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雖然已入初秋,但安特斯山脈卻巍峨如昔,儘管遍綠此時變得斑駁陸離,不過黃葉枯枝卻也擁有另外一種味道。
臨近傍晚,一隊車馬順着大道迅速靠近山腳,馬蹄聲急,車輪滾滾,在空空蕩蕩的土地上帶着一溜煙塵。
“停!”正疾馳間,領頭的騎士右手高舉過頭大聲下令,身後十數名騎士聞令齊齊勒住坐騎,整齊一致的動作顯示出這些騎手良好的馬術。
不遠處,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從路邊一叢高約半人的草叢中站了起來。”莫西那,情況怎麼樣?”領頭的騎士一邊控制着因急停而來回倒步的戰馬一邊向草叢中的高個青年問道。
“呵,一切都很順利。傑瑞,老師呢?”莫西那笑着問道。
“在後面的車上。你快過去吧。”傑瑞撥馬讓開道路,後面的騎手也紛紛把馬靠到旁邊,讓出一條小道。
莫西那穿過馬隊一路小跑來到車輛旁邊,車簾掀起,東方人的面孔從裡面露了出來。
“老師,一切如您所料一樣,那些強盜還是住在原來的那個地方並沒有改變營地。科爾那和弗蘭克現在還在那裡監視情況。”莫西那彙報道。
“嗯,很好。隊尾三人警戒,所有人下馬,換裝。”微微點了下頭,蘇玉大聲命令。
聽到指示,除了隊伍最後的三個人依舊騎在馬上四下巡視以外,所有的人都跳下馬來來到一輛輜重車旁,車上學員爬上車頂掀開上面蓋着的布,然後把車上一包包的衣物遞到其他人的手中。
拿到各自地包裹,學員們紛紛來到道邊空地脫下身上穿着的騎士學院校服,然後從包裹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青灰色衣服穿在身上。
“哈。蘇大哥,我說昨天晚上莫西那他們怎麼就沒影了,原來是你偷偷把他們派到這裡來啦。”車廂裡,同樣是一身青灰色夜行服的艾蜜恍然大悟般地叫道。
弗蘭克和莫西那都是在山村小鎮中渡過少年時代的青年,對於翻山越嶺,匿影藏蹤都是駕輕就熟,科爾那經驗豐富,行事謹慎,而且弗蘭克和莫西那都曾經去過安特斯山上強盜的營地。因此由他們三個人組成夜探匪營的先遣小隊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呵,偷偷?艾蜜,你這個詞用的可是不太恰當。”更換服裝是需要時間地,左右無事,蘇玉笑着和小姑娘打趣道。
“怎麼不恰當了?他們明明就是偷偷走的!”艾蜜理所當然地辯解道。
“呵呵,偷是指一種揹着別人的秘密行爲,所謂不問而取是爲偷,也就是說偷是相對應於行動目標的行爲,而你並非是此次行動的目標。所以對你而言,這種你所未能覺察到的行動應該用悄悄兩字來形容。”蘇玉笑道。
“哼,我纔不管呢,反正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偷偷!”艾蜜鼻子一翹,大聲叫道。
“呵呵,真是夠強悍的解釋,如果你要做了管理一國司法的官員,恐怕天下就沒有好人了。”蘇玉笑道:咬文嚼字艾蜜哪兒是蘇玉地對手,不過論起野蠻耍賴、無理攪三分.蘇玉就比不上她了。
“嘻嘻,所以我纔不想當官呢!對了。蘇大哥,您是怎麼知道那些強盜還呆在原來地方的?難道上一次吃了那麼大的虧他們還不吸取教訓?”艾蜜先是頑皮的一笑,然後好奇地問道。
“從選址建營到佈局設置來看,那塊營地絕非一朝一夕之功,那些強盜只是一些烏合之衆,完全沒有軍事常識。上一次我只是劫走一些財物而沒有傷害他們的性命,所以他們大概以爲那只是被劫商旅偶爾的報復行爲,因此會捨不得經營了很長時間的營地另尋他處。當然,這只是一種純粹的猜測,也許對,也許不對,都有可能。所以爲了確信這一點,我到了摩爾之後馬上去拜訪泰達商會會長克萊昂特。
對於本地數一數二的大商會而言,多多少少都會和附近的強盜團伙有此交情,否則。以他們地貨物往來頻繁程度,如果不和強盜團伙打好關係,損失之大將難以估量。
自然,克萊昂特也不可能知道強盜團伙的確切地址,不過以他的情報網查明那些強盜的活動範圍和活動規律卻絕非難事。
從他那裡得到的信息表明那些強盜的活動和先前並沒有大地不同,因此,我認爲營地並未改變的可能性極大,所以離開泰達商會之後,我馬上讓科爾那帶着弗蘭克和莫西那前去偵察。
以他們的腳程。昨天下午出發,午夜之前便可達到強盜營地。如果強盜團伙已經放棄這塊營地,昨天中午之前他們就能返回香格里拉。而在那個時間他們並沒有回來,所以這邊是什麼情況也就很清楚了。”蘇玉笑道。
這個世界沒有誰能預測未來,之所以有些人顯得未卜先知,那只是因爲這些人比其他人更擅長觀察分析,所以才能舉一反三。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纔會有‘高手總是幸運的說法’,事實上,並非是這些高手生來比別人運氣好,而是他們比別人會尋找機會。
“老師,換裝完成。”一身青衣的傑瑞和莫西那帶隊來到車前,在他倆身後是同樣裝束,連隨身兵器上也罩着一層青布的騎士學院學員。
“好,把馬匹車輛趕到路邊樹林隱藏起來,留下三個人看守,莫西那帶路,全體向目的地出發。”蘇玉下達新的命令。
人齊聲應道。
於是,在淡淡的夜色當中,一支十數人的小隊沿着蜿蜒崎嶇地山路迅速向山腰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