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只有二更,抱歉哦!另外一更在晚上八點!嘉年華的角色比賽還在繼續,有票票的親,請支持一下金子吧!謝謝!)
這一頓飯吃得很慢,金元撥弄着碗裡蒸得粒粒飽滿的白米飯,只覺得胸腔被涌起的酸澀梗得脹痛,食不下咽,味同嚼蠟。
金子往金元的碗裡添了一些韭黃,笑道:“這些不合口味麼?父親嚐嚐這韭黃吧,兒吃着感覺不錯!”
金元看着金子的眼中氤氳着水霧,眸光炯炯,不願移開半分。
這張清逸出塵的容顏,這雙清澈得猶如水晶一般瀲灩生輝的琥珀色瞳孔,在他腦海中不斷的重疊着,就像走馬燈一樣,放映着他們年輕時的過往。
他說:“雲兒,我們會相守到老,我們會是彼此的唯一......”
他說:“雲兒,我不是故意的,我從沒有背叛我們之間的誓言......我也不知道爲何會......你原諒我吧!”
她說:“始亂卻不能終棄,擡她做姨娘吧!”
他說:“郎中說產程過長,妞妞以後恐怕神智會有礙......雲兒,好好養身體吧,我們還可以再生健康的寶寶的......”
她淚眼凝腮,將他推出了門外,倔強道:“她以後叫瓔珞,她會得到最好的祝願生存下去,我不管她是先天不足還是神智有礙,她都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我心頭的一個寶。我絕不會捨棄她,除非......我死!”
他說:“雲兒,你病得那麼重,將瓔珞交給媛媛照顧吧......”
她說:“元哥,我或許不久之後便要走了。只是留下欽哥兒和瓔珞,求你,好好照顧着他們,特別是瓔珞,要善待我們的瓔珞......”
要善待我們的瓔珞......
十餘年來,他便是這般迴應雲兒的遺言的......
她在天之靈,只怕也會恨着我吧?
金元心中悲苦猶如含着黃連。
他垂眸。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應道:“好,爹爹最喜歡吃韭黃了!”
金子猜不準金元的來意,自然也不知道此刻金元心中的煎熬和矛盾。
她這人向來最討厭花心思揣度人心,此刻見金元如此異常的表現。也不免着急,因便開口吩咐樁媽媽,笑笑和袁青青三人暫時迴避,她要開門見山,問個清楚明白,不然,真是憋死人了!
“父親,你遇到什麼難事了麼?能跟兒分享麼?”金子關切地問道。
金元其實一點食慾也沒有,見金子瞧出了端倪。也不做掩藏。將筷子輕輕放下,點頭無奈地嘆了一聲道:“瓔珞,上次,你便不該管那個案子......”
“發生什麼事了?折衝都尉的那個案子破了麼?”金子頓時來了精神,她今天才在念叨着。不知道這個案子結了沒有,兇手抓到沒有,此刻談起這個,不免又勾起了她的興趣。
金元搖了搖頭,沉沉的吐了一口濁氣。
金子卻是急了,這老爹真是的,說句話有那麼難麼?
“難道沒抓到兇手,那個逍遙王又要找您和府尹大人的茬?這案子不是府尹大人在辦麼?要找茬只管找他呀,礙着父親什麼事兒?”金子蹙眉道。
“折衝都尉的案子,只怕這幾日便要結案了。只是庵埠縣那邊出了一個無名裸屍案,今日爹爹收到了府尹大人的親筆信箋,逍遙王被聖上正式任命爲按察使,那個案子他欽點了金仵作前往驗屍,這個金仵作是誰,想必瓔珞很清楚了吧?”金元雙眸緊緊地凝着金子,言語中充滿不捨和疼惜。
“讓兒去驗屍?”金子纖長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訝異地問道。
金元別過頭,輕聲應了一聲嗯。
他難受呀,讓一個如此纖弱的女子去做那樣的事情......
“阿兄沒有告訴府尹大人兒並非公門之人麼?”金子反問道。
若是沒有看到府尹大人的信箋,他金元或許也會這樣認爲,認爲是欽哥兒這臭小子出賣了自己的妹妹。
實際上,府尹大人的信箋措辭非常的客氣,全然沒有上級對下級強硬的命令口吻。他知道金郎君並非公門人物,但逍遙王此番既有整頓整個州府的意思,在命案發生的當口,希望轄下的兩個縣都要齊心協力,同心同德地彼此配合。
案子辦好了,才能順利地將按察使送走,不然,整頓的後果,就是在他們的烏紗頂上動刀子!
聽說金郎君是金府的公子,因而府尹大人才親自寫了這封信箋誠意地邀請金郎君當庵埠縣裸屍案的仵作,協作庵埠縣丞驗屍破案。
金元將事情的始末跟金子說了一遍之後,臉上滿是愧色,鬱結之氣是嘆了一個又一個。
金子怔怔地陷入沉思......
無名裸屍案,貌似很有挑戰性呀!
去不去?
不去的話,他們也不會真的用繩子綁着自己去驗屍,只不過州府的府尹大人和庵埠縣的縣丞頭上會多幾縷白髮罷了,着急死他們......
去了大家都皆大歡喜呀......
金子眼珠子轉了轉,心中也甚是矛盾。
法醫之職是什麼?
她秉承的理念又是什麼?
事莫大於人命,罪大莫於死刑,殺人者抵法故無恕,施刑失當心則難安,故成指定獄全憑死傷檢驗。倘檢驗不真,死者之冤未雪,生者之冤又成,因一命而殺兩命數命,仇報相循慘何底止。
閃過這個念頭,她的心中瞬間又似燃起了一團激越而興奮的火種,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起來。
這是她作爲一名優秀法醫的使命感!
爲民請命,惟願人間太平!
“瓔珞,爹爹擔心你的身體,聽說那屍體已經高度腐敗了,對養病中的你,多多少少都會構成傷害。你放心吧,爹爹會給府尹大人回一封信,就說金郎君抱恙,無法前往,相信他也不會爲難我們的!”金元看着一直靜默不語的金子安慰道。
金子從遊離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神秘的笑了笑,道:“父親不必推脫,兒去,不過兒想直接寫封信給按察使大人,兒並非公門人物,自然沒有義務無償驗屍,那驗屍的費用,自然得好好談談!”
金元看着嫣然淺笑的金子,嚇得差點冒出冷汗來。
女兒瓔珞到底是好全乎了沒有?
她竟然要親自寫信給按察使逍遙王?還要開口談驗屍費?
天,這要求,比直接拒絕驗屍,更讓人臉紅,擡不起頭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