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聽他細細說完,誇讚道,“說的好!我之前也想過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沒有確定,這會兒聽了你將這些話說出來,我心裡有底了。”
玉珩說道,“少主過獎。”
孤濯笑了笑,“事情,就按照你說的去佈置,有什麼問題直接來問我——你下去吧,有什麼事情隨時向我彙報。”
玉珩恭敬道是,便一個閃身沒入了黑暗之中。
孤濯才重新進入睡房的時候,容綰好像感應到了一樣,睡夢中就翻了個身過來,面對着他這邊。
孤濯輕手輕腳的掀被子上了牀,然後伸手將她抱進懷中來,便躺下睡覺了。
翌日一早容綰精神抖擻的起牀,並未發現昨晚孤濯出去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容綰只知道,孤濯又恢復了那種面無表情的模樣,這是孤濯有心事卻不願意表露的時候。
容綰就拉着他到屋子裡來,“阿濯,你有心事啊?”
“你怎麼看出來的?”孤濯問道。
“你是我相公,我瞭解你呀,你沒有表情,少說話,反應都有些遲鈍的時候,就是有心事,在想事情了,能讓你分心的事情,必定不是小事情。”容綰分析着說道。
“不錯啊,看來真的是很瞭解我。”孤濯說道。
容綰笑笑。
孤濯就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我方纔就是在想要如何佈局,你不必擔心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回鄴城啊?”容綰問道。
“你很想回去嗎?”孤濯問道。
“也不是,但是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想要回去看看?”容綰說道。
“你覺得那裡不對勁?”孤濯心口一緊。就問道。
“你要我說,我也說不出來。”容綰卻說道。
孤濯就笑了笑,“能有什麼不對勁?是你多想了吧!”
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們很快就能回鄴城了,昨晚上玉珩來說了,朝堂上很快就會穩定下來。”
容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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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巒。即便是太陽當頭的時候。陽光透射進來,也不過是斑斑駁駁,所以很是陰涼。
容綰讓孤濯派人去整了幾塊空地出來好種草藥以及花朵。
所以這兩天容綰倒是閒着沒事兒的。只不過換了粗布麻衣拿着鋤頭站在一旁指揮以及等着護衛們將這邊的空地都處理好。
這模樣,倒是有一番風味。
孤濯也是穿了粗布麻衣陪着容綰在這邊。
容綰看了他只笑。
孤濯厚臉皮的面無表情,無所謂的模樣,見她笑就問道。“這麼開心啊?”
容綰還是笑,他這樣比之前貼兩撇小鬍子還要滑稽。雖然他站在真正的農民裡面應該是最帥氣的,但是這副模樣,着實是感覺怪怪的,他的塊頭很大。這衣服也許是小了的原因,所以好像短了,而且這樣一副又舊又醜的衣裳。將他骨子裡的威武都包裹在其中,就覺得很不協調了。
“那我以後天天換這樣的衣裳穿。”孤濯笑道。
容綰說道。“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那些東魏大臣肯定做夢也想不到,孤濯會是這副模樣吧?
經過五六天的砍伐,這邊終於是整理出來了三塊還算大的空地,這裡的樹木雜草太多,即便這些護衛武藝過人,但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容綰便開始跟着花匠和那些護衛幫手開始種植花草了。
孤濯也在一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過並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強悍的原因,他的力所能及的範圍是相當廣泛的。
容綰指揮着他們,並且也在不斷的學習中……
忙活了一天,終於是有了一些成果,有一塊空地裡基本上都已經種植滿了草藥,明天開始就要種花了,其實有些花,也是可以入藥的。
容綰晚上和孤濯一起沐浴洗完澡以後,就去睡覺了。
等容綰睡着以後,孤濯才又起身來,出了睡房。
玉珩已經在門外頭等候了,“少主!”
“情況如何了?”孤濯問道。
“這是高丞相派人送到孤府的信件,屬下從孤府拿來了。”玉珩說道。
孤濯接過來,撕開信封將信件拿出來看了看,隨後是笑了起來,“終於開口找我幫忙了嗎?這下就好辦了!”
孤濯自言自語了一句,玉珩也不敢說話。
孤濯沉吟了一刻,說道,“你去先將我手下的兵都準備好……我明天要去鄴城。”
玉珩道是,隨後離開了。
孤濯回到屋子裡睡覺……
翌日一早,容綰醒來的時候,孤濯已經醒來了。
孤濯低頭吻了吻她,然後起身來,穿戴的是整裝,然後帶上了帷帽。
他這個裝扮,一看就是要出門,不會是留在山上的。
容綰就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有點事,去去就回來。”孤濯就說道,“你安心在家裡等我回來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容綰問道。
“這個說不準。”孤濯說道。
“那我可以下山嗎?”容綰問道。
“不行。”孤濯說道,“我很快就回來。”
“很快是多久?”容綰問道。
“最晚不超過五天。”孤濯說道,“到時候我就來接你下山,這五天內,我也會將許良他們叫回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去回春堂瞭如何?”他怕容綰還是不答應,就將回春堂給搬出來了,事實上,這一次他出門,就是去和高澄談條件的,其中之一就是撤銷對回春堂的封鎖,以及對容綰身份的質疑。
容綰聞言就只好說道,“好吧,那我等你回來,但是如果你五天以後不回來,我就自己下山了,我就去找你了。”
孤濯聞言不由自主看向她,“你怎麼非要下山呢?”
“因爲我覺得你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容綰也不打算再隱瞞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了,事實上,這段日子孤濯的略微的反常,她雖然說不出來什麼,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一定是出了事,否則孤濯不會這樣,“我覺得一定是出了事,也許還跟我有關係。”
孤濯沉吟了一刻,說道,“確實是有事,不過我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五天後,我辦完事情回來,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如何?”
容綰見他再三保證五天後回來,才勉強說道,“好。”
孤濯只帶了幾個護衛下山,其餘的人就留在山上給容綰調配,以及保護容綰。
容綰等孤濯走了,也不去想他,免得越想越擔心,就只一心一意的去種植奇花異草。
不過,事實上,種植奇花異草,容綰研究了一會兒就融會貫通了,但是花匠都不願意讓她親自動手過多,所以都不讓她自己來種植。
容綰就只好開始在空地旁邊,開設了臨時的學堂,專門給他們講醫術。
婉清四個丫鬟,以及王玄他們也都在一旁聽着。
李天則成了被治療以及教學的對象,李天如今已經恢復到了和正常人一樣了。
他不會把容綰當做是容綰的孃親,只不過他從一開始的瘋瘋癲癲變得沉默了許多。
然而,容綰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在這邊,包括王玄都不用帶面罩,所以了,倒是自在的很,這個山又是環着湖而生的,所以也很安全,湖面寬廣而大,有什麼東西在高出一目瞭然,包括她之前來這邊的時候,對面的岸上,在這邊的山頂看向那邊,也能看的明朗,就是不那麼清楚而已。
容綰每天都會在這邊等着孤濯回來,實際上,她很想下山去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那些護衛都不讓她下山。
容綰才發覺,自己可能上了孤濯的當,孤濯將她帶到這邊來,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要將她放在這裡,然後自己出去辦事。
孤濯的過於謹慎,容綰這會兒發覺了以後,就覺得不妙了,除非是到了有可能是滅頂之災,否則孤濯怎麼會這樣將她藏起來呢?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相當嚴重的事情,危及到了她的性命!
容綰覺得自己大概不可能發生什麼,要就是回春堂出了問題,
“把連生叫來。”容綰吩咐道。
婉清很快就將連生叫來了。
連生進來施禮道,“少夫人!”
“連生,許良他們出去了,你爲什麼沒有出去呢?”容綰問道。
連生一頓,遲疑了一刻,好像是在想託詞,他說道,“我是孤家安排在鄴城的暗衛,沒有少主的命令,不得擅自離開鄴城,少主當時在外出,屬下自然不得離開。”
容綰半信半疑,想了想,又問道,“那我回去孤家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你啊,你是後來纔來山上的。”
“屬下之前一直在孤府呢,只不過少夫人沒有注意到我罷了。”連生說道。
是這樣嗎?
容綰不禁反問自己,連生說的都是她所相信的答案,可是這也太不對勁了吧,她總覺得哪裡有問題似得。
“把王玄叫來。”容綰說道。
之前容綰和孤濯出門的時候,回春堂裡就是步六孤氏的暗衛和慕容名派給保護她的慕容氏的隱衛。
王玄是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出門的,所以對回春堂的事情應該很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