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達剛剛衝到金剛山的中軍前方,龔一煬和龔子龍遽爾間從兩翼殺出,橫切他的軍陣,生生隔斷了他的後軍和前軍的聯繫。而樊鍾親率中軍猛攻他的正面。格塔爾士兵被切成兩段,首尾不能相顧,而程達又三面受敵,軍隊失去指揮,霎時潰散。程達拼死突圍,扔下無數戰士的屍體,帶着殘部往東而逃,躲進塔圖再也不敢出來。
此一戰,樊鍾大勝程達大軍,程達五萬精兵基本消滅殆盡,只有小部分逃回塔圖。自此,金剛山起義軍氣勢達到鼎盛,他們趁勢追擊,不給程達喘息的機會。
就這樣,塔圖在金剛山起義軍輪番攻擊下,終於被攻破,程達急忙帶領餘部慌忙往南部逃竄而去。自此,通往風都的西部門戶終於打開了。
樊鍾佔領塔圖的消息很快便傳入風都,同時,樊鍾所派遣的使者也已到達了風都,呈上了書信。
蕭俊覽畢,曰:“樊鍾小兒,建議我稱帝,衆將以爲何如?”
孫可嘉曰:“不可,這明顯是樊鐘的計謀,主子若是此時稱帝,其反叛之心昭然若揭,必然會引起公憤,我建議咱們還是維持之前的號召,廢黜可察爾汗,立可察西爲皇子,這樣即得民心,還可以搶佔政治制高點。”
蕭俊曰:“甚善。”
其實,此時的蕭俊比任何人清楚——自己稱帝的時機還不成熟。
首先,真正的天子可察爾汗身在南邊。儘管他的政治威信和人氣指數已經降到了即位以來的最低點,可畢竟人還活着;而只要可察爾汗還在一天,蕭俊就要尊奉格塔爾國正朔一天,否則他就變成了篡位謀反的亂臣賊子,他的行爲就失去了合法性和道義的基礎。倘若如此,蕭爵就建立不起一個最廣泛的統一戰線,無法把舊統治陣營中的那些人全部團結到自己麾下。
其次,蕭俊只佔據着格塔爾國東北一隅。雖然搶佔了風都這個政治制高點,但是天下仍然四分五裂,大部分地盤要麼被起義軍所佔領,要麼在格塔爾國當地官吏和軍隊手中,最終究竟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如果蕭俊在此時貿然稱帝,勢必授人以柄,成爲各方勢力攻擊的焦點。這無異於把自己架在爐子上燒烤,顯然這樣的做法是不明智的。
所以,蕭俊不能急於稱帝,只有等可察爾汗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並且自己的勢力足夠強大,天下形勢逐步明朗的前提下,蕭俊纔可以堂而皇之地正式稱帝。
樊鍾自從攻克了塔圖後,勢力發展越來越壯大,大有超越蕭俊之意,西部附近的一大批格塔爾官員趕緊率部投降了樊鍾,而遠近的大大小小的義軍首領也紛紛遣使奉表,鼓動樊鍾登基稱帝,屬下的劉霸等人也力勸樊鍾早正位號。
要不要稱帝?
形勢一片喜人,耳中一片阿諛之聲,稍微不淡定的人,很有可能就心花怒放地笑納了。
可樊鍾跟蕭俊一樣,他知道屬於自己的春天還沒到。
他還清楚地知道,勸他當皇帝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心懷鬼胎之人。
就說這些大大小小的起義軍首領,他們之所以如此殷勤地勸進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樊鍾結結實實成爲四方義軍和朝廷的靶子,最好是把所有的敵人都吸引到他樊鐘身邊,也好讓他們自己在背後茁壯成長。等金剛山起義軍跟衆人鬥得兩敗俱傷之際,再伺機滅掉他,輕鬆摘走勝利果實。
至於說他麾下的劉霸,他之所以擁護自己稱帝,倒不也不能完全抹殺他們對自己的擁戴之意;只不過他們的擁護也難免摻雜了自己的一點私心。
因爲樊鍾自己要是當了皇帝,那金剛山就變成了一個朝廷,他身邊的衆將不就隨即升格了嗎?或許一不留神,自己還可以混個宰相或者尚書什麼的當當,所以他們的小算盤打得嘩嘩響,一心想把樊鍾擁戴成皇帝。
這些小心思樊鍾早就看在眼裡,他是個心思極其縝密之人,遇事不慌不忙,所以他對手下的人曰:“在天下未全部平息之前,任何人不得提我稱帝之事,違令者——斬。”
說完樊鍾這邊,再來說說可察爾汗這邊。此時的他,面色憔悴不堪,夜不能寐,他亦知屬於自己的時光不多了,只能以酒消愁,整日喝的酩酊大醉。
在可察爾汗南下途中,所帶的士兵皆是北方之人,他們越往南下,越思鄉心切,見可察爾汗亦無北返之意,只好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紛紛北逃。剛開始是士卒,都後來直接演變成了帶兵的將軍。
可察爾汗絕對沒有想到,就連他最倚重的心腹愛將——沈洋——竟然有了反叛之意。
一日夜,沈洋開始試探自己的幾個心腹愛將。
沈洋曰:“如今士兵們人人都想逃亡,我想告發,又怕先被士兵所殺;要是不告發,一旦事發,也難逃滅族之罪。如之奈何?諸位將軍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一幫大將也是一副恐懼無奈之狀,曰:“事已至此,如之奈何?沈將軍,要不咱們一起跟隨士兵逃亡?”
沈洋曰:“不可,萬萬不可。今主上雖然昏聵,但威信尚存,命令也還有人執行。咱們一旦逃亡,恐怕會被他派兵追捕,到時候必死無疑。而今天下烽煙四起,既然逃亡之人已有萬人有餘,咱們不妨幹一票大的,此乃帝王之業也!”
一幫大將大驚失色,曰:“那麼將軍,咱們該擁護誰做帝王呢?”
沈洋曰:“可察昱,咱們可以利用此人發動政變。”
那麼,可察昱究竟是何人?請聽下回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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