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被困住的心臟,細弱的聲音似乎在說些什麼。
如皎月般的狼牙,散發着同樣得光芒,黑色的發散落,血色的眼融合。
回來,你該回來了……
輕柔的聲音像是一把羽毛刷,溫柔的刷着心口處,癢癢的,想隨着她而去卻怎麼也邁不開步伐。
同樣的夢,已經做了一年,一次比之一次深刻,然而卻怎麼也摸不到看不清動不了,除了在醒來時那一瞬間的心緒不寧以外,什麼也沒有。
擡起頭,看着上空,黑色的天空變爲棕色的土牆,吐出一口濁氣翻身坐起揉了揉痠痛地眉心,思緒控制不住的飛遠。
當時西亞被她帶回這裡時,身體上的傷口密密麻麻,體內更是慘不忍睹,幾乎所有狠厲的傷口都在內裡,所幸的是伊亞拼盡了全力將其治好,只是卻剝奪了他的自由。
直到一年前她回來這裡,得知了西亞被他父親伊亞所囚禁,不允許出去,不允許找她,捕獵都是他人所代勞時爲其求情纔好了不少,不過還是沒什麼卵用,一天二十四小時,能出來的也只有早上的四個小時,其餘時間只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片刻都不允許外出。
對於這件事情,她很抱歉,因爲她沒有想到伊亞會這麼在乎西亞,似乎不僅僅是因爲他是他的兒子,還因爲別的什麼。
不過,她懶得去探究,這樣對西亞說不上不好,如今魔族降臨大陸,西亞老老實實得待在這裡還是比較好的……因爲她不確定,會不會有一天在聽到罪的消息後重回大陸,而如果她重回大陸的時候剛好被西亞發現,那麼他必定會去,而不太會拒絕別人的她,也會同意……
所以說,還是少出來好啊,直到魔族攻下大陸爲止,直到那個男人忘記他們爲止,一切都會迴歸安然。
這樣的生活,挺好的,真的……除了每天晚上都會做夢以外,基本上沒什麼不滿意的。當然,還有心底偶爾泛起的空缺,很淡很淡,很容易讓人忘記,卻總是在忘記的時候加深,心痛難忍。
啊,比如此刻,心臟就又開始了……
煩躁的捏住心口的衣服,感受着下方強烈的跳動,吸氣吐氣,很久很久以後才壓下那種難受的感覺。
似乎,比之前長了些?
起身,往着外面走去準備打獵,卻發現門口一個龐大的身影堵在那裡,屁股面對着她,身後的尾巴不時的擺動,揚起一地的塵土,讓漠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腳向着那大大得屁股踹去。
吼!
一聲尖叫脫口而出,整個洞穴都跟着震動了起來。漠狼又是一腳上去,聲音才戛然而止,一雙淚汪汪的眼神撇了過來,可憐巴巴的看着她,求安慰。
漠狼嫌棄的後退了幾步,道:“西亞,你怎麼在這裡,這個時間你父親應該是不會讓你出來纔對。”
西亞聽到漠狼的話,不爽的擺了擺尾巴,嘟囔着解釋道:“父親我今日我可以解禁了,不用再待房間裡不出門了……”
想着那幾乎日日夜夜都見不到天空的日子,西亞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本以爲會如從前一般自由自在的,想捕獵就捕獵,想吃就吃,然後再趁着父親不注意去將漠狼找回來……
可是,他剛一回來,所有的計劃就失敗了,直接被囚禁了起來,問原因也不說,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將他丟進了洞穴中派人守着不允許外出,不論日夜,都不允許……
直到,漠狼回來了,他纔可以稍微的出來透透風,但對於野慣了的他,還是太辛苦了,簡直每天就是在趕時間,比之人類的監獄還要過分,連窗口都沒有!
伸出爪子揉了揉自己的頭,手下光滑的觸感讓西亞極爲不滿。好不容易將鱗片打磨的堅硬無比,結果這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簡直要了人的老命了……
默默地在心底嗚嗚嗚的哭了幾聲裝裝樣子,身體快速弱小,一身黑子的強壯男子出現,靠近漠狼蹭了蹭,委屈的道:“漠漠,你看我好不容易出來了,我們一起捕獵吧?好久沒有跟你合作了呢。”
對於這種事情,漠狼自然是不會拒絕,點了點頭就同意了。
將西亞推離自己身邊,她如今非常不喜歡這個動作,因爲這總能讓她想起來罪,那個被自己背叛,跟央陽一樣喜歡纏着她的傢伙。
進到洞穴內拿了準備用具後拍了拍西亞的後背,西亞瞭然變大,漠狼爬上去兩人……不,一龍一人就往着遠處衝去,直奔平時的打獵地點。
此時,時間已經近乎於晚上,再過半個時辰不到天就會黑下來,而那些可愛的獵物們就會出現,去獵食。
漠狼西亞早早到來後,就開始了一切的準備工作。
由於今日漠狼的心情說不上有多美好,所以就懶得親自去,草草的挖了一個大坑,填好遮蓋物就與着西亞躲在一旁,靜靜地守株待兔。
時間一點點得流逝,夜晚降臨,時不時響起的低吼聲告訴着漠狼,獵物要到了。
西亞聽到這聲音也特別的興奮,恨不得趕緊奔出去抓住那些可愛的食物就啃,就吃。可惜不行,因爲漠狼在,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吃的那麼豪邁的……
漠狼沒吭聲,西亞也沒有吭聲,那屬於獵物的聲音接近,在一聲恐懼地吼聲之中,漠狼探出了頭,她知道那些食物估計此時此刻已經不能動了。
頭探出,已經沒有了大部隊,只有那一聲聲細弱的吼聲從洞底穿出。靠近,低頭,漠狼一愣,轉頭看向正興奮不已的西亞,道:“……西亞,能跟我解釋一下洞穴爲什麼這麼深的原因嗎。”
西亞還沉浸在可以有東西吃了的幸福幻想中,漠狼的一句話讓他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來,直到她將話重複了第二遍後,纔回過神,嗯嗯啊啊的回答:“嗯,是這樣的,你不是說要挖個洞方便抓食物嘛?然後我就按照你的要求挖了啊,怎麼了嗎?”
漠狼扶額,要說怎麼了倒也沒什麼,只是不曉得這西亞到底是怎麼挖的,能挖這麼大一個洞,裡面密密麻麻滿滿當當的擠滿了獵物,估計是隻路過的都掉了進去而且怎麼也爬不上來的那種。
嘆了口氣,想着讓西亞將這些傢伙全部擡上來然後放一些剩下的揹回去,卻在突然之間,天地震盪,黑色的天空宛如被人從中間劃開,形成了一道血色的路途。
那被塞在陷阱之中的食物在見到那血色光輝的一刻就瘋狂的嚎叫了起來,不停地推擠着對方,想逃離,卻又無可奈何,身體被緊緊的壓着,怎麼也逃不出去。
一聲聲哀嚎就像是一首交響樂團,在訴控着他們的悲傷與不捨,然後卻又在血光之下化爲飛灰消散。
漠狼皺緊了眉頭,頭擡起看着那詭異至極的天空,心底不知在想着什麼。
西亞很着急很着急,他感覺到了來自於身體內部的熾熱,這是從未有過的。那種熾熱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就會同那些食物一樣,灰飛煙滅……
不,這不可以,他可還不想死!
身體變大,一口叼住完全沒有反應的漠狼頭一仰將其丟在了自己的背上,一路狂奔往龍穴趕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恐慌逃跑的食物,西亞沒有去追,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突然到來的血日讓所有獸都始料未及,一股淡淡的恐懼在各獸之間蔓延,一個接一個的族羣暴走,最後化爲飛灰。
西亞沒有停下來過,不斷的奔跑,一直的奔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體內的熾熱感幾乎快要將他逼瘋,雖沒有周圍的獸那麼嚴重,但卻也是差不了多少。
坐在西亞背上的漠狼自然是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眉頭更緊,拍了拍身下的西亞,見他茫然的看向自己,一拳就打在了他後腦勺,妥妥的西亞就暈倒了。
撂倒了西亞,漠狼從他身上下來,手使勁兒一擡,幾噸重的西亞就被擡了起來。
扛着西亞,漠狼也不覺得重,反正她的力氣在深淵之中訓練了好久後也有很大的增長,擡一個龍倒也不是什麼問題。於是乎,又是一路的狂奔過後,一人一龍終於到達了龍穴。
剛將西亞扔進他自己的洞穴裡,漠狼就被急急忙忙趕來的隆亞給叫了去。
吩咐着留下來的隆亞注意一下西亞的狀況,就往着伊亞的洞穴處走去。進去後,裡面擠滿了龍,爲了方便更多的龍進入,所有龍都化爲了人形,目光全部擊中在那坐於高臺之上的人,一個看起來霸氣側漏的黑衣男子身上。
男子見漠狼進來了,衝着她點了點頭,就繼續繃着臉看着下方安安靜靜的子民們,低沉的聲音脫口而出,告知了衆人一個震驚無比的消息。
“魔族來臨,血***外界屏障崩潰了,保護好自己,大概在三日之後,我們就要準備前往大陸!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