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島的清晨景色還是十分不錯的,那些易安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咋咋的叫個不停,小碼頭上來來回回的漁船和熙熙攘攘的漁民,構成了一幅鄉村氣息濃郁的畫卷。唯獨和這景色不和諧的,便是這幾個皺着眉頭的傢伙了。
“易安,你確定你沒記錯?神廟遺址真的在這裡?”尼斯特的問話裡透着老大的不痛快。
易安無奈的一攤手,說道:“剛纔我已經讓你也看過地圖了,你覺得這附近還會有別的地方是神廟遺址的入口麼?”
法修也頗有些懊惱,向前一指,說道:“可這分明就又是一個山洞好不好?”
易安四人面前的,的確又是一個山洞,只是這山洞的洞口要比昨天他們跑去的那個山洞小的多了。洞口能有一人多高,寬度也就能並排走兩個人,擠一擠倒是也能走三個。洞口還向外嘩嘩的流着水,流水聲中,還夾雜着一些“吱吱唧唧”的奇怪聲音。
就像法修和尼斯特說的,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什麼“神廟”,可是四個人已經反覆看過了幾次地圖,按照地圖上的標記,神廟入口肯定是這裡無疑,除了這裡,四周都是一馬平川。只是昨天夜探山洞的驚悚很明顯還沒過勁,尼斯特他們一看到又一個山洞冒出來,眉頭都擰成了麻花狀。
“走吧。”一向不喜歡囉嗦的溫瑟琳說道:“這裡面只是畫了紅叉,應該不會再出現龍族那樣逆天的傢伙了。”
易安緊跟着溫瑟琳也走了進去,回頭對一臉苦瓜相的尼斯特和易安說道:“打起精神來,這大概是我們在島上的最後一站了,爲了比賽的勝利,出發吧,少年們。”
尼斯特施放了一個照明術,很不開心的嘟囔着:“你們也說,只是‘應該’不會出現龍族那樣的傢伙了,一旦真出現了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他和法修卻還是跟着易安和溫瑟琳進了山洞。
走進山洞沒多遠,就看到洞裡面竟然也有光亮,易安四人走過一個拐角,才發現山洞的石壁上原來還點着火把。
易安笑着對尼斯特和法修說道:“看起來這裡已經有人來過了,這下你們不用擔驚受怕了吧。”
“切。”尼斯特撇撇嘴:“說不準來的人都死在這裡了也說不定。”
“小心。”法修猛的一拉正在抱怨着的尼斯特,只見一個火球“嘭”的一下砸在了尼斯特原來的位置上。
“什麼人?”尼斯特一邊喊着,一邊回手一個風刃就丟了回去,這幾天可把他憋屈壞了,先是在龍蠅羣裡上躥下跳,又是被巨龍嚇的屁都不敢放一個,這道風刃可以算是他的憤怒出手了。
回答尼斯特的,是一陣“吱吱”的慘叫聲。
易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搞清楚狀況。
易安見慘叫過後,裡面半天也沒有別的動靜,看了看面面相覷的三人說道:“過去看看。”
尼斯特趕忙再次施展出照明術,雖然洞裡有火把,但照明術的亮度和照明範圍卻比火把強的多了。
四人循着慘叫聲走了沒多遠,就找到了叫聲的源頭,在照明術的光芒下,只見一隻大老鼠正躺在地上吱吱的怪叫着,這老鼠居然足有籃球大小,毛色也不是普通老鼠那樣灰不出溜的,反倒有些暗紅。它的身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流着血,看來這就是剛纔尼斯特的傑作了。
易安問向身邊的溫瑟琳道:“溫瑟琳,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長的像老鼠的魔獸?”
溫瑟琳此刻也是滿臉的疑惑道:“我也沒見過。”
尼斯特嚥了口唾沫:“這東西難道也是瑪瑙島的特產?”
“不會吧?”法修拿手裡的法杖捅了捅這隻眼看就要掛了的大老鼠說道:“這東西是怎麼變異成這樣的?”
“變異?!”易安一拍腦門:“這裡果然是女巫的神廟!”
“哦?”溫瑟琳三人一齊向易安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我記得,有一些雜書上曾經約略的記載着,女巫的魔法雖然強大,但是他們還有一門技法更爲強大!”
“鍊金!”法修和尼斯特齊聲喊道。
“沒錯。”易安不再觀察那隻已經死透了的大老鼠,站起了身。繼續說道:“魔法行會當初驅逐了所有他們所謂的‘異族’之後,關於女巫的記載就很少了,那些不多的記錄裡就寫着,女巫們最強大的,就是他們的鍊金術。”
“按照女巫們的說法,他們是把鍊金術和煉藥術合併在一起的,雖然女巫後來被魔法行會斥爲異端,但卻沒有人能質疑他們在鍊金術上的強大。據說女巫的內部曾有一種說法,說其他組織的所謂鍊金術,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
“你是說,這巨型老鼠是女巫們搞出來的?”法修問道。
易安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女巫搞出來的,不過我想這裡應該不會再有女巫了,萊町總不可能犯着得罪魔法行會的危險在這窩藏女巫,如果他真這麼做了,他就絕不可能讓我們這些參賽者踏足這裡,窩藏女巫的麻煩可比窩藏一條紅龍大多了。”
“我猜,可能是女巫一些不知道藏在了哪裡的研究成果,被這些老鼠翻騰了出來,才把他們變成了現在這個德行。”易安揣測道。
“MD,我怎麼沒認識兩個女巫。”尼斯特一腳踢飛了死老鼠,說道:“女巫們竟然能讓半點魔法天賦都沒有的老鼠射出火球來,那他們肯定能搞出些增強人魔力的東西。”
“先別想這些沒用的了。”易安說道:“我們繼續走吧。”
“小心點。如果真的出來一大堆這樣的大老鼠,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也夠我們喝一壺的。”法修說道。
“應該不會。”溫瑟琳較爲肯定的說道:“老鼠這東西本來就是成羣結隊的活動,如果真的有很多的話,早就該出來對付我們了。”
“嗯。我想也是,或許這種老鼠的變異並沒有遺傳性,也有可能是被之前進來的參賽者收拾的差不多了。”易安說道。
四個人在山洞裡轉悠了半天,果然如易安和溫瑟琳所說的那樣,雖然路上又碰到了幾隻偷襲他們的老鼠,但都瞬間被易安他們解決了,老鼠們並沒有大規模的出現。
雖然沒有老鼠的打擾,但這神廟入口的山洞卻是四通八達,七扭八拐的,如果不是有易安那個強悍的地圖記憶能力,四個人怕是真會在裡面迷路。
儘管如此,一直行走在黑暗而沒有人氣的洞穴中,耳邊傳來的,只是洞穴裡不知何處地下水流“嘩嘩”的流淌聲,以及偶爾蹦出的變異老鼠的怪叫,這種氣氛,也着實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這是?”走在前面的溫瑟琳忽然停了下來,瞅着腳下。
易安三人忙跟了上來:“怎麼了,又發現老鼠了麼?”
“嘶!”法修看到眼前的景象,猛吸了一口冷氣,在這個略爲開闊的地方,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幾具屍體:“這是?”
易安舉着火把四處觀察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參賽者。”他指了指左手邊死去的四個人,說道:“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我有點印象,因爲四個人的參賽隊伍並不多。旁邊的另外三具屍體,我就不記得是誰了。”
溫瑟琳對他們的身份並沒有絲毫興趣,她蹲下了身,在幾人的身上摸索了起來,說道:“找找他們的身上,或許能有些什麼收穫。”
“夠嗆吧。”易安雖然嘴上這麼說,卻還是蹲了下來搜索着,不得不說,在易安平安的度過了射爆克魯的腦袋給他帶來的陰霾之後,眼前的幾具屍體,已經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影響了。
易安在身邊的一具屍體上一無所獲後,又轉向了邊上的另一具屍體繼續搜索着:“他們應該就是爲了爭奪競賽物品而互相攻擊的,這些傢伙應該早就被搜過了。”
“咦?有了!”易安忽然喊道。
“有什麼發現麼?”法修和尼斯特趕忙圍了過來。
易安一舉手裡的東西,高興的說道:“看!”
法修卻是不屑的一撇嘴,說道:“還以爲你找到競賽物品了呢。”
易安手裡的,是一把獅鷲弓,這東西是由賞金獵人組織裡的一些工匠鼓搗出來的,弓的材料是獅鷲的骸骨和筋,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制作而成的。現如今,獅鷲騎兵在奎恩王國漸漸擴大,奎恩王國早已下令禁制捕殺獅鷲。而精靈族更是不會用動物的骸骨來製作兵器,至於矮人族,弓箭的製造並不在他們擅長的範圍內,所以易安手裡這玩意,還真算是個稀罕東西。
易安站起身,試了試手裡的新弓,隨後果斷把背上的短弓丟在了一邊,笑着說道:“競賽物品應該早就被殺了他們的人搜走了,能有這把獅鷲弓,已經很不錯了。看來殺死他們的人很富裕啊,都沒有把這弓帶走。”
四人搜了一通,再沒有其他的發現,尼斯特倒是找到了一把不錯的櫻桃木魔杖,只是魔杖頂端的魔力水晶卻已經被人卸走了,光桿的櫻桃木,就算不得什麼稀罕東西了,這讓尼斯特着實鬱悶了好半天,連聲哀嘆說自己命不好。
搜索完畢後,四人繼續在山洞裡轉悠着,在易安精確的地圖記憶下,他們沒有走過回頭路,但在接下來的路上,他們卻接連看到了好幾批屍體,四人的臉色都越發的凝重了起來,易安也不停的叮囑着衆人小心點。
洞穴裡暗無天日,衆人沒有任何參照物,也弄不清楚在裡面轉悠了多少時間。直到尼斯特的一句:“看,我們到了!”
順着尼斯特所指的方向,易安等人終於看到了不再是嶙峋石壁的景象,尼斯特所指的,是一條鋪的十分平整的石板走廊。
溫瑟琳卻皺了皺眉,一把抓住了正興高采烈要往裡走的尼斯特,同時對易安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易安在發現那幾批屍體後,一路上就一直都十分小心,他緊跟着溫瑟琳在石廊邊伏下了身,側耳傾聽着。石廊的另一邊,傳來了一個衆人無比熟悉的聲音。
“沒想到你這大塊頭竟然是中階巔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殺你們所折損的人手,可比我們埋伏其他所有參賽者付出的代價還大啊。”
“奇牢的聲音!”易安低呼道。
奇牢的參賽隊伍易安記得,只有八個人而已,可是聽的說法,他竟然膽大包天到伏擊了所有的參賽者,就憑那八個人?而且其中的三名劍士還死在了易安的手上。
“呸,沒想到摩林家族的人竟然如此無恥,一場競賽你們竟然混進來了四支隊伍。”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爲易安他們解開了疑惑。
這個聲音,易安聽着感覺十分耳熟,可一時間卻沒有想起來是誰。
溫瑟琳低低的聲音在易安的耳邊響起:“獸人。”
易安這才猛的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他們辦理參賽手續時遇到的那位獸人遊俠,叫做普瑞的大塊頭。
“哼。”奇牢冷哼一聲:“只要能取得勝利,用些手段又有什麼?你這個野獸腦袋應該也知道,音特瑞亞對王國的重要性,我們摩林家族爲國效忠,對音特瑞亞自然是勢在必得的。”
頓了一頓,奇牢繼續說道:“本來像你這種傢伙,一劍殺了便罷了,可你偏偏要爲那幾個賤民出頭。那四隻螞蟻去了龍洞,只怕現在已經被燒成灰了,我只好讓你好好享受一下什麼叫做痛苦了。”
“龍洞?!”易安聽的又是一驚,奇牢怎麼會知道黑山洞裡有龍?難道說,萊町提前向奇牢他們透露了什麼?還是他和萊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這傢伙還真記仇。”尼斯特嘟囔道,奇牢嘴裡的螞蟻,自然指的就是他們了。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要戰就戰,難道你以爲,我普瑞真就怕了你們三個?”普瑞的話語雖然霸氣十足,只是聽他氣喘吁吁的聲音,想來也是受了些傷。
“呵。”奇牢輕蔑的一笑,說道:“沒錯,你竟然是中階巔峰,這確實讓我很意外,不過你應該也知道了,我也是一名中階巔峰,收拾已經受傷的你,並不會浪費我多少力氣。”
“那你就好好看看,我除了中階巔峰之外,其他的能力吧!”話音一落,易安他們只聽普瑞一聲巨吼,接着就是一聲金鐵交加的碰撞聲。
“狂戰士!”奇牢的聲音有些驚訝。
“吼!”回答他的,是普瑞的巨吼。
易安從剛纔聽到兩人對話的時候,就一直在分析着眼下的形勢,普瑞和奇牢動手的這一刻,他果斷的下了決定。
奇牢是中階巔峰,他身邊應該還剩了兩名部下。能跟奇牢一直堅持到現在的,應該也不是什麼弱者,就算自己四人加入普瑞一方,勝負不過也就是五五之數,不過聽剛纔奇牢的那聲驚呼,普瑞應該有着獸人中較爲罕見的狂化血脈,自己四人此刻又在暗處,如果能暗算奇牢一下,這勝算就要大的多了。
而且,普瑞的狂化能力雖然短時間內會讓他的戰力飆升,但只要奇牢三人拖住普瑞,普瑞的狂化時間一過,戰敗就只是時間問題。普瑞一死,自己這夥人再想對付奇牢可就難如登天了。
裡面很明顯已經交上了手,這一瞬間,易安已無暇對溫瑟琳他們解釋太多,易安抽箭在手,猛的躥進了石廊,低喝道:“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