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身中妖毒的人都被安置妥當,傅茵茵也被送去靜養,僕人們在管家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清理起房間。
厲涵扶着胡圖圖上了樓,剛走到樓梯門便看到一名保安端着餐盤從二樓的小餐廳走出。
“圖圖,你早飯還沒吃完呢?要不要再吃點?”厲涵關切的問。
胡圖圖看了眼托盤上的食物,實在沒胃口吃,卻又不好意思拒絕厲涵的好意,開口道:“把那杯果汁給我吧。”
厲涵點了點頭,將果汁端在手中,扶着胡圖圖返回自己的房間。
親手幫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返回身將果汁端給她,卻發現人早已經迷糊着了。
看着胡圖圖虛弱蒼白的樣子,厲涵不由有點兒心疼,端了個椅子坐在牀邊,靜靜陪着她。
坐了一會兒,有點口渴,看看果汁顏色也有些變了,不能再留,索性端起來喝了。
喝完了果汁厲涵也覺得有些疲倦,便斜靠在牀榻上打盹兒。
睡夢中,他覺得身體內好似鑽進來什麼東西,涼涼的,好像一條細線,緩緩在體內流動。
慢慢盤庚在胸口處。
心尖好似被輕輕咬了一口,微微有點疼。
“圖圖……”不知不覺,胡圖圖的模樣再次從心底浮現了出來。
喃喃喚着她的名字,厲涵臉上浮起恬淡的微笑。
……
傅茵茵斜靠在軟枕上,一動不動。
管家冰冷的話依舊迴盪在耳畔。
“你受了主人的血,解了妖毒,便不會再是普通人,這是你的造化,等你體內的力量覺醒了,我會派人教習你異能,從此以後,你便要做主人忠心的奴僕,若生二心,必定不得好死。”
傅茵茵想着想着,身子微微一顫,眼眸也有片刻的渙散。
她救了我,用自己的血替我解毒?她有那麼好心?
難道她看出了我的身份?
不,不可能。
傅茵茵忍不住伸手摸向胸口,整個人瞬間呆滯住。
房間中窗戶半開着,外面的天是陰的,風卻異常柔和,徐徐吹入,佛在她臉頰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傅茵茵渾身上下不停抖顫。
倉皇中,她失魂落魄的鋝起袖子。
胳膊上,那抹跟隨了她二十多年的骷髏花竟淺淡的幾乎看不清了。
傅茵茵掙扎着爬了起來,滾落到牀下,她什麼都不顧了,拼命從牀下摸出一個漆黑的木盒。
一咬牙,將其打開。
只聞了一下,立刻抱着頭大聲嘔吐。
吐的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般絞痛。
直到眼淚鼻涕齊齊涌出,這纔好不容易抑制住。
傅茵茵眸光再次呆滯住,不相信自己的似的,硬着頭皮再次打開木盒,這次,連靠都沒靠近,她就被裡面的腐爛味薰暈了,嗓子眼兒一股酸水噴泉似的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傅茵茵關上木盒,抹了把脣邊的粘液,狂笑出聲。
笑着笑着,笑聲又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又苦又笑,幾乎瘋癲的折騰了許久。
慢慢睜開雙眼。
蓬頭垢面滿是污穢的臉上,一雙黑眸倏地浮起兩道精光。
傅茵茵慢慢站了起來,一步步朝窗口走去。
冷風拂過臉頰,將臉頰上的淚珠兒吹乾。
傅茵茵立在窗前,久久佇立,背影說不出的孤寂蒼涼。
……
二天後,那幾個中了妖毒的人相聚離開人世,只有傅茵茵自己活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傅茵茵整個人都變了,以往見了誰都面帶微笑的她,現在變的冷冰冰的,整天將自己關在房間中不出門。
胡圖圖去看過她兩次,她也是愛答不理的不肯多說一句話。
就連胡大叔都看不下去了,覺得傅茵茵有點忘恩負義。
只有胡圖圖半點沒有埋怨,還吩咐管家好好照顧,不可難爲她。
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
有喜事也有煩心事。
葉家發生了那兩起人命官司已經結案,司法鑑定胖女人的確患有重度的精神抑鬱和癲狂症,但這些鑑定並不能抵消她所有的罪行,她的下半生恐怕要在監獄中的單間中孤獨煎熬。
這是她應受的懲罰,胡圖圖一點兒都不可憐她。
葉璟誠這幾日非常忙,忙的連給她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一方面,他要接手大鴻圖並軌宋氏,出席各種活動抵消這兩起嚴重命案給葉氏集團造成的打擊。
另一方面,他幾乎廢寢忘食的親帶着葉璟玥熟悉公司,竭盡全力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教給她。
胡圖圖原以爲這丫頭肯定幹不兩天就抓狂吵鬧撂挑子不幹了,沒想到她竟然咬着牙都挺了下來。
現在居然能幫着葉璟誠處理公司的一些日常事務了,這一點還真讓胡圖圖刮目相看。
大鴻圖徹底倒了,翟宏斌望風而逃,有人說他偷渡去了緬甸,也有人說他受不了樹倒猢猻散的下場抑鬱的跳湖自殺了,總之,大鴻圖昔日的風光一去不復還,他手下那些人,要麼被警局抓走定了罪,要麼畏罪潛逃躲去了窮鄉僻野。
一夕之間,大鴻圖易主,葉璟誠成了最大的贏家。
以上這件事都是喜事。
卻抵消不了胡圖圖的煩心。
自從那天和厲涵同榻共眠了一次後,這小子就有點不對勁了。
以前,他對自己的好都是隱藏似的,生怕在人前暴露,胡圖圖即使能感受到也不會覺得有多尷尬。
可現如今,他就像吃錯藥發春了般。
整天圍着自己打轉,嘴裡全都是甜言蜜語,說的那叫一個情誼綿綿,昏天黑地。
麻的胡圖圖整天整天的起雞皮疙瘩。
攆也攆不走,罵也罵不改,愁的她頭髮都快白了。
此刻,厲涵又用他那張比女人還嬌媚的臉龐,深情款款的盯着她。
眸光竟還帶着幾分幽怨。
“圖圖,似你這般聽不得人家表白,以後可怎麼辦?”厲涵的聲音分明帶着幾分女子的嬌嗔,連白了她一眼的那個動作都像極了女人,發春的女人。
胡圖圖強撐着聽完,少不得又吐了一回。
“厲涵!”吐了幾口酸水的胡圖圖再也受不了了,索性把一心一橫,也不顧形象了,潑婦似的插着腰發飆。
“你要鬧到什麼時候,吃錯藥了還是被驢踢了,整天磨磨唧唧說這些混賬話,你不煩我還煩呢!這還讓不讓人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