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篇結陰親

因爲放假的關係,所以和同學一起去了她姥姥家。

她姥姥家在個小村莊裡,但在那裡卻算是個大家族,每年都要去祠堂進行祭祀,一系列的風俗習慣都是免不了的。這次去正好碰着結陰親,我對於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很有興趣的,所以自然的是要看好結陰親再走了,反正也是放假,多住幾天也沒關係。雖然我是這麼想的,可是別人卻並不樂意看到有外鄉人呆在這兒,因爲這是結陰親。我當然知道什麼是結陰親,不就是將死去的一對男女結爲連理嗎?這有什麼不好讓人看的呢?當我同學爲難萬分地對我說我不能留在這兒的時候,我就一個勁兒的想這些個問題,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不讓我看,我就越是要看明白。於是口頭上答應我同學回去,其實偷偷的留了下來,當然住是不能再住在我同學家了,只有住到鎮上去,好在鎮子離那小村莊也只有半個鐘頭的路程,純當是鍛鍊了。

結陰親必然得選個好日子,這天是陰曆的十五日,月圓之日,陰氣最盛,到了晚上,一切準備就緒,而我也就偷偷的潛了進去,雖然沒有夜行衣,但也穿了一身的黑,在牆角陰影下自然的也就什麼都看不見。我潛入村莊的時候,天接近黃昏——5點半。大概到了6點的時候,天便全黑了,真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不,天上還有月光照射,所以五指還是可以看得清的。也不知道結陰親什麼時候開始,反正我待的地方是個廣場,因爲我看到那裡已經是張燈結綵很喜慶的樣子,而且我聽那同學說是在這兒舉行的,所以我也想當然的待在那邊,畢竟這村莊裡頭的墳墓在哪兒也不知道,其實……心裡頭還是有點兒怕怕的,所以我也不敢去找墳墓,還是待在這兒得了。

一個人待着當然無聊,好在有個psp玩玩。天越來越夜,可是這村莊裡的人都像消失了一樣,悄無聲息,令我懷疑這兒就是個死城。突然之間,一陣鞭炮聲響起,全村好像都沸騰了一般,人都涌了出來,全村都燈火通明瞭,一看手機:整7點。我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窺視着這一切,滿足着自身的好奇心。隨着鞭炮聲漸漸離去至停止,便看到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兒擡着兩副棺材進了村。這時候,所有的村民都不說話了,異常的安靜,氛圍很是嚴肅。我卻在一旁想着結陰親至於要搬棺材嗎?

大夥兒將棺材一個放東面,一個擡到了西面放下。而所有的人都站立在兩側,中間留出一條路來。我正看得起勁,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驚得差點兒就要呼出聲來,一雙冰冷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嘴。等我受驚完了我纔敢回頭看,只見,只見,不,那是隻有在影視劇裡頭纔有的東西,是什麼?——殭屍!!一個穿着清代服飾的小殭屍正躇在我身後,竟然還在對我笑,真的是在對我笑啊~~~要不是我恐怖片看多了,這時候保證早就昏過去了,我看那小殭屍真的是挺可愛的,我忍不住上去捏了他的臉,咦,竟然粉嫩粉嫩的~~我真的是要捏上癮了。只是這小殭屍是從哪兒來的?怎麼會有殭屍的?小殭屍好象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用手指了指那兒的人羣,我分明就聽到那小殭屍的聲音在我腦子裡響起,只是小殭屍的嘴巴卻動也不動:“那兒來的~~。”

因爲萬賴俱靜,所以當“咯吱”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便顯得異常的詭異,這種聲音很明顯的就是棺材板打開的聲音,這時所有的人都蹲坐在了地上,我本來就是坐在地上的,這下子也不用站起來看了,那小殭屍很明顯的對我手裡的psp很感興趣,一直盯着瞧,我也就把psp塞給了他,然後一把抱着他,讓他坐我懷裡,雖是殭屍,身子骨倒挺軟實的,不像個殭屍,算了,小的先不管,先管大的,看那棺材。只見那棺材被打開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是內力打開的,而不是外力,難道……果然是的,倆棺材裡頭跳出了倆殭屍,穿着民國時候的衣服,看來他們還得叫這小殭屍爲祖宗呢。只見他們跳出了棺材,男的往西跳,女的往東跳,跳啊跳的就碰面了,然後轉身,停止。我仔細的用望遠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臉色慘白,像塗了麪粉。不過倒都是脣紅齒白,恩,好吧,只是脣紅,牙齒還沒瞧見。只見人羣中一個老大爺站了起來,走到了他們旁邊,一看就是那種德高望重的類型。他開口說話,說了一通文縐縐的文言文,反正大意就是倆人喜結連理的意思,因爲一說完,大家都熱烈鼓掌了,還放了一通鞭炮。

到這裡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他們就不讓我看他們村裡的結陰親,敢情就是怕我知道他們村裡頭有殭屍吧。之後這老大爺退下,另個老大爺上臺講話,這回不用濛濛猜猜了,因爲這老大爺說的完全是白話文:“今天是這對新人的大喜日子,在這裡,我們將爲他們送上我們的賀禮。”賀禮?送殭屍賀禮?那是什麼?兩個年輕人聽到這話便站起身奔向村裡頭的一間屋子,也沒過多久,就見他們面色慘白的奔了出來,在那老大爺的耳邊一嘀咕,害得那老大爺也變得臉色慘白了。先前的那個文言老頭見狀,忙問什麼事情,結果聽了自然又上臉色慘白,我倒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只見那個文言老頭對着那倆殭屍一陣鬼話,反正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那兩個殭屍齊齊的四目向村民轉了一圈,然後就一前一後,跳着出了村莊。

白話老頭看此情景長吁了一口氣,然後中氣十足的對着全村人喊到:“賀禮失蹤,快去找!!”全村人一聽,那是個個臉色慘白了,都開始到處找賀禮了。我在看到他們行動的時候就出了村莊。只是那小殭屍還跟着我,不過還真奇怪,殭屍怎麼可以像人一樣走路?殭屍不是跳的嗎?畢竟他都是清朝的人了,不,清朝的殭屍了。我可不想揹負着拐帶幼童的罪上路,雖然他實在可愛,雖然我也確實很想拐帶,但畢竟我也是個知法人士,於是我蹲下身子和他平視,然後開始和他講道理:“你是小殭屍,應該跟着你的殭屍爸爸殭屍媽媽而不是我,知道嗎?”小殭屍沒開口說話,卻自有聲音傳入我耳:“我不是殭屍,我是賀禮,是要被送給剛纔的殭屍新人的。”什麼?這、這、那你是人嘛你,你要是人怎麼可能不開口說話?“我是人,只是會傳音入密的功夫,因爲要當賀禮的人是從一出生就被決定好的,當了賀禮後就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用傳音入密了。”原來如此,害得我以爲他是小殭屍,不對,這賀禮豈不就是祭品?小殭屍說是的,原來這就是這個村莊一直以來所謂的結陰親,怪不得不讓外鄉人知道,怪不得要讓我離開,我問那小殭屍以後想怎麼樣?他說他不要當賀禮,他一直就想逃出去,恩,很好,有思想,會反抗,不錯不錯,當下我就決定帶着他逃離這個詭異的村莊。

當我們就要離開村莊範圍的時候被發現了,我們立刻開始狂奔到了鎮上,這鎮是比那村莊要大多了,我七拐八拐的就把他們給甩掉了,到了住的旅館,收拾了行李便準備離開,還沒進大廳,就聽到人聲了:“快,找賀禮。”我連忙和小殭屍從後門溜了出去,跑了幾步,突然想到還沒報警呢,於是馬上打110,他們一聽到報案便說馬上過來,讓我們等着,我們能躲到哪兒去呢?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自古以來就是很管用的,於是又從後門溜回了旅館,躲到了雜物間,這間雜物間又小又窄,他們根本就不會想到我們會躲在這兒,只以爲我們肯定早跑了,我們從門縫裡頭可以看到外頭的一切動靜,果然如此,他們搜了一圈就楞是沒搜雜物間,之後就出了旅館,太好了,躲過他們了,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警笛的聲音,再之後便如一切片子中所演的那樣,做了筆錄,然後小殭屍被解救,而那些個村民被拘捕,他們會怎樣也不關我的事了,之後我問小殭屍,現在他自由了,要去哪兒呢?小殭屍說想跟着我走,好吧,就讓你做我弟弟吧~~~

於是我們就去了火車站,買票上了火車,準備回去。一切都非常順利,只是太順利了,怎麼着影視劇裡都會有些高潮的,我們卻就這麼結了,果然現實生活就是現實生活啊~~~去這村莊只能乘火車的,所以回去也只能乘火車,得乘個一天,今晚上就好好的睡一覺吧。準備上牀休息的時候,我聽到車廂走廊裡有人說話的聲音:“怎麼樣?賀禮確實在火車上嗎?”“不錯,如果不能今天將他帶回去,那出了界就再也管不到他了。”“那殭屍他們不就……”之後的聲音沒有了,之後就聽到門開門關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順利。馬上將小殭屍拍醒,之後從窗口爬了出去,爬到了火車頂上,從後車廂往前頭跑,剛跑了沒幾節車廂,後頭就有人爬上來了,一看,果然就是那村子裡的人。火車開得很快,因爲當中沒有其他村落了,所以是直達城市的,特快列車也就是這速度吧,我現在是手腳並用,說話都不說,就怕咬到自己的舌頭,可我是個弱女子,小殭屍又是個小孩子,很容易的,那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追上我們了,他們倒也不是要攻擊我,只是想搶回賀禮,可他已經是我弟弟了,我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着他再入虎口?弱女子一旦到了危急時刻也是可以發揮潛力的,更何況曾幾何時我也是練過兩下子的,我脫下鞋來當武器,小殭屍就在旁幫忙,看到個空擋就把其中的一個人打得滾下了火車,好在火車旁邊也是草地,頂多受傷,另一個看到同伴掉了下去,自然也就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就這麼僵持着。

可是就這麼僵持着也不是辦法,我只好使出一招老掉牙很老土的方法,手一指天空:“看,有豬在飛~~~”果然,那人瞧也不瞧天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個白癡,我也只好裝白癡,很專注的望着天空,而小殭屍也很懂得察言觀色,也擡頭看天,說:“真的有豬在飛啊~~~”俗話說得好,三人成虎,現在兩個人都這麼說了,那人也不得不信,就那麼一擡頭的瞬間,我的鞋子就飛了出去,他一個沒趴穩就滾下了火車,我和小殭屍兩人終於鬆了口氣,只是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在,於是爬到了貨艙裡頭,過了很久,終於天亮了,我們又爬回了車廂,到了下午5點左右,火車駛進了車站,這回我們才相信我們終於安全了。

還是家裡好啊,小殭屍倒很是適應這兒的生活,沒幾天就生活得如魚得水,一個禮拜後的一天,我看報紙的時候,瞄到了一條新聞,有一個村莊的人離奇失血死亡,倖存者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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