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默了默,臉上的神色仍舊沒有變化,他說道,“這次你失職,不得不罰,但當務之急是先找大夫去給那些病患看病,不能將這些傳染病蔓延,因爲不知道傳染病是否有傳染到別人身上,但又沒有表現出來,所以也要及時的坐好預防的措施!”
“所以,此刻玉珩你去找習雲御醫,還有醫隊那邊,其餘的事情你便看着辦,消息該封鎖的封鎖,該處理的細節和善後你都要做好,如果此次的事情處理的好,那麼你便將功補過,如果沒有處理好,那麼以後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孤濯說的這句話的分量很重,步六孤氏的暗衛被孤濯革職,那便是一死,因爲不管他們曾經做過了什麼,爲了步六孤氏的一切都不被傳到外面,那就必須一死來謝罪,可是死對玉珩來時候並不可怕,他是世代的家僕,他的家族放到外面那也是貴族,臣服於孤濯,那是一種忠心,亦是家族的榮耀,如果因爲他給家族蒙羞,那他還不如死了,
但是,他又怎麼可以因爲自己而給家族蒙羞呢?他怎麼可以死呢?他還要跟隨少主征戰天下呢,
所以,聞言玉珩是神色大變,但卻承諾說道,“少主,屬下立刻就去辦,結果必定會讓少主滿意!”
孤濯沒有說話,只揮了揮手。
玉珩便立即帶着胡來他們一行人退了出去!
孤濯則是往容綰的馬車那邊去了,這會兒雖然是白天,可是隻要不進到馬車裡面就可以了,他站在外頭跟容綰說這件事,詢問她的意見即可。
孤濯騎着馬兒走了過去。“綰綰!”
容綰這會兒剛起來沒多久,“怎麼了?”
“軍隊裡有人染了重病,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結果此刻還不知道,但是聽說十有*是瘟疫!”孤濯說道。
“什麼!”容綰震驚,其實瘟疫在這個時代不稀奇,可是在她的迎親隊伍裡竟然發現了瘟疫。想想就覺得不妙了。
“你別慌。現在不是慌得時候。”孤濯安慰她說道,“習雲和醫隊已經過去了!”
容綰當然知道孤濯說的有道理,而且聽到他說醫隊已經過去了。她也就鎮定了許多,她想了想,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要過去。我不能下馬車,就將馬車移過去吧。對付瘟疫,我覺得可能我還是最有經驗的。”
治療病患這種事情,還是有經驗最重要,容綰面對瘟疫有許多親身經歷的經驗。習雲此刻應該是隊伍中最厲害的大夫,可是聽他說,他曾經在他的時代。是屬於什麼外科大夫,切除內部腫瘤等等手術。但卻需要依靠儀器,儘管在這裡這麼久,他已經比以前厲害許多,不需要儀器就能治療很多別人無法醫治的病人,可是他畢竟不是萬能的,這些需要靠草藥以及準確的知道筋脈等等的醫術手段,都是他的弱項,
事實上,每個大夫都有自己的弱項,而此刻這種瘟疫對於習雲來說,就是弱項,而自己正好在這方面是強項。
“不行!”孤濯本能的反應道,“這樣太危險了。”
瘟疫那隨時都會致命,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媳婦兒冒這種危險呢?他怎麼可以呢?
“阿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將我移過去,我不下馬車,我告訴那些大夫怎麼治療。”容綰說道。
孤濯眉頭緊鎖,仍舊是沒有下達命令。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有士兵過來稟告,“少主,那邊寶兒小姑娘和習雲御醫已經帶着醫隊開始對患有瘟疫的幾個人進行治療了,寶兒小姑娘讓小人帶話,問少夫人,那些……”他將寶兒要問的話說了一遍,寶兒問的是那些人的症狀,是不是就是瘟病,“這些是病患的症狀,寶兒小姑娘問,這些病是不是尋常的瘟病,是不是應該用上一次少夫人用過的藥!”
孤濯聞言,剛要開口問容綰,容綰卻已經說道,“是!但是這症狀看上去又有些不同,比上一次嚴重一些,我上一次用的草藥,你去讓他們加重藥量,重複使用,一直到他們的體溫退下去,再用其他的草藥。”
那個士兵,立刻道了是,然後快速的離開。
“阿濯,快些,哪怕是將我移到那邊距離比較近的地方也好。”容綰說道。
容綰說話的聲音中有一絲絲的懇求,孤濯聽到她如此語氣對他說話,心頓時軟了不少,如果只是將她移到近的地方,好指揮那些醫隊的話,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媳婦兒總是這樣爲別人操心,他真的無可奈何,如果不涉及到危險的時候,他倒是不願意去阻止她,可是病患通常又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他就時常擔心和糾結了,
孤濯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讓人將馬車移到距離那邊最近的地方,但也保持了安全距離,大概是距離了有一丈遠的距離。
果然,容綰也說話算數,並未下馬車,只是指揮那些人給病患治療。
傳話的士兵因爲,兩頭的距離已經近了不少,從而是節省了不少時間。
“少夫人,習雲御醫斷診說這的確是瘟病。”
“那就按照我之前的方法給他們治療,先降體溫,然後再治病,否則他們很快就會死亡,到時候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容綰說道,因爲寶兒之前學習醫術的時候,最開始就是問她學習如何治療瘟病,想當初那一場瘟疫幾乎帶走了許多寶兒認識的熟人,最後縱然有容綰挽救了許多人回來,可對寶兒的打擊和影響仍舊是不小的,所以寶兒纔想要最開始就學習那個。
醫隊伍那邊習雲指揮,寶兒也幫忙,再加之寶兒有經驗,曾經和容綰一起幫助過許多熟識的老百姓渡過瘟疫,所以她上手非常快。
“少夫人,習雲御醫說需要大量的藥材,這些人的瘟病並不嚴重,但是如果不用大量藥材來補充治療,那情況也不容樂觀,並且還需要藥材來給隊伍的其他人喝,以此來預防瘟病,否則到時候怕是會有大量的瘟疫爆發的現象會發生。”士兵神色凝重的說道。
容綰聞言,眉頭皺了起來,“那就依習雲御醫說的來做。”
孤濯一直在旁邊,聞言就吩咐道,“立即去取藥材來,並且讓人從城裡的藥鋪買藥材來大量補充。”
容綰本來以爲孤濯已經走開了,哪裡知道他還在這兒,“你快走開,傳染到了就不好了!”
“這裡有一丈遠,哪裡會傳染,而且你在這裡,我怎麼能丟下你去別的地方?”孤濯說道。
容綰不說話了。
孤濯說完就開始吩咐安排一些身體健壯,不容易感染瘟疫的人,先服用了預防瘟疫的草藥,然後去城裡搬草藥來補給,這大量的草藥用下去,那他們隊伍可就沒有草藥用了,到時候如果再有其他的病就糟糕了,所以必須要及時補給進來,往後如果隊伍裡還有其他人生病,那也可以用到。
時間過去的韓快,容綰在馬車裡等的着急,可又偏偏不能下馬車親自去給病患治療,只好隔一段時間就問道,“怎麼樣了?”
孤濯耳目極好,站在這裡可以給她及時彙報那邊的情況,以及回答她的問題。
那邊的草藥很快就運送過來了,因爲寶兒有經驗,習雲雖然沒有治療過瘟疫,可用他的話來說,他的臨牀經驗很豐富,治療這個病,只要有人能準確的告訴他是什麼,他就知道要怎麼治療和預防。
那些人的病情很快就被控制住。
然而,軍隊中卻依次有人被感染,
都被習雲吩咐,將人關在一起隔離了開來,以免交叉感染。
好在這野外開闊之地,位置不少。
並且,因爲醫隊伍的動作迅速,就算是有不斷的人爆發瘟疫,也控制的非常快。
等三天過去以後,爆發瘟疫的人,從最開始的七個人,變成了二十多個人,其餘的則再沒有要爆發的跡象,並且因爲喝了預防瘟疫的藥水,隊伍暫時處於安全的狀態。
玉珩卻神色凝重的過來,“少主。”
孤濯見他如此模樣,眉頭皺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孤濯果然是瞭解他,玉珩聞言一愣,隨後點頭說道,“是,這次的瘟疫,我懷疑是人爲的?”
孤濯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說,詫異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又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的,這一次的隊伍裡的人可都是精挑細選的,除了他的暗衛隊,還有東魏派給他的軍隊,亦有宇文泰特意送來保護迎親隊伍的軍隊,亦有其他官員安插進隊伍的一些人,此次的隊伍如此複雜,想要做手腳來害他們,可以說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容易的許多,而且想要害他們的人,恐怕不少。
孤濯一瞬間的功夫想了這麼多,也幾乎是想通了,可是具體情況還不瞭解,
然而,容綰在馬車裡面聽到玉珩這麼說,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爲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