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問道,“那現在要怎麼辦?”
習雲想了想說道,“發燒本身就是機體感染病毒或細菌後發生防禦作用的反應。退燒後,體液丟失嚴重,體力消耗嚴重,會有些乏力、頭暈等症狀,注意休息,會好的。”
“我之後開些藥,給她恢復一下元氣就好了,之後還是要多喝水。”他說着就笑了笑,“綰綰應該很快就醒了吧,你是要繼續留在這兒,還是回去?”
孤濯的選擇當然是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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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綰迷迷糊糊中,意識逐漸轉醒,想動又不想動的感覺。
不過,因爲睡了太久,她這會兒根本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入睡,便動了動手指,卻是這樣一摸下去,就猛地一驚,她摸到旁邊有個人!
容綰趕緊睜開眼睛來。
孤濯已然先一步睜開眼眸,並且害怕她不舒服,趕緊問道,“怎麼了?”
孤濯的聲音非常的沙啞,這會兒他也星象全無。
容綰乍一看都差點兒沒認出來,“阿濯。”
“恩?”孤濯答應道。
容綰聞聲,才確定了眼前的人是孤濯,亦確定了自己真的是看見了他,她想要問他這是怎麼了,卻雙手先一步伸出去抱住了他,
“你來了!”她說了句傻話。
“我一直在。”孤濯說道,亦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容綰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指,觸碰到她背部的肌膚,才驚覺自己沒有穿衣裳,頓時臉色一紅。但卻沒有慌亂的掙扎,“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恩。”孤濯說道,“我早上就來了。”
“我睡了多久了?”容綰問道。
“一天。”孤濯說道,“我擔心死了,還好你醒過來了。”
“我大概是這幾天太累了。”容綰說道。
“恩。”孤濯應聲。說道,“過段日子就好了,我就會來接你。”
容綰沒有說話,但其實她很想問,能不能現在就跟他回去?
但是過了一會兒,容綰髮覺自己的嗓子快要冒煙了。便忍不住道,“我口渴。”
“我去給你倒水。”孤濯立刻說着,便起了身。
容綰趕緊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的身子蓋住了。
孤濯轉過身去的時候,容綰就露了頭。肩膀,和腳出來,“不熱嗎?”
容綰紅着臉說道,“不。”
孤濯見她這個模樣,忍不住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來,唯一的一個笑容,“怎麼這樣害羞。”
孤濯不說還好,一說這樣的話。容綰就更加害羞了,恨不得將身子整個兒蓋住,但是又怕熱。亦想着,孤濯是她的丈夫,就算是看了她的身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又不是沒有看過,而且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於是。容綰雖然依舊是很害羞,可是卻紅着臉硬着頭皮看着他。
孤濯將常溫的冷茶端過去。遞到她嘴邊要喂她。
容綰卻伸出手來要自己拿。
“我餵你。”孤濯就說道。
容綰只好收回手來,喝了幾口茶。卻因爲太渴,這一杯根本不夠喝,因此孤濯再次給她去倒水,如此來回了三四次,容綰才覺得嗓子好些了。
喝完了水,容綰因爲昨天睡了一整天,所以這會兒根本就不困,雖然沒有力氣,但也睡不着,她瞧着孤濯說道,“你多久沒睡覺了,你要不去洗個澡,刮個鬍子,然後來睡會兒!”
她說着就意識到了什麼,擡起頭來,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是回春堂的她的屋子,就緊張的問道,“你來的時候,父親母親知道嗎?姐姐知道嗎?你是自己來的還是他們要你來的啊?你來這兒要不要緊啊!”
孤濯看到容綰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和容綰是夫妻,並且已經成親了大半個月了,卻連正常夫妻該有的生活,連一天也沒有過過。
如此也就罷了,還讓媳婦兒這樣擔驚受怕,亦這樣難過,此次還生了如此的大病,他媳婦兒的身子他是最清楚的,當初在牢裡,都沒有將她折騰垮,後來別看她瘦,可他卻一直知道,她的身子骨是很健朗的,這一次卻發個燒就能燒成了這樣。
孤濯想着就內疚了起來,他默默走過去坐下,將她摟進懷中,“放心吧,父親母親這會兒沒空搭理我,而我這次來,也是姐姐姐夫知道的,是許良他們找我來的,姐姐姐夫也沒有說什麼。”
容綰聞言平靜了下來,就說道,“那你去洗澡,收拾收拾自己吧,過來這裡睡會兒!”
孤濯卻問道,“你餓不餓?”
“餓!但是我可以叫清顏她們照顧我啊!”容綰擡頭看着他說道,“我現在好了,倒是你看起來不好,你應該也沒有吃什麼吧,你趕快去洗澡,一會兒正好可以跟我一起吃。”
“我想陪着你。”孤濯卻不想離開她,這會兒連抱着她的手都不願意鬆開。
“快去洗澡。”容綰再次催促,並且說道,“我保證今晚我們兩都會在一起。”
孤濯還是不捨得。
“再加上明天好嗎?”容綰問道。
孤濯有些猶豫。
“快點,要不然現在就讓你走!”容綰威脅道。
孤濯立刻繳械投降,趕緊鬆開了她去洗澡刮鬍子去了,並且叫了守在門口的清顏進去。
清顏聽到容綰醒了,還挺高興,可是進來,瞧見容綰露出來的香肩,那燭光照在她的肌膚上,流露出了些許嫵//媚的光澤,她忍不住低下了頭,亦收住了笑容。
“過來。”容綰見她拘束的杵在門口,就說道。
清顏走了過去。
容綰再次說道,“到牀邊來。”
清顏聞言走了過去,卻在離牀邊一拳遠的地方停留下來。
容綰見狀無奈的撇撇嘴,而她瞧見這距離給清顏說悄悄話,應該不會被偷聽到,於是說道,“你去做些東西來吃,我餓了,多準備一些,姑爺也要吃的。”
“是。”清顏說完就準備離開。
容綰就叫住了她,“等等!我還沒說完!”
“怎麼了?”清顏轉過身來問道。
“姐姐睡了嗎?”容綰問道。
“大小姐屋裡還點着燈,應該沒有睡。”清顏說道。
“除了你和姑爺以外,還有誰知道我醒了?”容綰問道。
“沒有了!”清顏說道,“婢子還沒來得及去通報。”
“今晚就別去通報了,明天通報的時候,就說我還是不舒服,想要讓姑爺照顧我。”容綰說道。
容綰其實並不知道要怎麼和人說這樣的要求,於是她說完就開始合計,要如何讓清顏不要說漏嘴了。
而清顏聽後就說道,“是,婢子明白,婢子一定不會讓大小姐知道今晚二小姐就醒來了。”
這清顏是個聰明的!
容綰聞言鬆了口氣的同時,並不怎麼放心,亦詫異清顏爲什麼這麼快就答應了。
容綰在牀上單手撐着牀,
而清顏是站着,所以即便她低着頭也能看見容綰的表情,便解釋道,“大小姐派婢子來,就是伺候,保護,照顧二小姐,並不是監視二小姐,所以只要二小姐高興,就行了,往後婢子和清水就要一直照顧二小姐,包括在大小姐走了以後,所以二小姐的吩咐,婢子不敢有爲,而二小姐如果有什麼吩咐也請儘管差遣,婢子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清顏的聰慧,讓容綰很警覺,但是清顏的恭順和謙卑,又讓容綰喜歡,她不知道這麼個人放在身邊到底是好是壞,但就目前而言,好像還不錯,而且清顏這樣的女婢,是從小就送來慕容家培養的,是那些爲慕容宗家世代爲僕的氏族給送來的,她們被送來是沒有理由,亦據對不會背叛慕容氏的,如果背叛那就只有一個死字。
“恩。”容綰應了一聲,就說道,“你下去吧。”
孤濯洗澡洗頭,刮鬍子很快,容綰和清顏說完話,沒有半個時辰他就回來了,清顏正好將吃的端進來,並且告訴容綰,她告訴廚房的是,孤濯要吃東西。
孤濯聞言,瞬間就明白了。
清顏拿了東西進來,容綰就讓她出去了,“我已經跟這個丫頭交代過了,讓她不要去通報我已經醒來了,明天我只要說我不舒服,要你陪着我,姐姐一定會答應的。”畢竟慕容名不是要拆散他們夫妻兩。
容綰說着就看了門口好幾眼,“這丫頭是個聰明的,我話說了一半,她就明白了。”
這樣的人往往不好控制,即便她們表現的很好,也可能是僞裝。
“聰明是好事,只要不越矩就沒大礙的。”孤濯笑道,“你要不放心,我找人盯着她。”
“不用了,姐姐總不會看錯人,派錯人來保護我。”容綰說道。
“有備無患,之後我就讓婉清和挽香來服侍你。”孤濯說道。
容綰覺得有道理,並且多人保護她也沒什麼不好,就笑道,“好呀。”然後這纔看向他,從上到下打量起了他,“這纔是我相公!”
孤濯聽到容綰喊相公二字,耳朵都動了動,眼神中的神色一瞬間就愉悅了起來,他走過去將她從牀上撈起來,“起來吃飯。”
容綰雖然已經醒了,並且緩了這麼會兒,還是乏力,就任由她抱着,只不過順手扯了衣裳蓋住自己的身子。
孤濯害怕她大病初癒再次着涼,便也順手抓了衣裳將她給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