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下午有二更~~)
東市的偵探館內,金子和辰逸雪用完晚膳,對坐着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調查方向。
根據英武之前調查到的訊息顯示,七公子幫都有專屬的座駕,當時從淮南道去州府的時候,走的水路,一行人爲了帶上自己的愛車,還專門僱了一輛大船,將他們的馬車一併運了過來。
在州府轉道桃源縣的時候,七公子的車隊堪稱壯觀,拉風而獨特的設計引得路人頻頻駐足。
當時的車隊,統共是七輛馬車。
而現在的七公子別院那裡,多了一輛,也就是說其中有一輛是他們來了桃源縣之後新添置的。
而鄭玉之所以會重新添置新馬車,原因已經很清楚,鄭玉從淮南道帶回來的那輛馬車因撞死了潘琇而有所損毀,需要時間修繕,便重新做了一輛新的。
鑑於馬車的特別,並不是市面所有,幫鄭玉設計馬車的人,也應該是能工巧匠,只要找到這個木匠,說不定就能從換下的車廂木壁上找到鄭玉撞人的證據。
這點無疑讓金子感到有些興奮。
辰逸雪神色卻是淡然,他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夜色流光綴滿整個東市,低喃道:“希望換下來的那塊木壁沒有被銷燬,不然,就算查到了這些消息,也是徒然。”
這話說到點上了,要是那木壁被當作燒飯的廢柴用了,那該如何是好?
金子心中的熱情彷彿瞬間被冷水無情的澆滅了,人怏怏地癱坐在席上,哀怨的嘆了一口氣。
辰逸雪回頭,嘴角噙着一絲淺笑,搭在窗沿上的手輕輕彈擊着,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晚了,先回去歇息吧!”辰逸雪說道。
金子點了點頭。從席上起身,伸了一下懶腰,應道:“師父去了淮南州府,仁善堂這些天有點忙。鄭玉的調查就交給你們了,明日,我要過去那邊幫忙!”
辰逸雪只嗯了一聲,兀自邁長腿出了房間,往樓道口走去。
野天已經將馬車備好,候在大門口。
二人下了樓,恰逢遇上從外面趕回來,繞過扇屏走進來的慕容瑾。
“慕容公子這麼晚回來,有什麼事麼?”金子含笑問着,她記得晚膳的時候。慕容瑾說約了幾個好友外出用膳,一早就走了的,怎麼又突然返回來了?
慕容瑾神色有些古怪,反問道:“辰郎君和金娘子這是要回去了麼?”
“是,剛用過晚膳。正準備回百草莊!”金子簡單道。
辰逸雪從慕容瑾剛剛進來的那一剎那,便發現了他的異樣,平日裡的他不是這樣扭捏的人,遂直截了當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慕容瑾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辰逸雪。
想來金娘子之前說得沒錯,辰郎君不是長了那啥x光眼,就是有讀心術......
“剛剛在下不是約了南宮影他們幾個一道用晚膳了麼,我們包的那間雅室。好巧不巧,就在鄭玉的隔壁。上次聽了金娘子偷聽牆角的事情,在下想着既然這麼巧合,放着牆角不聽,簡直就是浪費,便學着金娘子偷聽了一會兒。”
慕容瑾的話讓金子不覺一陣面紅耳赤。
這傢伙。自己想偷聽牆角,卻硬要說是跟她學的,弄得姐姐像是幹這行的專業戶似的。
金子心中的小小人毫不猶豫地朝慕容瑾的心頭踹了一腳,瞬間彈出去幾十米遠......
金子還在yy的當口,慕容瑾卻清了清嗓子。續道:“這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啊,那七公子議論紛紛討論的人,竟是金娘子你。他們還說了上次遊西湖的盛況,定然是在那次就將金娘子鎖定成目標人物了。其餘六公子還分別出主意,一副對金娘子你勢在必得的陣仗......”
慕容瑾說完這話,偷偷瞥了一眼身側的辰逸雪,果然,臉色瞬間陰沉,渾身冷冽的氣息無聲瀰漫。
“在下想着事關金娘子安危,便匆匆趕回來,提醒金娘子一句!”慕容瑾縮着脖子道。
金子微怔了片刻,難道這是天意?
之前她還想過接近鄭玉以套取他謀殺潘琇的證據呢。自己若是貿貿然去接近,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如今他竟對自己感興趣,那防範度和警惕性,自然是大大的降低了。
這是好事!
金子嘴角微微彎起,還沒發表任何意見,便聽辰逸雪薄脣冷冷吐出一句話:“勢在必得?那也得看他配不配!”
慕容瑾緊抿着嘴,不敢插話。
這話取悅了金子,她脣瓣的笑意,越發深邃了。
“辰郎君,我有話要跟你商量商量!”金子凝着他說道。
辰逸雪似乎知道金子的意圖,沉着臉,邁長腿繞過扇屏,徑直出了偵探館,只留下淡淡飄渺的一句話:“明日再說!”
馬車很快出了東市,一路上,辰逸雪都沉着臉沒有說話。
金子知道他在擔心着自己的安危,或許辰大神此刻心中也是矛盾的,自己的那點兒意圖,他怎會看不明白?
野天的駕車技術極好,馬車在百草莊門前麻利地掉轉車頭,隨後穩穩停下。
金子呼了一口氣,朝連眼皮都不帶擡的辰逸雪說道:“我進去了,晚安......”
辰逸雪忽的轉身,黑眸緊緊凝着她。
車廂內橘黃的羊角燈光暈溫暖,柔柔的撒在他的衣袍和黑髮上,映襯得一張漠然白皙的面容愈發深邃如畫,清雋出塵。
“三娘......”辰逸雪啞聲喚了一句。
金子嗯了一聲,卻見辰逸雪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手背,心頭微微一顫。
他的動作如此自然,容色如此自然,再加上這陣子因爲案子的攪擾,金子並沒有留意到辰逸雪細微的情感變化,只以爲他想勸自己打消心裡的念頭。
“因爲慕容公子的話而擔心麼?”金子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兒可不是菩薩心腸的人,也不比潘娘子柔弱。鄭玉他傷不到我,放心!”
她說完,整容起身,動作伶俐的出了車廂。站在車轅邊,挑開竹簾,對辰逸雪眨了眨眼,柔柔的揮了揮手。
金子調皮的動作逗樂了辰逸雪,他漾出輕淺的笑意,露出細白的牙齒,低聲道:“明日,我來接你!”
“哦,那好吧,謝謝柴可夫斯基!”金子笑了笑。轉身,步伐輕快的往莊子裡走去。
柴可夫斯基?
是什麼東西?
辰逸雪怔了一息,方命野天啓程回辰莊。
次日一早,辰逸雪果然守時的等在百草莊外面。
金子依然是簡單的裝束,頭髮挽起。纏了一條天藍色的髮帶,看起來既幹練又清爽。
辰逸雪似乎挺滿意她的打扮。
昨晚他幾乎是輾轉難眠的,三孃的個性他很清楚,自主,自信,這點跟語兒非常相似。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她認定的事情。就是怎麼相勸,也不見得能聽得進去,若是彼此堅持己見的話,說不定最後會鬧得不愉快。
而這樣的結果,他不想看到。
辰逸雪凝着金子瑩潤如玉的側臉,她正望着車窗外的景緻。柔和的笑着。
外表像小綿羊般溫順的她,其實骨子裡是一頭小牛!
真的......好可愛!
想到此處,辰逸雪不覺抿嘴一笑,視線越發熾烈,越發溫柔。
東市一如往日般人潮絡繹。笑笑提着工具箱先下了車。
金子這段時間已經扮演慣了私人老媽子的角色,臨下車前不忘囑咐生活起居‘九級殘廢’的辰逸雪道:“午膳記得吃哦!”
辰逸雪靠在軟榻上,俊顏笑意明朗,薄脣微啓,吐出一句話:“今天可有福利?”
福利?
金子微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沉着臉道:“自己點......”
仁善堂的病患較平時多了一些。
其實這跟最近的淮南府瘟疫多多少少有點關係,很多上門求醫的百姓都是受傳得沸沸揚揚的瘟疫流言所影響,心裡干擾較多,總擔心那邊疫情控制不住,會蔓延到桃源縣來,畢竟淮南道離州府,也不算多遠。
本着預防的心裡,上仁善堂求醫問藥來了。
金子已經出師,自然有資格坐堂了。
一個上午的病患看下來,忙得她口乾舌燥,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真正有病症的極少,大多是跟風來開什麼預防瘟疫的藥劑的,金子一個一個的切脈,又一個一個的解釋,感覺嗓子都有些啞了。
她尋思着下午有時間寫一下衛生防範意識,貼在仁善堂的大門口,讓那些準備預防瘟疫病症的求醫者,自個兒看去。
笑笑在後院幫着挑藥材,跟着娘子在百草莊待的時間長了,不同藥材的處理,她都略知一二。
她將陰乾的藥材放在清涼處後,才拍了拍手,掏出帕子抹了抹額角的汗珠。
笑笑看了一下時辰,準備淨手去小廚房做午膳,纔剛上回廊,就聽到幾聲輕快的口哨聲。
是誰?
笑笑環視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隔壁圍牆上。
“慕容公子?你趴在牆上做什麼?”笑笑驚訝道。
慕容瑾嘿嘿一笑,以前鬥雞走狗的時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爬牆了,倒不是因爲坊間下鑰回家太晚的緣故,而是他認爲爬牆很酷,沒爬過牆的,都擔不上紈絝二字。
“辰郎君給福利啦,笑笑姑娘可以省去做午膳的功夫了,一會兒讓金娘子過來用膳吧!”慕容瑾說完,不忘調笑一句:“這可不是第一次了,讓金娘子記得過來用哦,愛心午膳,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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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