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急着找我們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林詩婷才走進房門。便急急地朝水寒問道。
季風緊隨在她的身後。也走進了房間。
血神教滅亡後。獸人宣佈火雲開戰。在獸人帝國的“暗箭”組織隨即進入了緊張的待命狀態。當日流雲派他們來到獸人帝國。除了收集獸人和明洛的情報外。更多的是爲將來的戰爭做準備。
現在。大戰已經揭幕。“暗箭”也隨時等待着來自普里塞利城的命令。
“好消息和壞消息都有。”
燈下。水寒神情凝重地說道。
“好消息有兩個。一是帝都政壇發生劇變。皇子殿下果斷出手。除掉了丞相斯德洛爲首的一干貴族。”
林詩婷不耐煩地說道：“這老頭罪有應得。不要提他了。接着說。”
她最關心。當然是流雲的消息。
“呃。還有一個是關於頭兒的。”水寒說着。瞄了眼林詩婷。
林詩婷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快說啊！”
“頭兒晉升侯爵了！而且。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侯爵！”
“真的？”
“當然！”
林詩婷開心地笑了起來。
女人就是這樣。她們甘願默默地付出。爲的就是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登上令世人矚目的神壇。即使到那天他已經不再屬於她。
“不過。壞消息也不少。”水寒繼續說道。
沉浸在喜悅中的林詩婷。全然沒有聽進她地話。
“我們新晉的侯爵大人。已經被帝方免去了西南戰區指揮官、黑鷹軍團長地職務。”
水寒拎起一桶冷水。當頭朝林詩婷澆了過去。
林詩婷不由面色劇變：“爲什麼？”
“政治！”一直默默無語的季風。突然冒出了兩個字。長期從事黑暗職業的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個世界地黑暗一面。
“功高震主啊！自古以來。賢臣良將。幾個能有好下場呢？滅掉血神教。拯救了整個大陸。這可是蓋世的功勞啊。誰看了不眼紅呢？”水寒輕嘆道。
他望着林詩婷的眼睛裡。分明藏着一絲笑意。
林詩婷默默地低下了頭。想着想着。神情漸漸變得悲傷起來。
“不過。皇室對他還得不錯。給了他一個侯爵的頭銜。頭兒可以舒服地養老了！也不知道頭兒能接受不。”水寒接着澆水。
“不。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是一隻鷹。就該翱翔在廣闊地天地間！”林詩婷絕然地搖頭道。“如果火雲皇室對他真這麼薄情的話…水寒訝然道：“你想怎麼樣？”
“造反。助他登上皇位！”林詩婷盯着水寒。緩緩說道。語氣堅定而有力。
“……”水寒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他覺得。被愛情迷昏頭地女人。真的很可怕。
“水寒。他可是你未來的姐夫！你不會告訴我。你沒膽量吧？”林詩婷看着他。輕蔑地說道。
季風似乎覺察到了水寒的怪異。微笑着望着他。沒有說話。
“呃……情況還沒有糟糕到那步。這反還是先別造了。”水寒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們說正事吧？”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林詩婷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亞歷山大將軍被任命爲新的西南戰區指揮官。拿侖多接任黑鷹軍團長。整個黑鷹軍團其實仍然在頭兒的掌握中。”水寒急忙解釋道。如果再不說清楚點。問題可能就會變得複雜。他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個因愛情變得格外“勇敢”的女孩會幹出什麼事來。
“這樣……那他呢？”
“他？他回到黑鷹特戰大隊當隊長去了。準備帶那幫小子去找獸人地麻煩了。”水寒回憶起在流雲身邊的日子。禁不住有些羨慕阿旭他們幾個來。
季風道：“說正事！”水寒：“爲配合前線戰場作戰。頭兒命令我們執行暗箭作戰計劃：暗夜成員對獸人重要的政治、軍事、後勤目標。展開破襲作戰。瓦解獸人的戰爭能力；斷箭成員則對獸人重要官員進行暗殺、動搖獸人帝國政治格局。同時在民間散佈各種謠言。營造恐怖氛圍。打擊獸人的民心士氣。夜風的行動。由我負責指揮。斷箭就交給你。季風。”
季風點了點頭。
“那我呢？”林詩婷焦急地問道。
水寒：“頭兒說。獸人劍聖雷依曼已經啓程返回獸人帝國了。他會與我們聯繫。你留在這裡等他。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勸說獸皇退兵。如果失敗。則聯絡獸人國內的反戰力量。儘早結束戰爭。你瞭解到的第三軍團地情況。頭兒可是很重視呢！如果能爭取到這個軍團。那麼獸人帝國地政局必然會發生動盪。所以。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第三軍團。有那麼重要嗎？”林詩婷顯然對水寒地回答很滿意。
“當然。西斯護十萬人已經在沃克的帶領下。從南面向拉曼城進發。向獸帝國施壓。迫使獸皇向邊境增兵。在兵力空虛的情況下。暗箭的行動。必須導致帝都陷入動盪。而獸皇很可能會調第三軍團回援。如果雅克皇子提前登上皇位的話。將從根本上改變這場戰爭的格局。”水寒笑道。
“好。我會盡力試試的。”林詩婷堅定地點了點頭。
“嗯。你在哥斯特身邊得到的情報表明。雅克皇子與明洛雖然表面上相安無事。但其實兩人間是有很深的矛盾。作爲帝國繼承人的雅克皇子不可能不明白。獸皇支持明洛打這場戰爭。完全是在冒險----這場戰爭可能讓獸人帝國成爲大陸地霸主。也可能把獸人推向與整個大陸對立的絕境！”
傑弗裡在一衆部下地前呼後擁中。走出了治安署的大門。
前線的戰爭並沒有影響到都城民衆地生活。皇家大道繁華亦如往昔。
傑弗裡望着大街上往來的行人。臉上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他們。都是我治下的奴隸。他們的命運。都掌握在我地手裡。
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更享受這種俯視衆生地快感。自從離開軍隊。娶了個有背景的老婆。爬上了治安署署長的位置後。他才體味到軍旅之外。還有另一種人生更令人快意。
“前線。就讓他們去拼死拼活吧。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是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將軍。一旦回到帝都。不都得給我點面子嗎？”傑弗裡一點也不爲自己離開軍隊感到遺憾。
“署長大人。聽說春雨樓新來了一個國色天香的歌女……”一名官員近前來。在他的耳邊低語道。
一聽到國色天香四個字。傑弗裡的眉頭便皺緊了。低斥道：“你他娘地。每次都這麼說。可每次都讓我掃興！”
“這次絕對是真的！”阿倫爭辯道。“她一來。就有不少人想打她的主意。還好我暗中擋了下來。專門爲你留的！”
傑弗裡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親眼見過嗎?”
阿倫急忙點了點頭：“我親自去偵察過了。大人。說實話。我看到她時。都邁不開腳了！美麗、高挑、豐滿。身材絕對的前凸後翹啊！最難得的是。她雖然是一個卑賤的歌女。偏偏看上去冷漠得像個女神！大人你也知道。這種女人可是牀上的極品啊！把她臉上的冷漠和她的衣服一起撕碎。搞得她死去活來、嬌喘吁吁。多啊！”
每一個墮落地高官身邊。絕對有一羣無恥地下屬。阿倫很顯然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裸地話。挑得傑弗裡心中不禁一蕩。身上的某個器官開始膨脹。
“可是……”傑弗裡還是有些猶豫。一想起家裡那頭母老虎聞到腥味時。那可以持續一個晚上絕對不會重複的謾罵。膨脹的器官突然又變得疲軟了幾分。
傑弗裡並不是一個沒有勇氣的人。當生活把一個模樣很醜而且胖得像豬的女人推到了他的面前。對他說：“騎上去。她的家族將會給你巨大的權力！”時。當年還是個低級軍官的他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那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衝鋒。在那次衝鋒後。他的陣地完全淪陷了。
“帝國大軍遠征。陛下下令加強帝都的安全保衛工作。大人你成天忙於公務。不能回家也是可以解釋的啊！”阿倫看穿了他的心事。媚笑道。
“好吧。你去安排吧！”傑弗裡最終點了點頭。
“署長大人說。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晚餐。就安排在春雨樓了！”阿倫扭過頭。朝着身後的同事們大聲說道。
官員們發出了一陣歡呼---領導要去吃肉了。大家也可以趁機喝點湯。反正花的是公款。
儘管婷婷的演出預約已經排到了幾天後。但當傑弗裡等人到來後。酒店的老闆還是第一時間將這個美麗的歌女送到了他們所在的雅間中。對於生活在帝都的普通人來說。治安署署長是僅次於皇帝陛下的存在。他既可以隻手遮天。也可是拔雲見日。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歌女婷婷還沒有開始唱歌。傑弗裡已經深深地迷醉了。
在許多男人的心中。往往都會有一個飄渺的女人身影存在---一個一類自於幻想。朦朧而又絕美的女神。傑弗裡在看到她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女神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面前。
“大人。如果你滿意的話。我就去安排了！”阿倫在耳邊低聲問道。
“滿意。簡直太他媽的滿意了！能抱着這樣的女人睡一晚。就算早上醒來就死了。老子也願意啊！”傑弗裡心中暗讚道。
他微笑着朝阿倫點了點頭。
“她從來不陪客人的。所以價錢方面可能會……”
“讓她滿意！”傑弗裡笑道。
男人擁有地金錢和權力。有時就像春藥一樣。會讓一個原本冷漠的女人在男人地牀上變成一個蕩婦。在這樣一個女人面前。即使她不要求太多。他也會主動表現出一個男人的豪爽。
“美人。等下我也會讓你滿意的！”目光重新回到歌女地身上。他的眼神灼熱了起來。心情也變得迫不及待。
在一頓漫長的晚餐後。傑弗裡來到了酒樓樓上的客房內。躺到了鬆軟的大牀。阿倫說。他很快就會把她送進房間裡。讓他盡情享受。
這一頓飯。他食不知味。心思全在那個歌女地身上。他甚至也沒聽清她唱的是什麼。但那甜膩、悅耳地聲音。卻讓他的慾火不斷地攀升。他甚至在飯桌上就開始幻想。這樣的聲音。若變成夾雜着興奮和痛苦的呻吟。該是多麼地令人激動。
“其實。這樣的女人。才適合做老婆啊！”傑弗裡覺得。自己骨子裡並不是個花心的人。如果他的老婆換在她。他一定願意每天都守在她地身邊。再不看別人女人一眼。
“不過。我最多隻能把她當成情人。這就叫相逢恨晚啊！離開了那頭母老虎。我就什麼都不是了。她也不會跟着我的。”
胡思亂想着。傑弗裡閉上了眼睛。
他希望。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出現在牀前。
風突然吹開了窗戶。發出咣地一聲輕響。
“該死的女人。還不來！”傑弗裡輕嘆道。風中的那一絲涼意。根本無法驅散他心中高熾的欲焰。
“她不會來。你得上路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牀前響起。
冰冷的長劍透體而過時。傑弗裡生平第一次想念起了家中那頭母老虎。
是夜。帝都治安署署長在春雨樓遇刺身亡。
以他的遇刺爲開始。一股血腥的暗殺浪潮襲來。城衛軍統領、帝務副大臣等一衆官員先後步了傑弗裡的後塵。
與此同時。城衛軍統帥部、治安署、軍務部下屬地幾個後勤基地等重要部位。遭到了神秘力量地攻擊。許多重要文件丟失、準備運往前線的物資大量被毀。
“我們代表XX組織。宣佈對XX遇刺事件負責！明洛。這個來自異大陸地惡魔在獸人帝國一天。我們的襲擊就不會停止！”
“我們是XX組織。對XX襲擊事件負責！我們不提倡採用暴力手段來解決問題……”
“獸皇昏庸。獸人無辜！明洛不除。大陸不安！關於明洛身世的說明…。。”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明洛爲何要挑起這場針對火雲的戰爭呢？。。…。”
帝都的大街小巷。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傳單。通過這些傳單。民衆們知道了所有襲擊。都是因爲獸人對火雲開戰引起的。而矛頭指向的。是率領獸人大軍的明洛。
與傳單一起出現的。還有五花八門的謠言。
“聽說。明洛這傢伙來獸人帝國。從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他的目的是利用我們挑起這場大陸戰爭。等大家打得兩敗俱傷時。他的軍隊就會突然出現。稱霸藍月大陸！”
“大家用腳趾想都想得到。天下有免費的午餐嗎？明洛又不是傻子。會憑白無故地幫我們？肯定有大陰謀啊！”
“那個人。據說是來自另一個大陸的！那裡。生活的可全是惡魔啊！你們不知道。惡魔可以幻化成人形……”
“不是吧？我聽說。他好像是和血神教一夥的！你看。血神教才被火雲滅了。他就急着去報仇了！天啊。那些可都是我們的士兵！”
在這些傳言裡。明洛被描繪成了陰謀家、野心家甚至於惡魔和血神教的打手等。總之。人們心裡怕什麼。他就是什麼。
他的神秘身份和在獸人帝國的卓越表現。曾經是民衆們崇拜他地光環。但現在卻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成了將他妖魔化地最好理由。
謠言對於不明真相的民衆來說。具有強大的殺傷力。而這些心生困惑地民衆。在不斷向別人求證的過程中。不經意間又成爲新的謠言散佈者。
血腥、戰鬥、傳單、謠言。讓平靜的帝都。突然間變成了一鍋滾燙的油。
飄浮在油鍋中地軍務大臣哥斯特。此際已是焦頭爛額。
“哥斯特。宣傳部的事你怎麼解釋？！敵人居然囂張到這種地步。你是幹什麼吃地！”
獸皇被夜來的襲擊徹底地激怒了。
宣傳部昨天剛剛代表帝國發布公告。替明洛闢謠。號召民衆協助帝國捉拿潛伏在帝都的敵對份子。當晚就遭到了襲擊。
這重重地一巴掌無異直接扇在了獸皇的臉上。
“陛下。是微臣失職！”面對震怒的皇帝。哥斯特渾身冷汗直冒。
其實。這也怪不到他頭上。這兩天。他已經把主要的兵力和精力。都放在了一些重要的目標上。可誰也沒有想到。無恥地敵人。竟然會拿宣傳部開刀。
“失職失職。我要的不是藉口。是敵人的頭！”獸皇憤怒地吼道。
“陛下請息怒！就目前的形式來判斷。這是一場策劃已久的襲擊。敵人在我們身邊潛伏的時間也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倉促間也很難有所作爲。而且。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這些人可能都來自火雲……”
獸皇怒極反笑：“這個還用你說嗎？”
哥斯特道：“我是說。他們可能都是號稱火雲軍神的流雲的手下。”
“他？他怎麼說也是一代名將。會幹這種偷雞摸狗地事？”獸皇皺眉道。
“會。而且會做得很好。放眼大陸。我找不出一個比他還無恥地人了！”哥斯特苦笑道。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普里塞利城的遭遇。想起了他那羣流氓一樣地手下。還有自己莫名其妙挨的那頓打。
“不是我們不賣命。實在是敵人太狡猾啊！”哥斯特暗歎道。
“難道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知不知道。現在民間已是流言四起。官員也是人人自危。軍心士氣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更可怕的是。運往前線保障三十萬大軍的物資。也被毀了不少。這將嚴重影響到前線戰場軍隊的行動！”
“是啊。連我現在都懷疑起明洛的身份和動機了！”哥斯特心道。這些天來。看了那些收繳回來的傳單。又聽了民間的流言。他的心裡對明洛的熱情也降到了冰點。不是他願意去相信。只是那些傳單和傳言。說得有板有眼。合情合理。再加上明洛的身份一直是個迷。所以他的心裡禁不住生出了很多疑惑。他相信。許多人都和他一樣。
哥斯特：“陛下。他的這幫手下絕對不好對付啊！治安署遇襲、城衛軍統帥部遇襲。加劇了帝都的混亂局面。現在。只有從其他地方抽調一些精銳部隊回援帝都。實施宵禁。全力捉拿這些躲在暗中的破壞份子！”
獸皇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傳我命令。急調第三軍團回帝都！”
“是！”哥斯特應道。
哥斯特才離開皇宮。便急急地回到了軍務處。他的辦公室。現在已經成爲了打擊“恐怖分子”的指揮中心。當然。也是所有壞消息的彙集地。
“將軍。又出大事了！”椅子還沒坐穩。一名軍官便急急地闖了進來。他甚至連喊“報告”都忘記了。
“能大到哪裡去啊？”哥斯特苦笑着。朝軍官問道。
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這些鋪天蓋地的壞消息。一天聽不到反而會感覺不正常。
捉拿這些破壞份子的責任。原本是歸治安署的。只是治安署長遇刺後。交給了城衛軍。當城衛軍的統帥部也遭到襲擊後。皇帝陛下一怒之下。將城衛軍統領丟進了大牢。把哥斯特架到了火上。
“財政大臣在視察羅斯特後勤基地時遇刺身亡。隨行的財臣部官員全部遇難！”軍官緊張地報告道。
哥斯特一聽。頓時傻眼了。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很快就會像城衛軍軍團長一樣。被憤怒的獸皇丟進大牢裡。
財臣大臣和財臣部的官員。對於戰爭中的國家意味着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意味着前線將領的吃穿住行、軍餉糧草。他一死。那個龐大的爛攤子。誰能接得過來？
“我不是專門給他加派了護衛嗎。那些護衛呢？”哥斯特斥道。
“護衛們全死光了！所有死者。全是一劍封喉！”
“天啊！”哥斯特哀嘆着。臉色變得煞白。
“還有。羅斯特基地裡的物資。也全部被毀。”軍官弱弱地補了句。
哥斯特翻了個白眼。頓時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