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很快就聽到了水聲,發現一條小溪。我心裡想着順着水源往下游走,準是沒錯的。
有水不但能讓我保命,還有可能找到村寨人家的。在迷路的情況下,我也就不期望着回家了,沒命活的話,想什麼都是沒用的!先想辦法活下來再說以後回不回家的!
等我往盤氏姐妹的反方向走了一段路後,我再讓金蠶蠱幫我偷聽時,那盤氏姐妹已經放心的走遠了。
我也放心的接着走我未知的路。沒走多久,天就黑了。
這一晚天上沒有月亮,勉強有點不亮不暗的星星,而且風比較大,發出嗚嗚的類似哭泣的聲音,有點兒滲人。
我雖然吃過鮎魚精的魚眼,夜視能力真的增強了,但終究比不得白天。走在荒草沒膝的山谷裡,在荒草中仍是走的磕磕絆絆,免不了時不時的摔個跟頭!
這樣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身上被擦出多處傷痕,我好不容易纔看到遠遠的前方,似乎有兩盞燈光。只是那燈光綠幽幽的,瞧着有些奇怪。
我開始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後來聽到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在喊着“麼孫,是你嗎?怎麼纔回來?”
我一聽那個老奶奶的聲音,心裡立即有些歡喜。大半夜的,在孤獨無助的時候,終於找到戶人家可以投靠,誰不會開心呢?
我三步並作兩步,直奔那個老奶奶站着的地方。說也奇怪,我到了近前,才發現那綠幽幽的兩盞燈沒了。我覺得肯定是我之前累壞了,纔看錯了,也就沒在意。
那個老奶奶聽到我的腳步聲,再次將我當成她的麼孫兒,直到高挑着油燈,瞧見我不是她要等的人,她就有些害怕的倒退兩步,顫聲問我是誰?
我知道那個老奶奶被我嚇着了,心想也是這大半夜的,猛不丁出現個生人,誰也會害怕的!我急忙笑着對那個老奶奶說,“老奶奶,您別害怕,我是附近寨子裡的人,在山裡迷了路,想在您這裡歇歇腳成嗎?”
那個老奶奶一瞧我是個女孩子,也就沒那麼害怕了,對我說,“本來我家太小,也沒外人住的地方,今天我麼孫兒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你就將就着住他那間屋吧!只是我要麼孫兒要是回來,你就要將屋子騰出來,讓他歇着!”
我訕訕的笑笑,說這是當然的!
就這樣,那個老奶奶將我讓進她家的茅草屋。那屋子說是茅草屋真是應景,屋裡的空間不大,還又潮又冷的,有股子腥臭味兒。還有那門板就跟紙板做的似的,被山村吹着,不但呼呼生響,還像是隨時都要被刮爛似的。
只是,我真的走得太累了,這種時候能被人收留就不賴了,沒有嫌棄人家屋子的道理。我一再地對着那個老奶奶言謝,那老奶奶指指西邊的那間屋子,讓我到裡面歇着。
但那屋子裡太黑了,我啥也瞧不見,就問老奶奶能不能借我油燈照照路?那個老奶奶就將油燈高高舉起來,也是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她的那張臉,那模樣真是老得不行了,一雙眼睛裡似乎蒙滿了灰塵,甚是恐怖!
我嚇得驚叫一聲,那老奶奶馬上問我怎麼了?我再一瞧她除了那張老臉怎麼看怎麼都有些陰悚之外,那雙眼睛只是有些渾黃,已經不像我剛纔看到的那樣子。我心裡咕噥一聲,或者是我剛纔眼花了吧!急忙對那老奶奶說,好像看到老鼠。
那老奶奶一臉狐疑地望望我,過了一會兒纔對我說,她年紀老了,熬不得夜,我要是沒事兒,她就睡了。不過她家裡就這麼一盞油燈,所以不能借我,讓我摸黑去西屋睡吧!
我半夜叨擾人家,本來就怕人家嫌棄,急忙對那老奶奶再次言謝,摸着黑進了西屋。這會兒我的眼睛也差不多適應了黑暗,不得不說那鮎魚眼,雖然沒盤俊說的那麼神乎,但我的夜視能力還真是增強了。
我就瞧着這西屋很小很窄,有張小牀,也就剛能躺下人,還是那種稍微翻下身就能從上面摔下來的那種!
我累的要命,想着有個地方躺着也就不賴了,沒什麼好挑挑揀揀的?只是那個枕頭太奇怪了,更像是死人才會用的那種壽枕。不過,我真的是太累了,就想着好好歇一會兒,很快就忽略這奇怪的枕頭。
然而在我脫下鞋子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腳底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張紙錢。我開始也沒覺得奇怪,在山裡走了那麼久,要是路過墳頭什麼的,我沒注意到也不稀奇。只是這紙錢是死人用的,自己家給先人用的時候就不說了,要是遇到別人家撒的,就要繞開的。
除了晦氣,更是因爲死鬼愛財,要是讓死人覺得你動了它的錢,到時候就源源不絕的麻煩。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對人都這樣,就更別提鬼了!我本來就夠倒黴的了,哪裡敢再沾這樣的麻煩?所以我趕緊小心翼翼的將紙錢取下來,連作了兩個揖,然後悄悄的開門,將這紙錢扔出去,沒想到一陣冷風吹來,那紙錢飄飄悠悠的又給吹回來了,我再扔一次,那紙錢仍是沒給扔出去,還被陰風捲着直接刮進老奶奶那屋去了。
我怕被那老奶奶知道那紙錢是我帶進來的,讓人家覺得晦氣,也不敢去撿了,心想要是天亮了,那老奶奶發現那紙錢,我到時候就乾脆裝傻算了。
這樣,我又躡手躡腳的回到西屋。
也是真的太累了,我躺倒那小牀-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不知道太累還是怎麼的,老是覺得在做噩夢,夢見自己躺在棺材裡,然後看到那個老奶奶磨刀霍霍的,似乎要宰雞宰鴨的樣子。還有那鍋臺上的鐵鍋裡燒着滾滾的開水,那個老奶奶陰森森地冷笑着自語,說今兒總算是開葷,能好好的吃頓肉了!
我嚇得一激靈,猛地睜開眼睛,之後真的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心裡直撲騰着,隔着門簾往外屋瞧着,當真看見那個老奶奶剛磨完了刀,正在用拇指輕颳着刀刃,試着刀刃的鋒利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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