,曾經有位偉大的比蒙,站在世界上最高的建築上,爲保護自己的女人勇敢地打飛機!人們說做男人就該像他那樣勇敢。很久以後,有一頭來自龍族的淫才,爲了豐滿的胸脯,用雙手接下了禁咒,並在隨後藉機拿自己的命要脅某美女從了他!人們才發現,原來做男人就該像他那麼無恥!”
然而麻雀絕對沒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盤,卻因爲生命魔法在龍族身上發生了奇特的變化,最終沒有能敲響。水依然雖然對他承擔起了責任,但他卻爲此受盡了折磨,很多次暗自悲嘆:做人不能太無恥,否則會遭天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