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十萬大山中有豺狼虎豹隱身,以及更爲厲害的兇獸,兇獸潛跡在深山老林中,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會猛撲過來,咬其喉嚨從而使人一擊斃命。
就像前些時日在西邊大荒中遭遇到的嘯天虎,兇狠猛烈,如果不是俞梵去而折返突然現身救場,南宮長雲就可能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而今天這裡悄然來臨的竟然是穿雲豹,它比嘯天虎更是厲害到極點,穿雲豹來了數十隻,同時後邊跟隨着其他猛獸,前呼後擁,一路走一路小心謹慎,蹄踏草木稀疏的地面留下深深的腳印。
在曠野修煉的南宮長雲,打眼一看獸羣密密麻麻,漫天徹地的兇獸悄然無聲奔涌而來,再有三裡地的距離,就竄至人前一撲而上,展開血淋淋的廝殺。
穿雲豹身披黑色的斑點,間雜黃色的底色,在幽暗的樹林間攪亂人的視線,人們很不容易發現,它們身如閃電在黑暗中悄然潛行,身法如風奔襲如一溜影子,飛縱過來。
它的行動敏捷,竄山越澗飛撲前行,穿雲豹在前面領頭,張牙舞爪,眼目虛彌直視前方在草棚裡深沉入眠的人羣,其後的野獸循跡跟蹤,追隨上前。
南宮長雲見此情況,揚手拋灑晶石,在地上快速佈置簡易防禦陣,然後飛身竄至礦工駐地,趕緊招呼於自國把人叫醒,吃飯和睡覺的用品先不要管它,趕快向這面集中,越快越好。
因爲大面積的野獸已經奔涌過來了,爲了活命立即過來躲避,大家進入集中設置的防禦法陣裡面,由於事情緊急大家互相擔待,暫時躲進因陋就簡的陣法裡,只要能安穩就好。
於自國急急忙忙扯開嗓子高聲呼叫大家,一個個在睡夢中的漢子暈頭脹腦的被叫醒,驚醒的人們就像炸了鍋,東奔西跑,無奈的南宮長雲一邊佈置防禦法陣,一邊厲聲喝叫:
“大家穩定心神,不要驚慌失措,都趕快向我這裡奔跑,到這裡先進入法陣,互相照顧同伴,野獸馬上就要過來了!”
就這一嗓子,大部分迷瞪的人們馬上纔算徹底醒了過來,都趕緊向南宮長雲跑了過去,紛紛進入法陣中,人們呼呼連喘顯得驚魂未定。
打眼一看還有兩個人在驚慌失措的收拾地上的吃住用品,南宮長雲當時就臉色大變,過去一把扯過兩人奔向法陣,那兩個人還在驚呼:
“稍等,我的東西還沒有拿過來,讓我把東西帶進去!”
南宮長雲照着驚暈了頭的兩人,就是一人一巴掌,口中喝道:
“你們不要命了,這時候了保命要緊,是野獸來了!連天扯地的野獸來了!!”
這時候一隻穿雲豹奔了過來,朝向南宮長雲三人縱身撲了過去。
他騰身升空把兩個人向法陣一扔,他們跌打滾爬的眼看要進入防禦法陣,另一隻穿雲豹身子剛好飛縱起來,後面跟蹤的野獸也紛紛跳起身形撲向跌落在地上的兩個人。
法陣裡面的人們驚呼出聲:
“我的天!將要咬住了,趕緊進來,二蛋你真是個憨信球,緊爬兩步,你不要命了!”
“啥年月了,你還顧及到吃飯的傢伙!三毛,你不長點腦子!啥東西還比命重要,你死了什麼東西都是一場空!”
“就是!這時候大家都是顧命要緊,誰像你這個不長眼的二百五,再不進來就要被野獸撕吃了!”
“趕快,快點進來!怎麼還再拖拖拉拉,腳,咬住腳了!”
南宮長雲飛身趕向這裡,身子還沒到,千尺雪就一揚向穿雲豹射去,穿雲豹中劍倒地,倒地後還在奮力向前攀爬。
他多時不再使用的暗劍也亮了出來,一道流光飛射緊跟着的野獸,一劍穿過三隻普通的兇獸。
兩個人終於驚魂未定爬進保護法陣,有驚無險總算是進入安全領域,顧不得擦臉上的汗珠,只拍着胸脯暗道僥倖,呼呼直喘,臉上煞白不帶一絲血色。
南宮長雲看到兩人進入法陣,稍微放了點心,不過還有無窮多的野獸聚集在防禦法陣的外面,在外面虎視眈眈,躍躍欲試。
甚至有的穿雲豹已經撲在法陣上面開始爪抓牙咬,防禦陣裡呼呼連響,一爪子下去防禦罩就向下深陷。
南宮長雲要大開殺戒,準備斬殺這些穿雲豹和其他的野獸,以解決當前面臨的嚴重危機。
召回千尺雪又返身殺向穿雲豹,穿雲豹自然不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被斬殺。
看到飛劍來臨,它急忙閃身躲開,身法伶俐閃躲快捷,縱身跳向別處,前肢趴在地上嗚吟怒吼,眼睛裡寒光四射,讓人驚心動魄。
爲了快速斬殺穿雲豹,南宮長雲不得不多想,同時動用兩把暗劍過來配合,雙劍齊發一明一暗斬向兇獸。
穿雲豹確實兇狠,不但對面前可以撲殺的人兇厲狠,對自己也非常狠辣,南宮長雲一劍斬向穿雲豹的時候,它躲無可躲的閃過身來,伸出前腿向前抵擋。
結果暗劍噗嗤一聲刺進它前腿的關節,前腿馬上耷-拉在地,行動非常不方便不說,一旦躍動帶來的疼痛不是它能夠忍受得住的。
但它依然不管不顧,兇獸張開血盆大口,扭回頭一口狠狠的咬住折斷的前腿,猛力一掙,連腿帶筋撕咬下來,斷腿下一條白生生的腿筋飄蕩在空中,迎風飛揚。
狠厲不狠厲由此可見一斑,但是,兇獸已經前腿缺失,身有殘疾的它還不退縮,又拼死一躍,撲向南宮長雲。
南宮長雲一看帶着腿筋的穿雲豹撲向他,持劍一揮,穿雲豹瘸着身子急速閃躲,又縱身反覆撲擊南宮長雲,他飛出千尺雪一劍斬向兇獸的頭顱,這才把穿雲豹頭顱砍下,身死命喪。
他不得不佩服這頭野獸堅韌的毅力,和不折不撓的精神,爲了殺死對手可以對自己實施如此兇殘的攻擊方式,真不是一般的殘忍。
嘖嘖嘖連聲,嘆息野獸爲了生存,撲殺得義無反顧。
他爲了加快斬殺進度,不停的飛上跳下,輾轉騰挪,誓要斬盡殺絕這些殺之不盡的各類兇獸,感嘆到殺不勝殺,斬不盡斬。
但兇獸它不通人性,看了多數兇獸被斬殺在地,鮮血潑灑在大地上,濃烈的血腥味到處飄蕩,腥氣刺激着兇獸,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兇惡本性,嗷嘮一嗓子撲向法陣,獠牙呲張,鼻子上-翹,奮力前撲。
躲避在防禦法陣裡的人們,不由自主、膽戰心驚的到處躲閃。
因爲人們潛意識害怕兇獸撲進來,撕咬他們,防禦法陣無形無際,就像肥皂泡在頭頂上罩着他們,它們每一次撲咬,裡面的人都在驚呼出聲,呼叫連連。
有人在這時候張開嘴嚎啕大哭,在兇獸連綿不斷的撲擊下,他們覺着世界末日已經到來,不知道明日生命還在不在,家裡的妻子老少見不到他們會不會傷心落淚,慘烈的景象使人心頭髮懵。
所有這一切無不深深的刺激着他們緊張的神經,把他們高度繃緊的精神要摧垮。
因爲有人在,有防禦罩在,南宮長雲不敢動用大型的招術,只能拼盡全力的拼死捕殺,這些兇獸緊緊地圍繞着防禦圈,前赴後繼,死了一層又撲上一層。
南宮長雲已經考慮到,這不僅僅是兇獸自己趕了過來,後面應該有人在馭使兇獸,兇獸雖然殘忍無度,嗜血拼命,它們這麼多已經被殺死,應該膽怯纔對,但現在依然不退潮,說明有人在驅使。
究竟是誰在馭使兇獸已不再重要了,除罷離陽國的供奉還會有誰,如果他們在跟前,定要把他們斬盡殺絕,一個也不留下,簡直欺人太甚,拿這些普通平民百姓來達到霸佔礦井的目的,簡直喪心病狂!
顧不上有更多的想法,只有盡力殺伐,盡力砍殺才是出路,如果晚上不把兇獸殺得大敗潰逃,明天白天十萬大山的兇獸會望風影從,源源不盡的向這裡趕來。
野獸也有社會性,前有赴死,後有追隨,前赴後繼,滾涌而來,血腥使它們兇性大發,後面隱藏的趨勢者更會不管不顧,讓發了狂的野獸追趕殺戮現場的人倖存者。
好在這些兇獸不會飛身而起,不會攀爬樹木,這給了南宮長雲極大的方便。
他翻身從樹上飛了下來,如一道影子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奮起一把飛劍連續斬殺了四五頭兇獸,剛一嘆息,這兇獸也不嫌煩,依然狂躁兇橫。
接着又飛向北面的獸羣,狂拼亂砍,根本就不用看,只管飛劍出,兇獸隕身死,大地上到處是兇獸的屍體,有的身首異處有的斷腿殘肢,簡直慘不忍睹。
南宮長雲忍着心裡的厭惡,他已經殺得不勝其煩,還在埋頭苦幹,飛進獸羣,所過之處斷肢殘骸紛紛四處飛濺。
剛進入獸羣,有三頭穿雲豹就飛身撲過來,南宮長雲發起神威,抖數精神,倉啷千尺雪飛出射向穿雲豹。
他一劍穿透三頭穿雲豹,千尺雪在空中劃過一道劍影,抹向穿雲豹的脖子,凌厲的的劍痕在穿雲豹勃頸下裂開,鮮血噴灑,其中一頭穿雲豹衝勢不減,一直衝到南宮長雲的身前。
撲擊的勢頭纔剛落下,咕咚栽倒在地,四蹄一陣彈登,最後身子一歪才算斷氣,回頭一瞟,它的渾身還在一陣一陣抽-搐。
另兩頭穿雲豹直接掉落在地,後面緊跟而來的野獸羣,炸開了鍋,一鬨而散,轉身又撲向防禦法陣,拼了命的撕咬。
裡面的人們都是心驚肉跳,剛落下的哭喊聲又再次傳響,在山谷裡迴盪來去。
南宮長雲就像一個救火隊長,哪裡有險情他就撲向哪裡,身法縱橫,飛影流暢。
天色微明,他殺了一夜,明目術開了一夜,無邊的煩躁和疲倦襲來,但他確實不敢歇息,還有最後的幾隻兇獸沒有斬殺完,它們在猶疑徘徊,伺機一撲咬斷當前人的喉嚨。
所以,他要奮起餘勇儘快把這些兇獸斬盡殺絕,以絕後患,使後來的軍隊有個安全保障。
終於殺盡兇獸羣。
他剛把千尺雪收起,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已經把兇獸殺得不留後患,全部死亡。
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徹夜戰鬥過的痕跡,以及連綿無盡層山,這崇山峻嶺中,一切生命都是這樣美好。
南宮長雲疲倦的坐在地上,動也不想動,默默的看着這些消逝的生靈,久久無言。
這時候,北面一道影子在前引路,後面密密匝匝一片人影,接着是塵土飛揚。
離陽國又來人了。而南宮長雲已經身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