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是女的?”粗獷雄壯的嗓音響起,那聲音真的比金山寺的鐘磬還洪亮深厚。
胡圖圖實在無法接受雌性的聲音如此深沉,心下好奇,忍不住偷偷瞄了眼斑斕蛇王的蛇腹。
雌性,蛇類的雌性到底是什麼樣的?
“你看什麼呢?流氓!”斑斕蛇身子一盤,聲音徒然都高亢上兩個八度,再看到胡圖圖還是一個勁兒打量自己後,蛇尾一擺,居然當着胡圖圖的面變成了一個黑衣黑髮的少女。
看樣子也是十二三歲的模樣,五官清秀靈動,額頭依舊鼓着兩個小金角,看起來明媚又可愛。
“哇,你還真是個女生。”胡圖圖上下打量了兩下小女孩兒,眸光停在女孩兒的烏黑明亮的眸子上。
斑斕蛇不是隻有一隻眼?變成人倒成了一對,好奇怪。
“我們妖獸化成人形自然和你們一模一樣,少見多怪!”女孩好像知道胡圖圖在詫異什麼,嘴巴一瞬間撅的老高。
“你的聲音?”胡圖圖這才意識到少女的聲音變的清脆嬌柔了許多,和剛纔那渾厚有力的嗓音截然不同。
“變成人了自然要用人類的聲音,沒見識!”少女的嘴撅的更高了。
“她也是女的?”胡圖圖斜了一眼一旁身長足有幾十米的巨蟒。
這身板就算是個女的,也是個胖姑娘吧。
“我是雄性!”巨蟒發出一聲雄壯的嘶吼,身子慢慢回縮,回縮,不多時,竟也變成了一個脣紅齒白的小正太。
同樣一身黑衣黑褲,只是頭頂並沒有那對金角。
“你們是姐弟還是兄妹?”胡圖圖忍不住又問。
“他是我大媳婦!”少女癟了癟嘴,“小黑你太沒用了,說好了捨命守護我,沒想到竟連個小小的人渣也對付不了,哼,看來我得再養個小媳婦了。”
“好嘛,你說怎樣就怎樣,只要你不趕我走就好了。”小正太慚愧的低下了頭。
“看你表現!”少女哼了一聲。
小正太立刻眉開眼笑,也不知道爲何開心成這樣。
胡圖圖徹底凌亂了,這妖獸的感情世界她真是理解不了啊,這麼小的兩個孩子就在她面前秀起了恩愛,秀的還這樣顛覆,實在琢磨不透。
“你真要跟着她走嗎?”小正太的表情出奇的嚴肅。
“嗯,我決定了跟着她,你是留下來守護蛇羣等我回來,還是跟我出去?”少女擡高了下巴。
“我自然跟着你,這還用問。”小正太用力點了點頭。
“等一下……”胡圖圖聽出不對勁了,這兩人這是賴上自己了?她可還沒同意帶這小兩口離開呢。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脣角一勾,露出兩個壞壞的表情。
身體化作兩道烏光朝胡圖圖撲去,對着她左手手腕一纏一繞,化成了一對泛着銀光的鐲子。
其中一支鐲子上隱隱還帶着兩圈淡金色的暗紋。
就在胡圖圖不知所措剛要脫下鐲子的時候,兩隻手鐲忽然各伸出一對蛇牙咬破了她的手腕。
鮮血順着傷口淌下,被手鐲盡數吸收。
帶金文的手鐲忽閃了一下,傷口立刻平復,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了。
“你們倆……”胡圖圖心中頓時多了兩道感應,這兩條蛇王竟然和自己血誓了,還是妖獸主動臣服的那種血誓。
這也真是沒誰了,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血誓,她一個不留神就被契約一次,這次更好,一下契了倆,比砌牆還麻利。唉,星環鎖一共就十個位置,一二三四五六還沒地方存呢,這下非得打起來不可。
“主人,你就認命吧,我們跟定你了。”少女的聲音在腦海中嬌俏的響起。
“嗯,我聽我相公的,她跟你,我就跟着你。”小正太的聲音隨之響起,胡圖圖再一次被他們奇葩的關係打敗,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了。
“嘶嘶……”手鐲一陣波動後,兩條體型稍大的斑斕蛇從蛇羣中爬出。
“以後你們就是蛇羣的王了,好好照顧大家。”少女很不負責的丟下一句話,興高采烈跟着胡圖圖走出了結界。
眼看蛇羣褪去消失無蹤,胡圖圖只好走出結界朝生死關走去。
李凌美怨毒的看了一眼胡圖圖手腕上的那對銀色的手鐲,恨狠跟了上去。
說實話,李凌美心中恨極了胡圖圖,也恨極了那兩條蛇,可她有什麼辦法,論心智論手段她不是對方的對手,現在再加上那兩條有劇毒的斑斕蛇王,她就算再恨也只能隱忍。
生死關,前面就是生死關了,胡圖圖,我一定不會讓你贏的,你給我等着!
……
生死關就是一座山?還是山峰頂端那若隱若現的宮殿?
站在山腳,擡頭朝遠處張望,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高山巍峨壯觀,雄偉挺拔。
雪峰掩映處,隱約能看到亭臺樓閣的冰山一角。
“你們倆對這道關了解多少?”擡起手腕看了看那對蛇鐲,胡圖圖問。
“我們從來沒出過草原,也從沒人通過蟲陣,我不知道生死關到底是什麼,不過我聽慕容家那個白鬍子老頭人兒說,生死關是溫柔鄉也是骷髏陣,裡面既有人夢寐以求的渴望也有人最懼怕痛恨的東西,可到底有什麼,我就真不知道了。”
“溫柔鄉,骷髏陣,既渴望又讓人懼怕,如此矛盾?”胡圖圖皺了皺眉,邁步朝山巔走去。
李凌美猶豫了一會,遠遠跟在胡圖圖身後上了山,她心裡已有了打算,不管前面有什麼洪水猛獸,都讓這個女人打頭陣,她只要跟着她伺機而動就好,只要對方落難,她絕不吝嗇推波助瀾。
“他叫小黑,你呢?”胡圖圖一邊攀登一邊和斑斕蛇化成的鐲子閒聊。
“他叫小黑,我叫大黑啊,我是一家之主,名字自然也比他好聽,也更厲害。”少女說的理直氣壯。
“對,相公最厲害,誰也比不了。”小正太不遺餘力的讚歎了一句。
胡圖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對活寶的家庭觀太顛覆了,這要是到了外面他們整天媳婦相公的胡說,別人還不得笑死。
不行,她必須糾正他們錯誤的家庭觀念,把這個錯誤糾正過來。
汗,可他們不過是兩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啊,這種話如何開口?
胡圖圖好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