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公然趕他?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劉將軍臉已全黑了,死死瞪着容綰,卻是忍耐着沒有發作,他眼不瞎,兩位將軍沒有對此女惱怒,亦還需要此女,他自然是不能對她怎麼樣。
劉將軍起身,“兩位將軍,卑職先行告退。”說罷,跑也似得離開了軍帳,他害怕自己走的慢一些,就忍不住想要一刀砍了她。
楊孜墨瞧着劉將軍的背影,輕笑了起來,“容綰姑娘生了一張利嘴。”
容綰也笑了,委曲求全並不能換來好結果,所以還不如隨心所欲,至少會痛快些,至少這一世,她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的活下去,若是連想說什麼都要忍着,她怕是會憋屈死,
“我只是實話直說罷了。”她說道。
楊孜墨揚眉一笑,沒有再說其他,“姑娘可否說說那方法?”
容綰說道,“那方法…”
容綰從營帳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幾近傍晚。
軍帳內的六名兵士,身上處處是傷,且幾乎是道道傷深可見骨,可以想象當時戰況有多麼慘烈。
幾人躺在地上強忍痛楚,喉嚨裡不斷髮出細微的呻/吟聲,地上明明是冰涼刺骨,他們卻只覺得渾身滾燙,只有背部貼着地面,才覺得好過一些,鋪好的被褥根本沒有辦法睡。
容綰掀簾進來,幾人聽見動靜陸續睜眼,此女方纔來過,卻是沒一會兒便走了,他們還以爲是來伺候的婢女,此刻看來似乎不是。
只瞧她,揹着藥箱走過來,蹲下,將剪刀,藥材,浸過藥的止血繃帶都給拿了出來,幾人才知道,此女是來醫治的,可是年輕的大夫本就很少,這年輕的女大夫,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女人能行嗎?
兵士心中疑惑,“姑娘,你是…啊——!”
此女處理傷口的動作從容迅速,他都還未說完話,那雙手便開始塗藥,但是那動作也太快了些,看似白嫩無骨的軟綿小手,每一下下去都連疼都來不及感受便做完了,不過他傷的太重,此刻也只能任由此女擺弄。
其餘幾人瞧着此女的動作,心中緊張,可此女動作很快,塗藥包紮,捆綁木板固定等動作一氣呵成,是他們見過的最快的了,沒一會兒便處理完一個,都不知道到底管用與否,而且那些並未骨折的,也都給她固定了木板。
“這樣固定起來,你們行動會方便些。”容綰說了一句,六個兵士的傷便盡皆處理完畢。
容綰從軍帳出來,才發現外面竟圍了好些人,估摸是被軍帳內兵士的叫聲吸引來的。
容綰不知道的是,這些人裡有一些是跟隨孤楊二人一起來的,在與匪徒打鬥中受了輕傷,原本是想讓她一起醫治,可聽到裡面的叫聲,是止步在門前,還有一些則是來看熱鬧的。
“容綰姑娘,可將那些人醫治好了?”
容綰點頭。
衆人楞然,怎麼聽裡面那慘叫聲,不像啊?
容綰見衆人表情不一,也沒有理會,舉步便離開了。
衆人瞧了一眼容綰離開的背影,便打算進去瞧瞧,軍帳的簾子卻已被掀開。
裡面六名,之前躺在地上疼的暈不過去,又動彈不得的傷患,這會兒竟都能夠自由活動,有兩個傷的稍微輕一些的,只傷到手臂的,竟還能夠起身來,此刻打開軍帳簾子的便是其中一個。
就在這時候,身穿將軍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之極的男子走了過來,身後跟隨了七八名侍從。
衆人讓出一條道。
孤濯看了一眼那個走出來的兵士,“怎麼,就可以走動了?”
那位兵士連連點頭,“是的,屬下是出來謝謝那位姑娘的,那位姑娘醫完我們,還未來得及感謝她就離開了,我們原先以爲…以爲…沒想到這般厲害,雖然傷口還未恢復多少,但是沒有那麼疼了,且固定的也十分好,讓我們自行活動都沒有問題!”
孤濯面色平靜,只是眼神也望去了容綰離開的方向。
片刻後,便揮手命令道,“你們六人,即刻啓程回東雍州。”指了指身後跟隨的其中兩名兵士,“你們兩將方纔容綰姑娘給你們的藥及物甚帶上,送他們回去。”
“其餘人,各自到各自士兵長那去領任務。”他說完,便轉身也離開了。
衆人很快便按照吩咐,啓程的啓程,領命的領命。
馬姑姑給鄭冬靈換婢女的衣服,嘴裡卻惱怒道,“這叫什麼事兒?竟要讓小姐喬裝成婢女的模樣?真真是胡鬧!”
“沒辦法,誰讓咱們遇到的是楊將軍?總不能把他們推開吧?”鄭冬靈說道。
“馬姑姑,婢子衣裳換好了。”馬車外,按要求換上鄭冬靈衣服的婢女說道。
馬姑姑給鄭冬靈繫好衣帶,暖爐財物等等都拿好,才說道,“上來吧。”
婢女稱是,然後上了馬車。
“這次可是讓你撿了便宜。”馬姑姑冷眼瞧她,心裡卻是冷笑,最好讓那些土匪來,將這些賤婢給殺了,這樣才能解了心頭恨,又省了她的力氣。
婢女並未高興,而是惶恐低下頭,“婢子不敢。”
不敢?連下毒害主子的事情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馬姑姑冷笑一聲未再言語,扶着鄭冬靈下了馬車。
容綰卻已回來馬車旁了。
鄭冬靈衝她一笑,“事情怎麼樣了?”
容綰看了一眼已經在分隊的兵士僕婦和馬車,一共是七輛馬車,這些馬車是他們所有的馬車了,此刻,每一輛馬車旁邊均有十餘名侍從僕婦守護,
“差不多了,一會兒車馬分七路走,我們則是單獨從其他的路走,若是有強敵來,他們也不會注意我們,而我們也不是他們的目標,所以不必擔憂。”
何止是不會成爲目標,此舉不但能保證自身安全,還賣了楊家莫大的好處。
鄭冬靈發現此女每次都能給她不同的驚喜,從最初見此女設計引開兩位姑姑見她,她以爲此女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而此刻,卻讓她刮目相看,若是此女能一直爲她所用,那她想奪回一切,還不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