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兩更!抱歉,最近很忙,沒時間碼字,讓小語緩一緩,下週應該可以加更!麼麼噠)
生活反應,是法醫學上的術語。
指的是機體在生前,也就是機體的呼吸循環機能還存在時,受到刺激後所呈現出來的反應。
金子掩在口罩後面深湛的眸子看了虛心求教的慕容瑾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明淨腹部的小洞口說道:“活人被刺或者割傷,傷口除了出血之外,因皮膚、肌肉、肌腱、血管、神經等活體組織皆有一定的彈性,所以,形成創傷之後,傷口周圍的活體組織會發生收縮,把傷口往兩邊牽拉,使得傷口豁開。若是死後才造成過的傷口,出血量則會減少,傷口也不會有生活反應。”
慕容瑾哦了一聲,明瞭的點點頭。
“所以,卑職是否可以大膽的推測,昨晚與死者在這片竹林裡見面,併產生衝突的有兩個人呢?”趙虎凝眸看着金子,拱手問道。
金子還未及作答,辰逸雪的脣瓣便浮現出淡淡笑意,嗓音低沉如水:“不必大膽推測,而是肯定!”
趙虎等人齊齊望向辰逸雪。
金子也站了起來,口罩遮住了她嬌美的容顏,所以衆人看不到她口罩後面勾動的脣角,“辰郎君怎麼看?”
辰逸雪信步走到屍體旁邊,白皙的手指指着凌亂的地面,微微沉吟道:“現在遺留的痕跡很多,昨晚下了一場大雨,所以腳下的泥土溼潤,很容易留下腳印。我們剛來的時候,在下就注意過了,現場有五個人的腳印。一個屬於死者的,一個屬於發現屍體的僧人的,一個屬於趙捕頭,另外兩個。便是與死者發生矛盾衝突的行兇者留下的。”
趙虎點頭應了一聲是,衙門接到報案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爲了保護案發第一現場的環境,留下有用的線索,趙虎馬上讓捕快將整片竹林的每個出入口都封鎖了。所以,辰逸雪的推斷沒有差錯,現場那些較大的腳印,真是今晨他才留下的。
“你們再看看這兩排腳印的方向,看出了什麼不同麼?”辰逸雪問道。
金子和趙虎二人凝眸辨認着腳下的腳印。發現除了大石頭周圍的腳印有些疊踏和凌亂之外。一排腳印是往左邊的竹林出口而去。另一排則是往右邊的出口而去。
趙虎彎着腰,循着左側的腳印一直往外走,眼中的神采,漸漸變得躍動鮮活起來。
他大步跑回來。帶着一絲激動,拱手對辰逸雪說道:“辰郎君心細如塵,卑職發現這一串腳印來回往返都是循着左側這一條小徑出去的,說明案發之後,這個兇徒是按照來時的路原路返回的!”
“沒錯!”辰逸雪應了一聲,黑眸幽深而淡漠,“趙捕頭再去看看右側的小徑如何!”
趙虎應聲道好,高大的軀體從金子身邊擦身走過,彎着腰細細看着右側小徑的腳印。
慕容瑾也有些好奇。一邊記錄着剛剛的發現,一邊跟在趙虎身後,探頭探腦,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加入偵探館,是這輩子最明智的抉擇啊。瞧瞧他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
個個都是人才,智慧超羣啊!
連做的事情,接手的工作,都那麼的驚心動魄,讓他不由心中一陣熱血澎湃......
趙虎低着頭觀察,隨後大步走回來,說道:“右側的小徑上,卑職發現有兩組交叉的腳印,若無疑問,應該是一組屬於死者的,另一組屬於另外一名行兇者的!”
辰逸雪點頭,幽幽一笑,應道:“若在下沒有估計錯誤,這是一場臨時起意的謀殺!”
金子的心頓了一頓,平靜問道:“辰郎君這麼快就有判斷了?”
辰逸雪擡眸,俊顏笑意清淺。
這個案子,對他來說,其實根本就沒有難度,有詳細的屍檢報告,再加上留心現場環境分析,不難破案的。
饒是如此,辰逸雪還是難得有耐心的解釋道:“首先,殺死明淨的人,一定是寺中人。第二,根據現場環境看,死者應該是自願到這一片竹林的。雖然是夜晚,但你們看死者人高馬大,身材壯碩,一般沒有點拳腳功夫的人,是無法脅迫他的,所以死者應該是應約而來,或者他約別人而來。”
金子點頭附和道:“沒錯!”
辰逸雪俊眉微挑,續道:“趙捕頭的話,你們剛剛都聽到了,右側的那條小徑,有明顯的交叉腳印呈現,而返回去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足跡,這說明了什麼?”
“死者來竹林的時候,有人尾隨跟着他而來!”金子脫口而出。
“反應快了!”辰逸雪笑笑。
金子脣角勾動,心中暗罵了一句:你妹!
“那將死者割喉的,到底是誰呢?是往左邊小徑而去的行兇者,還是尾隨的那名行兇者呢?”趙虎凜了凜心神,問道。
辰逸雪望向金子,優美的下巴微揚:“這個問題更加沒有難度了,三娘便可以回答你!”
金子瞪了他一眼,敢情她的智商程度在辰大神眼中是小白啊?
不過從法醫學上分析,這對金子倒真是一點難度都沒有,她不假思索的答道:“兇手,是尾隨死者的人!”
“哦?”趙虎和慕容瑾同時望着金子,希望三娘子快快釋疑。
淡淡晨光下,金子的眸子如水晶一般清澈璀璨,她回道:“死者是被割破喉動脈致死的,其實操作這個動作,有一定的難度。首先,兇手不可能是正面對他實施這個動作,因爲頸動脈破裂的時候,鮮血是呈現噴濺狀的,兇手正面行兇的話,自己會被鮮血濺一身,雖然有夜色掩護,但難保回到寺中的這一段路不會引人注意。而且從現場的血液噴濺狀分析,拉翅明顯,顯然沒有受到什麼阻隔,所以,可以確定,兇手是從背後,近距離地殺死死者的!”
“原來如此,那辰郎君爲何剛剛說兇手是臨時起意才上演這一場謀殺的呢?”趙虎將目光移向辰逸雪,態度誠懇的請教道。
辰逸雪依然一副淡漠的樣子,幽黑的瞳眸掃過右側小徑的草叢。他沒有立即回答趙虎的問題,而是非常專注地循着右側小徑走着,犀利如鷹凖的眼睛拂過兩旁的灌木,忽而,他停下了腳步,一腳探入灌木叢,用乾淨的帕子裹住手指,彎腰捻起一塊白色的東西。
“有什麼發現麼?”金子疾走過去,問道。
辰逸雪回頭,將帕子上的東西在掌心裡攤開,露出了一塊沾滿了血跡的瓷片。
“這應該就是殺死明淨的兇器!”他說道。
金子拿起瓷片,仔細看了看,點頭道:“沒錯,上面粗糙的割裂面上還沾染着不少皮瓣,根據明淨傷口呈現出來的狀態,這的確是吻合的兇器。”
辰逸雪微微一笑,望向趙虎,開口道:“所以,這就完全可以解釋爲何這是一場臨時起意的謀殺了。第一,現場很混亂,遺留了很多證據。比如說腳印,還有兇器。若是有計劃的行兇,兇手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再說帶一把刀子總好過用瓷片殺人吧?這間接說明了一個問題,兇手是一個生手,之前沒有作案經驗。而且他開始尾隨死者,有可能是出於好奇,可爲何他會突然產生將死者殺死的念頭,這應該跟死者與另一面見面的兇徒談話的內容有關,他的情緒陡然失去了控制,纔會在毫無佈置之下,倉促將死者殺害!”
金子擰着眉頭,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那他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呢?”
“想知道?”辰逸雪擡眸看她,幽幽一笑:“那就從行爲上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