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繁星點點,晚風微拂,夜蟲低鳴,鄉村小鎮的春日夜晚顯得安靜詳和,偶爾誰家小孩了夜間醒來傳出的啼哭聲更讓這一切象是一副生動的圖畫。
然而並非所有的圖畫之中只有和諧的一面,此時此刻,就在淡淡月光的掩映下,二十多條身穿黑衣,面罩黑紗,手中提着各式各樣棍棒長劍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克里特鎮東邊的小樹林裡鑽了出來,無聲無息地迅速竄進小鎮。
“是這裡嗎?”在一家小院牆邊停了下爲,爲首的一人壓低聲音問道。
“沒錯,我親眼看到他們進去了。”領路的人肯定地答道。
“好,你,你,翻牆進去把門打開。”爲首的人轉過頭來用右手示意着。
到命令,隊伍中立刻出來兩人,一個在牆根蹲下,另一個踩在他的肩頭雙手扒住院牆,下面的人慢慢站起,將同伴送上了牆頭,整個過程動作流暢,配合熟練,顯見這種事以前沒少做過。
就在所有人看到上面的人將右腿跨過牆頭,以爲不久之後院門將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打開時,一陣急促的鈴聲突然從院子裡響了起來,“譁啷譁啷”,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異常刺耳。
“不好!快下來,他們有準備!”另外一個帶頭人見狀馬上醒悟過來:院子裡的人肯定在牆頭裡側繞了一圈細線,然後將拴馬的鈴鐺綁在上面,只要有什麼東西突然碰到線上,鈴鐺自然也就會響了起來。雖說這種報警裝置非常簡單,但在夜晚光線不佳的情況下卻是極爲有效。
這個帶頭人的臨機反應不能說慢,發佈的命令不能說不快,但卻已經改變不了牆頭上那一位悲慘的命運:就在他因突如其來的鈴聲嚇得一愣的瞬間,一根足有茶杯口粗細的木棍掛着呼嘯風聲直奔他的面門而來,事發突然,這個人根本無從躲閃,百忙之中只來得及側過肩膀來個丟車保帥,結果不問可知,一聲慘叫之後,牆頭上的人抱左臂從一頭栽了下來,和下面墊腳的同伴一起摔做了一團。
“把大門撞開衝進去!”見偷襲的如意算盤已經破滅,帶頭人一不做,二不休,下令變偷襲爲強攻。
“是!”幾個身體粗壯的黑衣人大聲應道,急跑幾步側過身體用肩膀向院門撞去:一鎮上一般人家閂門用的門閂只有一寸五分見方,根本經不起這樣大力的衝撞。
“砰!咣噹!哎喲,哎喲”,沒有想到看起來關得嚴絲合縫的院門根本沒有上門閂,幾個黑衣人剛一接觸,兩扇門板扇便已經撞飛開來,卯足力量的幾個人收不住腳步向前衝去,幾乎不分先後地被地上橫着的一根碗口粗圓木絆倒,噼裡撲通倒一地,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大概是有人摔傷了骨頭。
“裡面的人出來!”還沒見到對手的面便已經有自已便已經有四五個人失去了戰鬥力,帶頭的人雖然膽大包天,卻也不敢在不清楚院子裡的情況下冒冒然地再往裡衝。
“十分抱歉,您的願望怕是沒法得到滿足。如果您想見到我們的話,還是請您自已進到院子裡來吧。”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從院內傳了出來。
“膽小鬼,有膽量就從院子裡出來,偷偷摸摸的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帶頭人大聲挑釁道。從牆上的鈴鐺,突如其來的黑棍,沒有閂上的院門和院內傳出的陣陣慘叫聲可以知道,院子裡的人早就料到已方今晚的行動,並做出了周全的防範,雖說自已仗着人多可以從牆頭,院門強攻進去,但損失肯不定會小不了。找回面子固然重要,不過若因此使自已的原氣大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呵呵,沒辦法,我們的膽子的確不大,誰讓我們都是守法良民呢。據我所知,德斯特帝國的法律規定,對於未經主人允許,持兇器闖入民宅的匪徒,民宅的主人可以使用任何的方法來自衛,即便因此造成闖入者的傷亡,民宅的主人也不必負任何責任,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正確呢?”院子裡的人語氣輕鬆地答道,似乎是和人在酒桌前討論明天是不是會下雨的問題。
“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來克里特鎮?”帶頭人心中一凜,院裡人的言外之意等於告訴自已,如果自已再敢強闖小院,就必須要有死人的覺悟!能夠以如此輕鬆的口氣輕描淡寫地談論着生死,如果不是把腦子讀傻了的的書呆子,就是殺人如麻,冷血如冰的惡魔。
“呵呵,我們是什麼人你沒必要知道,這什麼來克里特鎮你也沒必要知道。同樣,你們是什麼人我們也沒興趣知道,你們爲什麼半夜來接我們麻煩也沒興趣知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了,那就是不要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否則你會對你將要付出的代價感到不可思議。”院子裡的人繼續禮貌地問道,如果不去細想話中的含義而光聽其所用到的語氣,那簡直就象是教堂的教士在諄諄教導自已的教民。
“好,一言爲定。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的那些人怎麼辦。”兩個帶頭人互相咬了一陣耳朵,最後個子稍高的那個大聲問道。
“呵,當然是讓你們帶走了,難道還想讓我們給他們療傷。”院子裡的人笑道。
“那好,我叫人進院擡人,你們可不要誤會。”帶頭人叫道。
“那倒不必了。叫你堵着院門的人讓開。”院子裡的人答道。
“你們讓開。”兩個帶頭人對視一眼最後吩咐道:原本打算借擡人的機會伺機發難,但對方做事滴水不漏,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已留下。
“咕嚕咕嚕”,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傳出,不一會,一輛小推出從院門口推了出來,三個黑衣人橫七豎八地擺在車上,車把上綁着兩根長長的竹竿。
“帶上他們,撤!”,見對方連怎麼送傷員出門的方法都準備好了,帶頭人心知今天晚上已經別想再佔到便宜,一揮手,二十多個殘兵敗將不一會便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
在這些人離去不久之後,一個黑影從不遠處的樹蔭裡閃了出來向着鎮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