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峰看到柳聞櫻和那個男人站在一起,男人的老婆卻莫名其妙躺在了地上,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他必須要弄明白。
“嫂子,你這麼晚都沒有回去,靖會擔心你的!”張彥峰在走廊上與柳聞櫻交談着。
“嗯,我會讓他來接我,本來我想這裡等天儀的先生來了之後,我就自己回去,現在纔看看,並不早了!”柳聞櫻看看窗外的天色。
“你和她先生……”張彥峰說道。
“我們都是同學,家裡人都不在,所以我就過來照顧她了,醫生說是早產兒!”柳聞櫻淡然的一解釋。
張彥峰點點頭,“還是讓靖來接你吧,這麼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嫂子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醫院,我還是很熟的,我先上去了!”張彥峰告別她。
柳聞櫻點點頭回到病房。赫連靖半夜看到柳聞櫻還沒有回家,就打電話,說是忙完了,赫連靖就開車過去接她。
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柳聞櫻手肘撐着自己的頭,忙了整整大半天了,好像有些累了,眼皮往下墜,靠着椅背就進入了睡意。
王梓域安靜的看着她的睡顏,柳聞櫻還是一如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麼淡淡的靜靜的美麗,美的不是特別的顯眼,卻那麼耐看,而病牀上的陸天儀,雖說有些咋咋呼呼的大小姐脾氣,但是於他,她都是遷就,從沒有對他提出過要求。
脫下了身上的西服,往柳聞櫻的身上一蓋,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額頭,他是有多久沒有這樣做了,他已經忘記,當初他撥開她臉頰的碎髮的時候,她還低頭臉紅的場景,而現在的他,甚至都記不清楚那種感覺了。
他忘記了,還是他動搖了。
赫連靖往病房一推開,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上前拉開王梓域:“你在幹什麼!”一聲呵斥,柳聞櫻從小睡中醒過來。
“阿靖,你來了啊!”柳聞櫻看到赫連靖揚起一抹微笑,不知道身上的衣服,就站了起來,西服滑落在地。
赫連靖一把拉住柳聞櫻的手腕將她拉在一邊,“你在什麼?”
“替她蓋一件衣服怎麼了!”王梓域看着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就是讓柳聞櫻的心動搖的男人,到底他有什麼魅力。
“我太太不需要你這樣做,如果你只是蓋衣服也就算了,別以爲我沒有看見!以後別人家的閒事你就不要多管!”赫連靖冷冷的說道,剛剛進門就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在她的臉上動手動腳,而她卻無動於衷。
“阿靖,你在說什麼啊,梓域是我的朋友,他是天儀的丈夫!”柳聞櫻想要解釋。
“他就是王梓域!”赫連靖挑起眉看着眼前的他,他去調查過他,沒有想到見到實物了。
“赫連先生,幸會了,不巧,我就是聞櫻的前男友,或許你聽說過我,或許你沒有聽說過我,現在我們總算是有機會見面了!”王梓域挑釁的對峙着赫連靖。
“梓域!”柳聞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所以,我警告你,離我太太遠一點!”赫連靖伸出手指,此刻像是個情竇初開的青澀小男孩。
“我也告訴你,如果你對她不好,我隨時都會把她帶走!”王梓域也吼道,絲毫不輸陣仗。
赫連靖生氣的拉着柳聞櫻離開病房,“告訴天儀,我明天再來看她!”
顫顫巍巍地被拉着手,離開醫院。
一路上赫連靖一聲不吭,柳聞櫻知道他在生氣,非常生氣,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到,眉頭緊鎖,面無表情。拽着她的手,沒有一點的溫柔可言。
內心是生氣,是憤怒,到了車上,方向盤擋着,眼睛銳利地掃視着前方,非常確定,他非常生氣。因爲他生氣的時候,習慣不說話。
本來話就不多的他,尷尬的封閉的空間,柳聞櫻的手指不斷的搗着,搖着雙脣,懦懦地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手指握緊,青筋爆出,像是南極的寒冰一樣。
他是在隱忍麼,隱忍自己內心的感覺麼。
“明明就有!”柳聞櫻都要講嘴脣咬破了一樣,爲什麼她好像有一種被他捉姦在牀的感覺,但是明明就沒有麼。
不過他知道王梓域了,他肯定不會生氣爲什麼會共處一室,她怎麼解釋纔好呢。
默默地承受着他的沉默,沉默好可怕,感覺兩個人的距離遠的難以靠近,像是一塊相反的磁鐵,明明想要靠近,卻被擋在外面。
到了赫連家,柳聞櫻下車,想要上前去握住赫連靖的手,但是卻被他甩的很遠,他徑自一個人獨自往樓上的臥室走去。
扯了扯領帶,坐在了大牀上。
顯得很煩躁不堪,他什麼時候這麼不冷靜了。赫連靖自己也難以想象。
柳聞櫻上前去,坐在他的身邊,頭靠着他的肩膀,手想要上前握住他的手,但是赫連靖坐了起來,沒有讓她完成這個動作:“我累了,想睡了!”
柳聞櫻看到的就是他厚重的背影,和兩人的喘息聲,飛奔上去,擁抱住他寬厚的背脊,聽着他心臟的跳動聲音:“明明你就在生我的氣麼,不要生我的氣麼,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
“明天,不許去!”赫連靖繼續冷漠道,他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王梓域那麼深情地望着她,手摸過她的額頭,這種感覺並不是一個旁人能做的事情,他明明就對柳聞櫻心存幻想,他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
“可是,明天,我還要去看天儀,天儀的父母要明天晚上才能回國,買不到回來的機票,你不會這樣不近人情吧!阿靖,你爲什麼不能相信我呢!”柳聞櫻抱住他,緊緊貼着他。
他是在乎她麼?
“她有丈夫在身邊,你去,反而會有很多閒言閒語,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如果你不想讓我誤會的話,就不要去!”赫連靖冷冷的,沒有降下任何的火氣。
隱忍要爆發的鬱悶之火正在燃燒着,熊熊的火焰,將會讓他焚燒痛苦。
“可是……可是我答應了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是南宮他們於你一樣,只要她待我是真誠,不會因爲我家裡條件不好排斥我!”柳聞櫻想要辯解。
赫連靖轉過身來,望着她,他的眼神黑黑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燈光的關係。柳聞櫻無辜清澈的眼神,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柳聞櫻主動攀上他的脖頸,“其實,我是去看看寶寶,阿靖,你知道嗎?生命是件多麼奇妙的事情,我就這樣親眼目睹了一條生命的誕生,他好小哦,就一點點大,全身紅紅的,我還幫他剪臍帶了呢,特別是經歷這麼苦痛之後,纔將他帶到了世界上,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然後要看他慢慢長大,上學,戀愛,結婚,全部要參與,真是一件好奇妙的事情哦!”柳聞櫻說到孩子的時候,滿臉都洋溢着一種母性的光輝。
她也是期待有這樣一天吧,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她的孩子,他經歷過一次的苦痛,不想重複而已,所以他沒有做好接受她有小孩這樣一件事情。
環抱着赫連靖,靠着他的懷裡,柳聞櫻好想告訴他,她也想要爲他生一個小孩,那麼神奇的事情也想發生在他們的生命中,可是她知道他不允許。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做的話,我無權干涉!”赫連靖這樣的冷漠讓柳聞櫻難以阻擋。
“你就是吃定我會爲了你一句話不去了是嗎?阿靖,你好壞,你好霸道,你就知道欺負我!”柳聞櫻握拳輕砸赫連靖的胸膛。
赫連靖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我是爲了你好,既然已經結束了,就不要見面爲好,免得舊情復燃!”
“那麼你怕嗎?怕我和他舊情復燃嗎?”柳聞櫻問道。
“你覺得你敢嗎?”赫連靖回答她。\\
“是,我不敢,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有朋友以外的關係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的丈夫,我怎麼可能對嗎?那麼你呢,你和夏小姐見面的時候,你們會舊情復燃嗎?”柳聞櫻不知死活地問道。
赫連靖的手指停止了動彈:“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再者是你的問題,你覺得你和他不可能,未必他也這麼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合適的距離!”
“可是我總要和天儀說好的吧,我答應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他好不好,明天之後,如果沒有你在場,我就不去見他,免得你誤會好不好麼?”柳聞櫻委曲求全。
赫連靖警告她:“最好是這樣,如果讓我再發現一次,你知道後果,我不會信任別人的謊言第二次!”
柳聞櫻被嚇到了,她的那點小心思被他猜中了麼,赫連靖難受,心裡特別的難受,【王梓域】他和她同房那次,就是喊着這個男人的名字。
今天一見,的確,王梓域有吸引女人的魅力,要不然也不會再結束和她的感情之後,又另結新歡了,這種感情的欺騙者,騙子,他最忍受不了。
柳聞櫻勉爲其難的點點頭,“不過,阿靖,我今天終於明白了,在手術室裡我看到天儀生下孩子的時候,痛苦的過程,我就能感受到夏小姐當時生陽陽的時候有多麼痛苦,所以我不該剝奪她是陽陽母親的資格!”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接不接受和相處不相處,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她如果明白,當初就不會離開,婚姻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以爲是自動取款機嗎?只要回來,錢都會在的麼!”赫連靖陰沉的提到。
柳聞櫻撫摸着他的胸膛:“阿靖,其實,你從來就沒有坦然的面對這件事情對不對?你說你放下了,如果放下了,就不要去怕面對!”
“我已經將她在我的記憶裡完全清除了,再也不會留戀任何東西!”赫連靖斬釘截鐵的回答。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該面對她,而不是逃避,面對她所謂的解釋,因爲於你,她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如果沒有面對,她的事情你還會一直都擱淺在心裡,最後痛苦的人還是你自己,所以,面對她,說說清楚吧!”柳聞櫻勸道,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勸他,明明這樣給了夏雨琳機會。
但是自從夏雨琳的出現,赫連靖就沒有特別開心過,即便是爲了她和陽陽,勉強的笑笑,笑的很淺。
在那天的飯桌上,赫連靖幾乎沒有說話,因爲他怕她誤會,還是怕他自己不知心在哪裡。
她體味的出來那種感覺,當初她對王梓域就是這樣,但是從他結婚那天開始,她坦然的面對了他結婚的事實,她就徹底放下了,放得徹底,也就在他任何的求和之中,都沒有感覺了,因爲不愛了,纔會沒有感覺。
如果愛,就會感覺的到,就連痛也是因爲愛。
一味的以冷漠逃避,問題卻一直都存在着。
赫連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面對了嗎?他以自己的排斥性來拒絕她一切的關係,她說她要解釋當年離開的原因。他不要聽,她說想要彌補孩子,他不要聽,爲什麼柳聞櫻可以輕易看穿他,這種被看穿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 裸裸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和她的事情,我自會解決,何況我不會放棄這段婚姻的,你想得到的不就是這樣一個答案麼?”赫連靖推開柳聞櫻。
柳聞櫻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阿靖,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希望你開心,如果你開心,我做什麼都樂意,我並不想要逼你,當然在這段婚姻裡,我也想要一生一世!”
擁抱住他,赫連靖覺得彼此溫暖,他的手漸漸地環過了她的腰間。
她就是這麼單純。是他想太多了嗎?
“不早了,睡吧!”赫連靖什麼都不說,只是這樣淡淡的回答。
這一夜,他們彼此輾轉反側,也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