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瞭解百里涼歌,恐怕劉氏和張叔都會被她的演技所折服了。
百里以沫的臉都綠了,回頭正見跟自己來的姐妹捂着嘴偷笑,她氣的掙扎了一下,想要張脫開百里涼歌的控制,將自己的胳膊拯救出來,奈何百里涼歌用力很大,而且還換了一個地方掐。
“堂姐,我,我哪能跟你比啊,我只是軒王的側室而已。溟王雖然命不久矣,但你嫁過去是正室,能夠風風光光的大嫁,是多少女子求之不來的啊!”
頓時房間中人的臉色皆都變了。
百里以沫暗語諷刺百里涼歌雖然是正妻,但很快就會變成寡婦,只要溟王一死,誰還將她這個溟王妃放在眼裡?
就算自己只是側妃,將來也比百里涼歌這個正妃地位尊貴,受人愛戴。
可是,溟王的閒話都敢說?
無論她怎麼藉口羞辱百里涼歌都沒有關係,但百里以沫敢提溟王的閒話,這是活的不耐煩了?
“命不久矣?”劉氏似乎聽到了什麼震驚的事情,上來就抓住了百里以沫的衣袖:“沫妃,你這話什麼意思?”
見劉氏一臉緊張的樣子,百里涼歌蹙起了眉頭,她張嘴阻止了百里以沫接下來要說的話,說道:“沫妃,可是要謹言慎行,溟王如今身強體壯,如何會命不久矣?這話讓我聽到也就算了,若是讓溟王知道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百里涼歌的話,瞬間就提醒了百里以沫,她心中抖了一下,急忙閉上了嘴巴,剛剛也是妒火攻心,一時間口不擇言了。
百里涼歌放開了百里以沫。
百里以沫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呵呵乾笑了一聲:“堂姐,你可別放在心上,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聽到百里以沫的話,劉氏似乎纔沒起疑心,她對百里涼歌說道:“算了涼歌,沫妃也不是故意的,大喜的日子,不說不開心的事。”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這一回劉氏倒是說的在理,她對百里以沫說道:“沫妃有些話可是不能隨口說說的。”
百里以沫摸着自己被百里涼歌掐疼了的地方,勉強維持着自己的乾笑。
李玉瑤這時候走上來,對百里涼歌福了福身子,說道:“王妃,您這身嫁衣可真美,人更美,恭喜您了。”
好聽的話誰也喜歡聽,李玉瑤這樣說,劉氏的臉上頓時就樂開了花。
“是啊,自然是美的。”百里以沫聲音尖銳,瞪了一眼李玉瑤,見她心虛的低下了頭,這纔看向百里涼歌:“堂姐,我和姐妹們先出去了。”
百里涼歌對張叔說道:“張叔,好好招待。”
幾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百里涼歌突然又說道:“哦對了,張叔,派人去醫館拿上等的祛瘀膏,沫妃需要。”
張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老臉上也掛上了笑容:“小姐放心,我這就去。”
“以沫姐姐你受傷了?”李玉瑤不怕死的上來問了一句,同時問出了幾個姑娘們的疑慮,大家都一臉不解的看着百里以沫。
百里以沫眯了眯眼,哼了一聲:“鬼才受傷了!”
說完,她陰狠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曾嬤嬤,就氣呼呼的去了大廳,百里以沫本想羞辱一番百里涼歌,豈知沒有討得好處不說,還被自己的姐妹看了笑話,訕訕的離開。
她坐在大廳,想到接下來百里涼歌要出的醜,心情便有些激動起來,她雄赳赳的擡起了頭,她倒是看看,百里涼歌是怎麼在衆位賓客面前出醜,無地自容的!
送走了百里以沫,百里涼歌這才笑了出來,倒不是她喜歡看百里以沫吃啞巴虧的憋屈樣子,只是百里以沫該得到教訓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十分,張叔往那一站,她就看到了張叔臉上的紅掌印了,今天百里府大喜的日子裡,那幾個黃毛丫頭,都不敢生事,打張叔的必定是百里以沫,她怎麼可能坐視不管,不爲張叔出口氣呢。
百里涼歌就是專門挑百里以沫胳膊內側的小嫩肉,那裡的肉掐起來才疼,百里以沫才能記住教訓。
“沫妃怎麼了?”劉氏也是個笨的,什麼都不明白。
百里涼歌拍了拍劉氏的手:“娘。不用管她。”
劉氏嗯了一聲,這纔像個母親的樣子了,她轉身對媒婆和一衆丫鬟說道:“你們先去外面伺候。”
一行人不一會就走出了房間,劉氏關上了門,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點心放在了百里涼歌的面前:“娘知道你肯定餓了,早就準備好了,吃吧。”
百里涼歌突然心中一暖。
從起牀到現在她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只是剛剛百里以沫又冒出來鬧事,她的飢餓感被壓下去了,如今人都不見了,面前的點心又散發着香味,百里涼歌頓時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
百里涼歌看着劉氏,嘿嘿笑了起來。
劉氏急忙拿了一塊大的放到了百里涼歌的手中:“先吃吧,一會再補補妝。”
百里涼歌恩了一聲,看着劉氏,突然有種淡淡離別的傷感了,其實劉氏只是懦弱了一點而已,她對女兒是真心好的,連自己會餓這點小事兒她都提前做好了準備。
“娘。”百里涼歌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劉氏,薄涼的眸中蓄了一層溼潤。
百里涼歌頭上戴着鳳冠,身上穿着厚重的嫁衣,不方便與劉氏長時間抱在一起。
劉氏摸了摸百里涼歌的髮絲,眸中含着淚:“一晃涼歌都長大了,馬上就要嫁人了,嫁了人就是大人了,你即將爲人妻爲人母,從此以後相夫教子,不可再像在府中那般任性自由了,凡是要多顧慮夫君的感受,與夫君相敬如賓方是長久之道。”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且不論劉氏說的對不對,這都是一個母親的一片心意。
劉氏又嘆了一口氣,自責的說道:“涼歌,小時候娘對你不聞不問,把你扔給你祖父,這是娘一輩子的遺憾,娘不希望重蹈孃的覆轍。”
百里涼歌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聽說溟王脾氣陰晴不定,以後若是吵了架,你
要學會服軟,哪個男子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女人,你服了軟給了他面子,他會更疼你的。”
“平日無事的時候,要學學刺繡,偶爾下下廚房,給他點驚喜,讓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驚喜,他纔會將心放在你身上。”
“溟王若有納妾的打算,你,你萬萬不要擅作主張,回來跟孃親商量。”
“溟王若是欺負了你,你也不可忍着,娘替你做主。”
百里涼歌笑着說道:“娘,您就放心吧。”
劉氏突然就落了淚:“我也沒什麼說的了,總之以後的路還是要自己走的。”
百里涼歌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嘟嘟囔囔的說道:“娘,您看我像是受欺負的人嗎?”
劉氏看了一眼百里涼歌,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那抹愁苦也淡了一些:“受欺負倒是不會,但總歸不如自己家。”
百里涼歌恩恩叫了兩聲:“所以我會經常回來的。”
這句話可把劉氏嚇了一跳:“那怎麼成,你既已嫁給溟王,要住在溟王府,怎麼能隨意回孃家呢?常回孃家,好像溟王欺負你似的,不行不行。”
哪家出嫁的女兒經常往孃家跑?
百里涼歌哈哈就笑:“我回來看看娘和張叔,還有,我還得張羅醫館呢,醫館可離不了我。”
劉氏點了點百里涼歌的鼻子,這才明白她在跟自己開玩笑。
“喝口水。”劉氏倒了一杯水,遞給了百里涼歌,百里涼歌就這水喝了一口,繼續吃點心。
“慢點吃,別噎着了,我先出去接待賓客了。”劉氏給百里涼歌拍了拍背,轉身出了房間,順帶着替她掩上了門。
媒婆和丫鬟想進來,百里涼歌說了一聲對外面等着伺候的人說道:“你們一會再進來伺候。”
媒婆和丫鬟統統應了一聲是。
百里涼歌這才放心大膽的吃了起來。
當感覺到房間中又另外一個人的氣息時,百里涼歌差點噎住,她一臉警惕的回頭,看到那個偏偏俊雅的白衣男子時,百里涼歌才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謹之,你怎麼在這裡?”百里涼歌一手往嘴裡塞點心,一邊問她,嘟囔的不清不楚,但君瑾之卻似乎能明白她的意思。
“來看看你。”君瑾之眸中的驚豔早已褪去,平淡的與平日無異。
百里涼歌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吃相,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淑女風範,頓時有些尷尬,她放下手裡的點心:“我好看嗎?”
君瑾之眸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百里涼歌竟會這麼直白,他仍舊十分有耐心的點了點頭:“好看。”
百里涼歌扁了扁嘴,“說吧,有什麼事?”
百里涼歌即將大婚的時候,君瑾之突然造訪,而且並非光明正大,而是潛入自己的閨房,必定是有事情的吧?君瑾之不像是那麼無聊的人。
君瑾之邁開步伐,在百里涼歌面前站定,儒雅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眸中略顯猶豫,最終還是張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