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草藥很快就運送過來了,因爲寶兒有經驗,習雲雖然沒有治療過瘟疫,可用他的話來說,他的臨牀經驗很豐富,治療這個病,只要有人能準確的告訴他是什麼,他就知道要怎麼治療和預防。
那些人的病情很快就被控制住。
然而,軍隊中卻依次有人被感染,
都被習雲吩咐,將人關在一起隔離了開來,以免交叉感染。
好在這野外開闊之地,位置不少。
並且,因爲醫隊伍的動作迅速,就算是有不斷的人爆發瘟疫,也控制的非常快。
等三天過去以後,爆發瘟疫的人,從最開始的七個人,變成了二十多個人,其餘的則再沒有要爆發的跡象,並且因爲喝了預防瘟疫的藥水,隊伍暫時處於安全的狀態。
玉珩卻神色凝重的過來,“少主。”
孤濯見他如此模樣,眉頭皺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孤濯果然是瞭解他,玉珩聞言一愣,隨後點頭說道,“是,這次的瘟疫,我懷疑是人爲的?”
孤濯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說,詫異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又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的,這一次的隊伍裡的人可都是精挑細選的,除了他的暗衛隊,還有東魏派給他的軍隊,亦有宇文泰特意送來保護迎親隊伍的軍隊,亦有其他官員安插進隊伍的一些人,此次的隊伍如此複雜,想要做手腳來害他們,可以說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容易的許多,而且想要害他們的人,恐怕不少。
孤濯一瞬間的功夫想了這麼多。也幾乎是想通了,可是具體情況還不瞭解,
然而,容綰在馬車裡面聽到玉珩這麼說,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爲什麼這麼說?”
“我在安排人的時候,發現有可疑的東西被送進來。其中就有一些衣物。打點這些的,屬於我們的親信告訴我,他明確的知道。那些東西並非是之前迎親隊伍的,並且那些感染的人,也有兩個不是我們自己的人,雖然有編制進入隊伍的記錄。可是身份不詳,亦並非是我們上路前。記錄過的人,而是好像是在安排這些的人不在意的時候,安插進來的。”玉珩說道,“這兩個人非常可疑。我看過了,他們也並非是士兵,他們的手中沒有練武時常年拿武器留下來的繭。身形也並不是練武之人那般強壯,反倒是像農民一樣。”
孤濯神色凝重了起來。玉珩必定是有十分的把握纔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並且剛纔聽玉珩時候了以後,就幾乎贊同了他的說法。
馬車裡面的容綰卻說道,“想要知道是不是人有故意這樣,那你去問一問習雲御醫他們,其中那兩個人病了有多久了就知道了。”
玉珩道是,然後就過去詢問習雲,沒一會兒就回來,“他說最久的大概有五六天的時間,也就是發病最嚴重的那兩個,習雲御醫說,他們兩人隨時都有可能會死掉。”
容綰聞言,便斷定道,“應該是有人故意想要害我們了,你看,我們的隊伍啓程到此刻,一共也沒有多少天,從長安到義州,我們一共花了才五六天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在啓程的時候就正好染上了瘟疫,而據我推斷,此次他們染上的瘟疫並非是普通的瘟疫,而更像是急瘟,那也不會和普通的瘟病一樣,大約七八天才會喪命,這種瘟病大概會在三四天,甚至是發病的時候就會喪命,可是如果有藥物控制那就不一樣了。”
“可是你看現在,這些人,除了超過了喪命的時間以外,竟然還這麼久沒有喪命……再看隊伍裡的情況,他們好像是將瘟病傳播的範圍儘可能的在擴大。”
不管怎麼樣,這兩個人被醫治好了以後,孤濯都覺得有必要審問一下,更何況,他非常相信玉珩和容綰的判斷,這件事*不離十,是有人想要用瘟疫來陷害他們了。
孤濯當即就吩咐玉珩將人全部都守好,等他們好了就立刻抓起來,不讓他們有逃跑的機會,亦不讓他們有被殺的機會。
玉珩立刻照辦。
那邊習雲,寶兒帶着醫隊伍將病情控制住,而且玉珩將事情的可疑之處偷偷告訴了他,
找到了瘟疫的源頭,這件事就好辦了,習雲擁有現代的醫療知識,立即就做出了最有效的措施,
“玉珩,你趕快帶人去將與兩個病人接觸親密的人也都隔離起來,至少三天以後才能將他們放走。”
之前與這七個人有接觸的人都已經隔離並且已經過去兩天,已經到達了安全的天數。
可此刻找到了瘟病的源頭,那就更好辦了,以免會有其他的人與這兩個人是同夥,習雲纔有此吩咐,
“按照你之前的判斷,找與他們有同樣身形的人,並且將他們穿過的衣物,可疑的衣物全部都拿出來燒掉,不要了,以免二次傳染,甚至是再次被傳染。”
習雲在玉珩這裡也算是能說話的人,並且這會兒也不是分這些的時候,玉珩立即就照着習雲的話去辦。
因爲隊伍裡,縱然很雜,但卻分區,按照來源分好了隊伍,比如暗衛都集中在一起,宇文泰的人也都集中在另一處一樣,並未將本就複雜的隊伍弄的更雜亂無章。
再加上,每個隊伍裡還安插了步六孤氏的暗衛暗中監視以及管理,所以玉珩想要實施起來這樣的措施,非常的容易,將那最雜的隊伍隔離。
每個隊伍之間也互相保持了安全距離。
將隊伍中可疑的對象單獨安排在隊伍隔離區的旁邊,既起到了監督的作用,又能將人抓出來。
那些衣物經過打點的人確認,亦找了每個隊伍所有的人確認,然後就全部都燒掉了。
縱使那些有可能混進來,他們沒有察覺到的人不會說實話,但是其他人可都是各個官員的親信,他們不會說假話來幫助別人害他們,而且退一萬步講,他們也是人,也怕死,就算是其中有一些與宇文泰不和的人想要安插人來進來監督,或者只是敷衍,那也不可能用這樣的手段來害他們,這次聯姻事關重大,如果隊伍因爲有人故意安排而染上瘟疫,將聯姻的事情摧毀了,那牽連可就廣大了,宇文泰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不和,但並沒有和宇文泰站在完全對立的份上,且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害人,因爲那些宇文泰的死對頭,想要安排人進來,那也要看孤濯願意不願意,
但儘管這一次,這些隊伍的人都是孤濯安排了人過去特意盤查,挑選進來的,竟然還出了這種事情,可見對方有多厲害了。
孤濯非常憤怒,竟然在迎親的路上出了這種事,這也就是發現的及時,且安排的精密,縱然是出了這樣的狀況,也及時的控制住了情況,所以纔沒有出大亂子,可想想都覺得後怕,萬一這一次沒有發現這些人,也沒有及時發現病情,那麼往後的路上可能還會感染瘟疫,可能還會有別的情況發生,那麼,很有可能他們的迎親隊伍,會在不知不覺中,全軍覆滅也不一定。
玉珩瞧着孤濯臉色鐵青的說道,“少主,不必擔憂,那些可疑的人都已經抓出來了,剩下的則是各位大人的親信,而且我們這邊自己的隊伍,他們也沒有辦法融入進來,之前您就下達了禁令,禁制他們安插進人我們的自己的隊伍,此刻我也下達了命令,讓他們互相都不能私自交流和交換隊伍的人。”
孤濯聞言,臉色仍舊不好,縱然那些很明確派人來的官員可以排除嫌疑,他們不會也不可能做這樣引火上身自己害自己的事情,且玉珩這樣做已經最大可能將隊伍保護好,可是他仍舊高興不起來,他這會兒都覺得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就像是老虎被摸了鬍鬚以後,想要怒吼,並且發怒時候的一樣,他隨時都想殺人,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血液都好像是沸騰了一樣。
玉珩頭已經低了下去,這會兒他也不敢說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孤濯這樣了,但根據他對孤濯的瞭解,根據他和孤濯自小一起長大,對孤濯習慣的瞭解,他其實見過孤濯如此失態,還不超過十次,但每一次都是觸碰到了孤濯的逆鱗的時候,他纔會如此,
縱然,孤濯此刻只是臉色鐵青的站在這兒,可玉珩知道,孤濯估摸着在想如何揪出罪魁禍首,然後用最大的手段去將那些人打倒,讓他們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方纔玉珩說的話,容綰在馬車裡面聽的一清二楚,可玉珩話音落下後,外面就陷入了沉靜,孤濯一直沒有說話,容綰不免有些擔憂,她疑惑的開口問道,“阿濯,你怎麼了?”
孤濯冰冷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彷彿冰雪消融一般,並且因爲要說話的對象是容綰,他嘴角甚至帶上了笑意,儘管容綰待在馬車裡根本看不見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