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一天,都沒有動靜,習雲一向風輕雲淡也不免有些焦慮,然而,他看到孤濯,從半個時辰前,就開始搗鼓裝藥的馬車,還帶了一些人不知道在那兒商量什麼就有些納悶了,
他起初還以爲孤濯是要照顧容綰來取藥,可是這會兒看着不大像,於是他走過去,問道,“阿濯,你這是要做什麼?”
孤濯聞言轉過頭來,見是習雲,就將容綰說的方法給他說了一遍。
習雲一聽,“妹妹果然聰慧,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方法!”
他說着就忽的一笑,“不過,我大概可以將這個方法變得更加完美,不知道妹婿,相信不相信我,願意不願意一試?”
孤濯當然願意。
習雲就說道,“妹婿去找人做些彈弓來,就用樹杈做就可以,如果有弩就更好了!”
孤濯二話不說,就讓人去準備,不過他很好奇,要彈弓做什麼,“你打算做什麼!”
“這次在東魏,因爲你的關係,做那些器材很容易,所以我造了許多針管,我想做一些發射器,將那些裝有麻醉劑——液體的麻醉散的針管,放到上面,遠距離可以射到敵人,然後注射麻醉散,讓敵人昏迷!”習雲解釋着說道,這是他在現代的時候,看一些專家抓捕大型動物的時候,用的方法。
孤濯暗暗稱奇,“你是怎麼想到這樣的辦法的?”
習雲自然不會說實話了,一來別人不會信,二來說了也沒必要,於是他半句真半句假的說道。“我的家鄉那邊,抓捕大型的攻擊性強的動物就是用的這樣的方法,人不可能就這樣制服他們,可是讓它們暈過去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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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雲將彈弓製作成功,便讓護衛依次照着他的彈弓來做。因爲孤濯這次帶來的護衛中,沒有一個是用弩的,所以全部都要做彈弓,
不過,也有使暗器非常好的好手,這樣的人。就不需要彈弓了,或者伸手敏捷的人,也不需要。
所以到最後,即便只做了二十來個彈弓,但其餘的約莫四十多人。也分配的非常好,都能將這些帶了麻醉劑的針管給注射出去。
而容綰說的麻醉散,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這些麻醉散,只能安排在陷阱裡,就要浪費掉許多,有一部分則是被護衛藏在身上。打算一次注射不行,就用粉末攻擊他們,這樣戰勝對方的機率就會大一些。
而且。他們這邊是有麻醉散的解藥的,所以也不怕自己會吸食了麻醉散以後會昏迷過去。
孤濯將這些暗器,以及陷阱都重新規劃佈置好了以後,纔回到了馬車上。
容綰面朝着馬車車廂的牆壁,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他聽到她的呼吸是勻稱的。
孤濯輕手輕腳的上了馬車去。原本睡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容綰,忽的轉過身來。看着他,“回來了?”
孤濯差點兒被她嚇了一跳。好在他一向是挺穩得,纔沒有太失態,“你怎麼沒有睡?”
“我哪睡的着,我又不是豬。”容綰說道。
“你現在就要過豬的生活。”孤濯說道。
“那你要我變豬?”容綰面色一沉,問道。
“那有什麼,你是母的,我是公的。”孤濯說道。
容綰無語了,哪有這樣說自己和自己媳婦兒的,傻不傻!
容綰不想糾結這個問題,於是問道,“你出去那麼久做什麼去了?那邊的陷阱安排好了沒有?我說的麻醉散都派上用場了沒?”
“託你的福,全都派上用場了。”孤濯說道,“而且你姐夫……”
孤濯將習雲說的方法告訴了容綰,容綰連連稱奇,但卻見怪不怪,因爲她知道習雲來自遙遠的未來,最起初,她其實對這件事情還是有很多疑問的,縱然她自己也是重生的,但到了後來,她就完全相信了,習雲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容綰這一天晚上都沒有睡着,她是在焦慮中期待中害怕中興奮中等到了天亮,她焦慮是擔心他們會敗,會一不小心就死掉,期待則是想要看看那些麻醉劑用習雲的方法能起到什麼作用,興奮則是爲了前一個期待而興奮,害怕則是害怕她不知道的結果,害怕那結果不是她想要的亦不是她能承受的起了。
天亮了,
孤濯就準時起來,他皺眉道,“你一夜沒有睡,現在你想睡也睡不了了,你在馬車上不準下來,在馬車裡眯一會兒,一會兒等探明瞭情況,我就回來,如果援軍到了,那我們就可以走了!”
容綰想跟孤濯一起去,可是終究是沒有能將這個要求說出口來,因爲她知道,孤濯絕對不會同意。
容綰眼睜睜看着孤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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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濯帶着人去了外面的山林中查探,習雲跟在第二隊的人出去了,習雲不會武功,要求出來的時候,孤濯是不同意的,可是習雲說,他想要查探地形,也想要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助他們的草藥,以及熟悉地形,然後設計陷阱,因爲孤濯昨天看了習雲的剿敵的方法,覺得非常的神奇以及好,所以這會兒習雲有這樣的要求,並且說出了這樣的理由,他有些動搖,而且最後是同意了,
所以,纔有了習雲跟着第二隊的人出去查探地形,而周圍佈置的陷阱,對他們自己人來說,當然沒有障礙了,而且習雲前面有孤濯那一行人保護,排在第二隊出去,人身安全肯定沒有問題,更何況,他出去如果真能找到有利的方法幫助他們突圍出去,那樣就何樂而不爲呢?
孤濯帶着一行人悄悄的往他們駐紮的地方往外面去了,到達了一定的距離後,就圍着他們的駐紮地,一個圈兒往外面擴散,如此就可以最有效的防護有土匪闖入,而他們卻不知道的。
孤濯帶着一名護衛往外面一點一點去,
那名護衛則是靜悄悄的跟在孤濯的身後,他倒是想要到前面去盡忠職守,可是孤濯不讓,竟然讓他躲在後面,有什麼事情就跑,那護衛心裡暖融融的,以往聽家裡的老人說,步六孤氏如何如何好,他還不明白,如今算是明白了,他們並不是爲步六孤氏賣命的工具,也不是爲了家族而給步六孤氏做事,以此來謀取家族的利益或者是償還家族欠步六孤氏的一切,他們是人,是步六孤氏的一員,他們的家族也是步六孤氏的一部分……
就在護衛心猿意馬的想事情,一面還緊緊跟着孤濯的時候,孤濯忽的停下來,並且伸手一攔,就將護衛攔住了,他悄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等等。”
那護衛立刻就頓住了身形,並且看見孤濯蹲下了身子藏在了草叢之中,他也順勢蹲下去,隨後纔有功夫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他擡頭看向外邊,發現那邊好像有動靜,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兩個人,看穿着就是上次那些土匪中的兩個人。
那護衛立刻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敢再大意了,如果因爲他大意而讓主子喪命,那他的罪過就大了,這會兒他就算是拼了命,也會護着自家主子的周全。
孤濯悄聲盯着那兩人,那護衛也是一聲也不敢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面。
那兩個人則是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然後也是低着腰身往後邊去了,也就是他們駐紮的地方的方向。
孤濯的臉色這會兒陰沉的可怕,他輕抿了薄脣,做了個讓護衛跟着的手勢,便跟着了那兩個土匪往駐紮地去了。
護衛便緊緊跟隨。而那兩個土匪,走一下就東張西望一會兒,看樣子是在尋找什麼,而他們要找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們這一行人了,看樣子那些土匪如孤濯所料,並未放過他們,而是緊緊盯着,打算隨時再次突然襲擊,說不定,之前派出去的兩名護衛,已經凶多吉少了!
但如果是這樣,那就意味着孤濯籌劃的這一切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他是多麼希望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的推測啊,因爲一旦要開戰,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容綰這會兒本來就需要的是靜養,此刻竟然還遇到了這樣的困境!這真是前所未有的困難!
孤濯想着就有些焦躁了起來,他恨不得起來衝過去將兩個土匪殺了!
“少主莫急。”一旁的護衛小聲的說道。
孤濯聞言頓了頓,回頭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就繼續跟着那兩個土匪了,亦是收斂了情緒,剛纔那會兒,估摸着那護衛都能看出來他想要殺人的心思了。
那兩個土匪,一直走到了駐紮地以外,才停下,隨後像是有些害怕一樣的停了下來,雖然駐紮地周圍密密麻麻布滿了陷阱,可是因爲他們的人數衆多,所以在那兒即便是埋在了山林深處,也同樣是非常醒目,一眼就能看到,所以這兩個土匪,纔會停下來觀望。
然而,好像是過了一會兒,兩個土匪好像是想要進一步,從而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就小心翼翼的積蓄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