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道了一聲‘諾’,便從牢中退了下去。
容綰在牢房中左右走了兩步才忐忑不安的坐了下去。
之後的十餘天,容綰也都是被關在牢中與外界完全隔絕。
外面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容綰還以爲是婢女進來送吃食,“今天有人來嗎?有什麼人來了?楊少將軍在做什麼?”
“呵呵。”楊孜墨淡淡笑出聲來,“怎麼?才幾天不見,綰綰就這麼想念我了?”
容綰心猛然收緊,緊張了起來,她擡頭看了過去,瞧見楊孜墨,趕忙站起身來,屈膝施禮道,“楊少將軍。”
“起來。”楊孜墨笑着說道,“怎麼樣?想通了嗎?”
“不知道楊少將軍要我想通什麼?”容綰問道。
“要麼嫁給我,要麼就將孤濯的一切都告訴我。”楊孜墨說道。
容綰抿了抿紅脣,“對不起了楊少將軍,這兩樣我都不能答應。”
楊孜墨這次聞言沒有再生氣,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後從懷中摸出來一道繡着龍紋的黃帛,“看看吧。”
容綰還未將那黃帛拿過來看,胸口就猛然的悶住了似得,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着一般喘不過氣來,
容綰遲疑了一刻,將那道黃帛接了過來,打開了來,幾乎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被那賜婚二字給鎖住了,
容綰面色慘白的瞧着這兩個字,簡直是不敢相信,楊孜墨竟然拿來了聖旨,聖旨上寫明瞭讓容綰作爲宇文家的女兒嫁給楊孜墨。
她能抗旨嗎?
她能不嫁嗎?
孤濯要知道了會怎麼想呢?
被賜婚給楊孜墨的話,那她就是死了也是楊家的人了,
那孤濯怎麼辦?
爲什麼要這樣逼她呢?
“我不嫁,我不要嫁給你!”容綰接受不了似得左右搖起了頭,一面搖頭還一面不斷的叫着不要嫁。那聲音裡都帶着哭腔了。
“你不嫁,那就死,孤濯也得跟着你死。”楊孜墨說道。
容綰快要哭了,卻忍着沒有掉下眼淚來,她又害怕又生氣又絕望又不甘心,“你爲什麼要逼我!”
楊孜墨聞言嘴角勾了勾。隨後靠近了容綰一步,再一步,他才說道,“我哪有逼你?我疼你都來不及,你看看。我如今可有對你有不好的時候?”
容綰仍舊是搖頭,卻是說不出話來,確切的說是,想要去拒絕卻有心無力,見他靠過來,她本能的後退,
“你走開!”她說道。
楊孜墨瞧見容綰好像是一個逃不出他手掌心的獵物一樣,心情忽的好了起來。嘴角的笑容也是更開了。
容綰瞧見他這笑,背脊都發涼,“你走開!”
她越是這樣。楊孜墨心情越是愉悅,他凝着她一會兒,隨後是大笑了起來,緊接着便轉身甩袖離開了,聖旨已經下來,她想跑都跑不了。所以他不着急,獵物就是要好好的玩到最後纔有趣。一下就毀掉了,就沒有意思了。而且他也不喜歡名不正言不順的。
容綰趕緊躲到了牢房中的角落裡,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打個地洞跑掉纔好,恨不得自己消失,讓楊孜墨這個惡魔找不到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黑了下去,牢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自從她進入這個牢房中後,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是這樣,也不知道楊孜墨是故意不點燈要嚇唬她,還是故意冷落了她,連個人也沒有,前些日子,她還沒有感覺,今夜卻是害怕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牢房外頭忽然有了輕微的動靜,“二小姐,二小姐!”
容綰聞言一驚,猛地擡頭一看,黑暗中根本就瞧不清喊她的是誰,巴掌大的天窗透進來的月光根本就照不亮牢房,
但是!
能喊她二小姐的那就是慕容家的隱衛,只有慕容家的隱衛纔會這樣叫她,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是誰?”容綰小聲的問了一句。
容綰這會兒說話的聲音,她自己都能聽出其中的顫抖之聲。
那人聞聲默了默,隨後說出話來聲音不由得放柔和了一些,“二小姐,小人是隱衛啊,是大小姐派小人混進楊府的。”
容綰在這裡已經關了接近半個月了,對外頭的一切都很掛念,也很憂心,亦憂心自己的處境,聽到隱衛說姐姐慕容名,她就想要問一問,“姐姐——姐姐她好嗎?”
“大小姐很好,但是非常擔心二小姐的安危——不過二小姐可以放心,我等已經在暗中部署,明天就會來接二小姐回去。”隱衛說道。
“怎麼接?”容綰問道,隨後意識到楊孜墨不可能放了她,而今天楊孜墨剛來給她看了聖旨,而聖旨雖然是皇帝下的,可發佈命令的卻是宇文泰啊,不過不管是曬黑發佈的命令,這個聖旨都是不可逆的,所以,慕容名如果要救她出去,那就是劫獄啊,
“你們要劫獄?你們要闖楊孜墨的府邸嗎?”容綰問出來,就已經心中知道了答案,“不行的,這樣不行!”
“二小姐莫要擔心,我等已經部署好了,不要緊的。”隱衛說着,似乎害怕容綰擔憂,便仔細的說道,“我等會刺殺楊少將軍,將楊府攪亂,隨後派人來劫獄,到時候二小姐趁亂逃走就是了,等二小姐逃出楊府,我們就會有人來接應二小姐。”
“不行!”容綰說道,“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她走了,孤濯怎麼辦?
孤濯找不到她怎麼辦?
楊孜墨要和宇文泰一起對付孤濯,又該怎麼辦呢?
“你回去告訴姐姐,不要輕舉妄動。”容綰說道。
“可是。”隱衛遲疑。
“不要可是了,我不會跟你們走的,你們也死了這條心吧。”容綰說道,“你們劫獄,如果讓姐姐暴露了怎麼辦?而且我也不能走,我一走,和我有關係的人全部都要遭殃!”
“二小姐。”隱衛拿不定注意,因他也不知道劫獄對不對,他也只是聽從命令的。
“你將我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姐姐聽。”容綰一點兒也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