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你這張臉是不是也迷暈了很多部隊的小妖精?”陸晴川想起林小梅被吳翠花拖走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過,她的遠征哥哥的確已經帥出了天際。
“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我只管得着我自己和你的想法。”李遠征回答得很認真,陸晴川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她們就是林大軍的家人?”李遠征對這兩母女的言行舉止很看不慣,也聽說過林大軍跟馬南湘合夥算計陸家的事,“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是啊,這次你來,無形中挽救了我哥哥一回。”陸晴川一想到陸晴朗,就感覺憋得慌,馬南湘畢竟哪裡值得他一往情深?
兩人邊走邊進了周保生家的竈房,伍月嬋正蹲地上剁豬草,最近畜牧隊有兩個人請假了,她幫着做些輕巧工,掙些工分。
“月嬋伯孃,忙着呢!”
聽到陸晴川的聲音,伍月嬋急忙擡頭,“呦,川川和小李來了?快坐。”
陸晴川把竹籃裡的東西拿了一半出來,“這些是他從南省帶來的,給天福嚐嚐。”
伍月嬋洗了手,泡了兩搪瓷缸子茶,又把前些天周保生送公糧時買回來的花生、糖果、小麻花端了些出來,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李遠征看。
“周隊長的兒子也在外頭當兵。”陸晴川見李遠征被盯得不自在了,解釋說。
伍月嬋這才收回目光,“是啊,看到你,我就不由得想起那伢子,也是我一手一腳帶大的,三年前去當的兵,到現在都沒回來過。”
“只要有信來,就證明他好着呢!”陸晴川說這話時心虛得看着別處,因爲前世,周志剛除了定期寫信,就再也沒回來過。一生要強的何春香臨死吊着一口氣,撐了七天,最後拉着傻子女兒死不瞑目。
前塵往事,不勝唏噓。看出陸晴川的失落,李遠征以爲她在感傷明天的別離,便握緊了陸晴川的手。
“月嬋伯孃,周同志在哪裡當兵啊?”李遠征問了一句,雖然只在研究院呆了小半年,但有些規矩他懂,三年不回家的兵不多,他的直覺告訴他,周志剛出事了。
“是在東省的……”伍月嬋一時想不起來,乾脆回睡房找了封信,“地址在這上頭。”
李遠征默默地記下了,他們組的趙貴生就是東省的,等回去了託他打聽一下。
大家閒聊了一陣,周保生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周麥生夫妻和周志達。
聽了陸晴川的介紹,李遠征啪地站起身,對周麥生、何春香行了個軍禮,“大伯大娘好!”
“好!”周麥生拍拍他的肩膀,很難得的笑道:“當兵的都是好男兒!”
“我們家志剛應該也是這幅模樣。”何春香這一刻很溫柔,母親的心何嘗不是這樣呢?
她的視線久久在李遠征身上徘徊,“小李,中午上我們家吃個便飯吧!”
“好!”李遠征答得很爽快。
見弟媳安排了中午,伍月嬋也不甘落後,“我上午忙着,就安排夜飯。”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遠征不客套,不拒絕,因爲,他看到的是他們的真心實意。
李遠征留下跟周保生、周麥生聊天,陸晴川跟伍月嬋去幫何春香煮飯,周雪娥和周志達福也在。
“真是是好後生。”伍月嬋誇了一路,何春香一刀割開雞脖子,扔進了裝着開水的錫桶裡,“是啊,川川命好。”
說着,她下意識地望向周雪娥,心裡便是一涼,哪天女兒找到個好歸宿,她就樂意了。
“雪娥也命好,”陸晴川對着周雪娥擠擠眼,“白同志不比遠征哥哥差。”
話一落音,周雪娥羞紅了臉,腳一跺,一溜煙跑外面去了。
本來伍月嬋兩妯娌不明白陸晴川的話,看了周雪娥的舉動,就更加茫然了。這女伢子一年到頭老老實實的在家呆着,莫非也有意中人了?
“川川,快說說,什麼白同志?”伍月嬋興奮得很,周雪娥的姻緣是她關心的頭等大事。
何春香也一頭霧水,“難道那白同志跟我們家娥兒有關?”
“現在關係不是特別大,但以後就說不定了。”陸晴川把白海波的事講了個大概。
伍月嬋馬上想起來了,跟何春香比劃着,“就是志剛的同學,以前來過幾回的,個子比小李矮個寸把,長得也不賴。”
何春香終於想起來了,朝門口望去,嘆道:“男方的條件是好,又在火車站工作,只是娥兒,怕沒那個福氣。”
“春香伯孃,你想太多了。雪娥長得好,心地也好,雖然說話慢了些,但只是暫時的,她現在比以前進步多了,不是嗎?”
這點何春香承認,但她心裡還是七上八下。反而是何春香很樂觀,“川川說得對,春香,咱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去白家走走?”
“遲點再說吧,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何春香心裡沒底,想先摸摸情況,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周雪娥傷心吧?
陸晴川暗自下定決心,既然曉得周雪娥對白海波有意思,她就一定會幫她,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中午吃了雞,晚上伍月嬋決定換個口味,讓周志達下一公堰抓了幾條魚,一些紅燒,一些炸爆乾魚,同樣的魚,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川川,小李,快上席。”伍月嬋熱情地招呼着,把所有人安排好了,她坐在了周志達福這邊,“小李,沒什麼菜,你千萬莫客氣,就跟在自己屋裡一樣。”
“魚這麼香,我想客氣倒客氣不來。”李遠征夾了塊魚泡給陸晴川,小丫頭從小愛吃這個。
衆人剛動筷子,林大軍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