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膏

鷹奴 良宵膏 非天夜翔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夜,許凌雲帶着李效口諭與唐思碰了個頭,唐思一聽之下哭笑不得。

“許大人,不說去何處秋獵還沒分派下來,將士們山也未圍。”唐思道:“倉促間準備三千人的口糧,怎能一夜起行?”

許凌雲撓了撓頭:“陛下分派的,唐將軍,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唐思一臉無奈,許凌雲又道:“要麼這樣,咱們帶着兵從南面走,沿着寒江一路向西。我覺得陛下多半會想入西川,屆時過江州,葭城,汀城大小郡縣,我再去着地方官准備軍糧,一路討飯討過去,也就是了。”

唐思也沒了辦法,又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許凌雲一攤手,二人面面相覷,顯是都爲了李效這臨時起意的秋行傷透了腦筋,卻又興奮地躍躍欲試。

於是唐思前去吩咐城防,許凌雲回宮籌備。

李效則一夜睡不着,活像個準備離家出走的大小孩,三更時分醒來,朝外張望,躺下,四更時又起來坐了一會。

林婉睡得甚熟,李效五更時見對房燈還亮着,於是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行出花園去。

破曉前最黑暗之時,皇宮所有地方都熄了燈火,星落西山,一縷若有若無的殘光依稀可辨。

地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秋寒凍凜,李效被寒氣一激,打了個噴嚏,吩咐當值的太監不需跟着,讓他站回延和殿外候命,徑自朝許凌雲的邊房內去。

房內的燈還亮着,許凌雲卻不在,桌上一套黑色侍衛服折得整整齊齊,上用鎮紙壓了張字條。

紙上簡單地以線條畫了幾間院落,從延和殿至東,過御花園,穿過大半間皇宮,箭頭終點是後宮的東北門。

李效解開龍袍,扔在許凌雲牀上,快速換上給他準備的侍衛服,李效身材本就修長俊朗,穿上深黑侍衛服別有一番意味,待得理好衣領,戴上武冠時對着鏡子一照,卻忽地發怔。

那是件舊袍子,袍襟被滌得發白,不知已穿了幾年,上了李效的身時,雖黑樸簡單,卻別有一番翩翩風度。

黑色侍衛帽,黑布袍,一條白練束成的腰帶,襯得健腰挺拔,唯有李效的那雙眼帶着點陰鷙與凌厲之色。

李效彷彿在鏡中碰上多年前熟悉的人,看得片刻方醒了神,轉身一陣風似地出門去。

僻院牆外,鷹隊侍衛一個個打着呵欠,倚在牆角咂嘴發呆。侍衛們清一色紅袍,左肩繫着一片皮護肩,右手戴着護腕。

鷹廄門大敞,二十隻鷹或倨於鷹衛肩頭,或立於侍衛護腕上,不時警覺四顧。海東青則站在許凌雲面前,以爪子扒地上的沙。

有侍衛道:“頭兒,究竟要上哪去?”

許凌雲:“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許凌雲背靠後宮高牆坐下,嘴角帶着笑意,李效還沒來,他從懷中摸出本書,對着頭頂紅燈籠的光線翻了翻,翻到西川大戰,諸事稍定那一頁。

西川汀城。

昨夜一番動盪,似乎對汀城百姓全無影響,清晨店鋪照常開張,東大街上熙熙攘攘,上元節摘下的燈籠扔在街道兩側,偶有孩童揀來殘燈,嬉鬧玩耍。

李慶成站在一家食肆下,牽着張慕朝外看,汀城全城已化雪,到處都是溼淋淋的一片,比數天前更冷,天灰濛濛的,一縷日光從雲後灑下來。

“張慕成。”李慶成道。

張慕的大手略緊了緊,示意聽到了。

李慶成在集市上隨意行走,仍牽着張慕的手不放,四周女子紛紛爲這高大的矇眼男人而側目。

“聽。”李慶成拿起一隻小木槌,在張慕耳邊晃了晃,木槌裡機關巧妙,一晃便叩叩叩地響。

張慕笑了笑。

“客官隨便看看?”賣小玩意的攤主是個少婦,笑容可掬道:“都是些給女孩兒的玩意。公子買點胭脂去送人?”

李慶成放下木槌,旋開一盒胭脂,清香撲鼻。

少婦道:“這是江州來的胭脂,成色可好。”

李慶成點了點頭,放下胭脂盒,又拿了一對紅繩編的結子,只見繩結十分精巧,中有四環彼此纏繞,稍一翻,又翻出八圈鏤着金邊的外繩環,環環相扣,巧奪天工,拆開時可纏在手掌上,收攏時又束成平平的一個繩配子。

李慶成問:“這是做什麼用的?”

少婦笑道:“這喚萬水千山同心結,金芳繡鋪匠娘們編的,掛在腰墜上用,鋪子裡不賣這瑣碎物,就讓我捎來集市換點零錢。”

“買一對回去,拴在玉璜上吧。”李慶成道。

張慕探手入懷摸錢,少婦隱約看出二人關係了,又笑道:“公子再看看還有哪些看得上眼的?滿堂春也常來咱們家採買胭脂水粉呢,方纔沭華官人才買了好幾盒黛墨,雲貼回去。”

李慶成心中微微一動,問:“滿堂春是不是……城東那家小倌樓子。”

少婦點頭接了錢,李慶成想了想,側頭時正見東街集市中,一人穿着青衫,身後有青樓小廝跟着,在市街上買東西,正是那天滿堂春裡的小倌。

李慶成點了點頭,鬆開張慕的手,邊搗鼓手中繩結邊走,繼而轉頭看張慕腰間,玉璜沒帶出來。張慕對那塊玉璜視若珍寶,從不帶在身上作腰墜用,那日見州尉時只飾過一次,回家便又小心地收了起來,這段時日連個腰佩也沒有。

李慶成鬆了手,埋頭玩那繩結,張慕側耳小心地聽着,辨認李慶成的腳步聲,李慶成走出一步,張慕也亦步亦趨地走出一步。

李慶成斜眼瞥他,只見張慕一臉茫然,眉間蒙着黑布,男子臉龐在晨間灑下的陽光中俊美無儔,帶着令人屏息的剛毅美感。

李慶成忽然生起惡作劇念頭,躡手躡腳地一溜煙走開,躲到路邊遠遠看着。

張慕目不能視,集市上又吵吵嚷嚷,先前李慶成走路的聲音已十分難辨,這下步伐一放輕,張慕完全沒有察覺。

鷹奴個頭本高,站在來往行人中間十分出衆,周圍路過的人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張慕兀自不察,又站了一會,擡手摸了個空。

“慶成?”張慕警覺地問,繼而走出一步。

“慶成!”張慕焦急轉頭,劍眉緊擰,側着耳朵:“慶成——!”

張慕吼道:“慶成呢?!”

張慕發了一會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擡手去解腦後布巾的結,李慶成忙道:“在這邊呢!別解!”

張慕鬆了口氣,李慶成吐舌頭,這下又沒玩成,本以爲張慕要說點什麼,孰料那木頭又不解風情地沉默,只得牽着他的手,無聊地晃了晃,繼續走。

遠處沭華從一間店出來,上車走了。

李慶成忽又動了念頭,拉着張慕朝沭華出來的店走去,見那鋪子似藥堂非藥堂,門口掛一匾,上書三字:“金寶堂。”

這是賣什麼的店?李慶成讓張慕在門外等,獨自進店,只見殿內一面屏風攔着內外兩件,到櫃檯前搖了鈴,老闆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瘦男人,一臉猥瑣狀,上來笑道:“公子想買點什麼?”

李慶成四處張望,好奇道:“剛纔有個小倌……”

老闆會意□道:“公子可是說沭華那小子?”

“啊……”李慶成隨手取過櫃檯前的一個匣子:“你們都賣什麼?”

老闆笑道:“金寶堂的貨南來北通,只賣房中物事,俱是新奇小玩意,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公子想壯陽還是想行樂?”

李慶成打開匣子看了一眼,裡面是露骨的春\宮圖,當即嘴角抽搐蓋上,點頭道:“我四處看看,先不勞煩你。”

李慶成負手在店裡轉了一圈,見貨品果然如老闆所說五花八門,既有繪着春宮圖的扇子,又有浸着藥的酒甕,還有不少開着蓋的錦盒,盒內置精巧陶瓷藥瓶,心想這多半就是春\藥了。

轉了一圈回來,李慶成笑問道:“方纔沭華買了什麼?”

老闆躬身從櫃檯取出一個圓盒,笑道:“沭華買了一盒良宵膏,公子也想試試?”

“怎麼用的?”李慶成問道,隨手打開那圓盒。

老闆問:“公子想玩女人還是男人?這是男歡用的,女人用不得,公子若尋男歡,是喜大歡還是……小歡?”

“大歡小歡什麼意思?”李慶成茫然道。

老闆有點尷尬,看李慶成也不像行里人,遂解釋道:“大歡就是……英俊挺拔,當上頭的那個,小歡則旖旎溫柔,趴下面的那個……公子喜尋男歡,金寶堂還有這些……”

說着取出一個匣子打開,裡面是一根銅製的勢,老闆笑道:“咱們店裡的上品與尋常玉勢不同,銅勢中可灌些熱水,手感好得很。”

老闆見李慶成半懂不懂,遂來了興頭:“公子有所不知,男歡有男歡的玩頭,像沭華那小子,上遭我去滿堂春時……”

老闆繪聲繪色,把嫖沭華的整個經過說了一次。

李慶成:“……”

“沭華那小浪\貨,直是爽得登天……”

老闆又露骨至極,把從脫完衣服到起身走人,兩人翻雲覆雨的所有細節詳細,特寫式地描述了一次,聽得李慶成面紅耳赤,口乾舌燥。

李慶成:“……”

老闆:“……”

老闆會心一哂,猜到李慶成是下面的那個了,便介紹道:“良宵膏用的上古方子,採溫和草藥製成,不放硃砂,雲英那些傷身之物,用時無傷無害,藥性溫醇不烈,用得再多也不傷身子。”

李慶成把盒子湊着聞了聞:“怎麼個用法?”

老闆說:“可兌酒,也可外抹,那\話兒進去時痛得很,塗後滑膩易入,大小歡都是一般的適用……公子,嘗不得!”

李慶成道:“內外都可用?一次用多少?”

老闆收起盒子,笑道:“一盒二兩銀子,公子若禁受得住,將整盒全用了也不妨,包你如狼似虎……”

李慶成:“二兩銀子玩一晚上,太也奢侈。”

老闆笑道:“說個笑話,這膏雖用草藥熬製,卻是精挑細選,藥性烈得很吶,只需一點塗上去,過會兒便覺全身滾燙,再在溫存纏綿時給互相喂點,入口即化,只需這麼些……”說着以手指節比劃:“一夜□,絕無問題,公子買回去若不滿意,隨時可來退貨。”

李慶成打量那瘦猴似的老闆,見他臉青嘴白,心想守着這麼一大家店,全是春\藥春品,多半也是個縱慾過度的貨,遂笑道:“給我拿十盒。”

說着探手入懷摸銀子,老闆傻了眼,道:“小店裡就剩兩盒了。”

李慶成道:“過得數日就得離開汀城了,一盒夠用多久?”

老闆想了想:“公子若夜夜行房……估摸着能用三四月,不過太也傷身,若數天一次,該夠一年,公子家住何方?不妨留個住址,下回有行商出川時派人給您送去。”

李慶成點頭道:“倒是會做生意,先不用了,把剩的兩盒取來,適用了下次派人來買。”

老闆忙取來店中剩的兩盒良宵膏,送了張春\宮圖繡花帕,再塞進個錦繡荷包裡裝好,接過銀子,笑道:“公子慢走。”

李慶成把藥揣在懷裡出來,張慕仍木樁一般地站着,沒問李慶成買什麼,李慶成也不說,拉起他的手道:“走吧。”

李慶成出東街,前往州衙走了走,方青餘辦事十分利落,短短半天間刺史已走馬上任,內裡官員盡數出來參拜,方青餘在州衙內翻簿子,聽得李慶成來了馬上出迎。

李慶成道:“不妨,你忙你的,我和慕哥四處走走,等諸事辦完再請各位大人喝酒。”

官員們散了,李慶成又去城門處,章衍歸府,唐鴻管着城防守軍,在規劃新的名單。

“來了沒有。”李慶成道。

“沒有,我派四隊人沿路散出去探了,後天前能得回報。”唐鴻知道李慶成是指朝廷派來收拾他們的都騎衛,瞥了張慕一眼,問:“他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好。”

李慶成道:“將養一天,不礙事。”

唐鴻點頭,李慶成道:“一有消息馬上通報給我,到時須得派人出去伏擊。”

唐鴻望望遠處城防軍,低聲道:“我重新排布了一次汀州守軍,明天開始把咱們的人全部安□汀州軍裡,最快三個月,最慢一年,可以殺了章衍,把這八千兵馬全佔過來……”

李慶成馬上道:“不,不需要。你對章衍言明,這一場只是借兵用,絕對不能露出絲毫覬覦他手下軍隊的意思,一打完你就把咱們的八十人全部抽回來。”

唐鴻迷茫道:“爲什麼?汀州軍你不要了?”

李慶成擺手道:“這八千兵馬能頂個什麼用?大氣點,你若將自己人安□章衍部下,時間久了他定會起疑,陡生枝節,不智至極。下個月孫巖會開始招兵,到時至少有四萬兵馬,再給他們統帥。”

“你切記不能打草驚蛇。”李慶成道:“我馬上就得去江州母舅家了,一定要把汀州穩住,我可不想走到半路又折回來。”

唐鴻道:“可你把全部人都留這兒了,誰跟着你?”

李慶成笑道:“不還有沒到的都騎衛麼?到時能俘就俘,抓來以後當親衛用,咱們一路走來,全在做沒本生意,不差這一趟了。”

李慶成下得城樓,已是過午時分,朝唐鴻要了匹馬,與張慕共乘一騎,沿着城牆緩緩行走,又在西大街買了些吃食,最後於將汀城分爲東西兩城的河道前停了下來。

春光明媚,煦日和暖,河水還未解凍,李慶成與張慕並肩坐了下來,在橋下分吃數個油紙包裝着的小菜,說不出的舒坦。

李慶成:“張慕成,你嚐點這個。”說着引了他的筷子去挾菜。

張慕:“酒也給我喝一點。”

李慶成忍不住莞爾:“你聞到了?”

張慕嗯了聲。

李慶成邊咀嚼邊盯着張慕看,看他英俊的面容與側臉上的燙痕,平日總不好直直地看,現在張慕瞧不見,於是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看個夠了,只覺張慕就算破了相,也是別有一種俊朗感覺,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張慕雙脣鋒重卻不薄,猶如石雕線般轉折生硬,鼻樑高挺漂亮,膚色略深恰到好處,李慶成忽起一念,把□放進菜裡,給他吃點會怎麼樣?

李慶成給張慕斟了酒,拉過他的手把自己攬着,背倚張慕胸膛,二人靠在橋下,李慶成懶懶道:“張慕成。”

張慕喝了口酒,抱着李慶成的手臂輕輕緊了緊,意思是聽到了。

李慶成:“張慕成,你想明白了嗎。”

張慕成:“想明白什麼?”

李慶成不答,張慕忽地記起那天馬車上說的話。

李慶成:“鐘山九響,天子入城了,春暖花開,楓水也快解凍了,你還沒想明白?”

張慕說:“快了,再等等。”

四周一片寧靜,連最微小的風聲也離他們而去,彷彿世間只有這小小的橋下狹隘的空間,與面前的茫茫冰河。

“聽。”張慕忽然輕輕地說。

李慶成閉目靜聽,有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彷彿在彼此內心同時破開了什麼。

“什麼聲音?”

張慕的手指抹住了李慶成的脣,李慶成不再說話,過了很久很久,又是輕輕的一聲。

“噼啪。”這次聲音更清晰了些。

李慶成驚訝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瞳孔中映出楓河冰面上,千萬道裂紋滿布冰面,冬季河面冰層的碎紋一望無際,朝上游閃電般飛速掠去,短短一息之間,砰然巨響。

楓河解凍!

那一刻千萬碎冰猶如醞釀了整個冬季後,最絢爛的冰花在面前綻放,冷冽的河水於冰縫中噴出一尺高的水浪,嘩啦一聲十里冰層垮塌,滔滔楓河恢復了生機,卷着叮噹碰撞的冰塊朝下游飛速淌去。

從斷坷山頂而來的亙古冰河在匈奴人的領地上發源,萬里楓水繞楓山一路東來,於它的盡頭匯入寒江。

“楓水化凍——冬去春來——”

孩童的聲音歡笑着於頭頂汀州橋上響起。

“我傾慕你,慶成。”張慕低聲道。

李慶成輕輕地說:“你終於想明白了,我也傾慕你,慕哥。”

張慕臉頰現出一抹難言的微紅,片刻後,感覺到冰涼的脣貼在自己的脣上。

張慕猛地起身,推開李慶成,轉身就跑。

李慶成:“喂,給我站住!你什麼意思!”

張慕目不能辨物,倉皇起身沒頭沒腦地飛奔,先是在樹上一撞,繼而踉蹌爬起,轉身跑上河堤。

李慶成險些笑得摔進河裡去。

“你去哪裡!別跑!”李慶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張慕沿路撞上好幾個人,卻不住腳地亂跑,片刻後撮指吹響,海東青展翅而來,撲剌剌在高處打了個旋。

海東青帶路,張慕側耳辨認翅膀聲音,沿大街一路跑去,竟是連李慶成也不管了。

“你……”李慶成吼道:“給我站住!”

李慶成摸懷中竹哨,卻發現忘帶了出來,只得遠遠追在張慕身後,見張慕喘着氣跑回府內。

李慶成:“?”

張慕一頭扎進府,氣喘吁吁地在院子裡站了片刻,李慶成莫名其妙,走過長廊卻尋不見人。

李慶成吹響鷹哨,海東青從西院飛來,李慶成便朝院子走,繞了半天,看到張慕滿臉通紅,站在假山後,對着牆。

李慶成:“……”

張慕:“……”

張慕頭也不回,面朝牆壁氣喘吁吁,微微發抖。

李慶成側頭打量了他一會,說:“你……沒事吧?”

張慕擺了擺手,李慶成去牽,張慕的手馬上又縮了回去。

李慶成徹底無話可說,轉身進了房,東摸摸西摸摸,打開張慕的盒子看了一眼,準備找出玉璜,把同心結掛上。

大盒子裡有個裝玉璜的小匣子,匣子裡還有一張折得豆腐塊般平整的紙。

李慶成大搖大擺地打開一看,紙上寥寥幾行字:

我也傾慕你,慶成,可是慕哥不會說話,怕你生氣。

我也……

“慕哥?”李慶成道。

李慶成躺在張慕的牀上,大聲讀道:“我也傾慕你,慶成!可是慕哥不會說話……”

張慕:“……”

張慕一陣風般衝進來,抓着那張紙一扯,扯成兩半,把半張紙緊張地朝懷裡塞。李慶成道:“大膽!”

張慕一個哆嗦,又單膝跪下。

李慶成只覺得十分好笑。

是時落日熔金,一室璀璨,黃昏時分的光線從半敞着的房門外灑入,將張慕與李慶成的頎長的身影斜斜投在地上。

一影坐,一影跪,君臣的影子涇渭分明卻又同成一體。

許久後,李慶成的影子稍稍躬下身去,張慕虔誠地擡起頭,二人的脣輕輕觸在一處。

“坐。”李慶成道,旋即小心地伸手去解張慕的侍衛服。

張慕不安地坐着,微微喘息,並不住顫抖。

奪命箋秋獵折翻海戟馴狼人滿堂春折梅手宮牆角有雷慎入天子鍾馴狼人木芙蓉鷹衛軍相思酒徵兵詔蝴蝶痕狂草書通緝信熬鷹架皮影戲破月弓終·碰碑奪命箋澄銀牌琉璃樽迷離局逐日箭黃錦封無名刀黑甲軍白玉璜黃銅魚鷹巢嶺浮生夢烏梅核鷹巢嶺孫尚書破城車浮生夢浮生夢逐日箭黃銅魚鷹巢嶺55 李承青終·碰碑夜雨燈琅琊城奪命箋生辰紙斷腸酒黃錦封折梅手無名刀通緝信十七策澄銀牌琅琊城凍紅綾皮影戲孫尚書無名刀奪命箋燎原火白玉璜河間城良宵膏琅琊城黑河戰宮牆角有雷慎入澄銀牌迷離局生辰紙斷生崖斷生崖木芙蓉黑甲軍眉山道狂草書破城車君王怒西川令元宵宴皮影戲議和策良宵膏屠城徵兵詔破月弓斷腸酒滿堂春海東青屠城宮牆角有雷慎入孫尚書御林軍十七策破城車篡位令白玉璜燎原火鷹衛軍良宵膏
奪命箋秋獵折翻海戟馴狼人滿堂春折梅手宮牆角有雷慎入天子鍾馴狼人木芙蓉鷹衛軍相思酒徵兵詔蝴蝶痕狂草書通緝信熬鷹架皮影戲破月弓終·碰碑奪命箋澄銀牌琉璃樽迷離局逐日箭黃錦封無名刀黑甲軍白玉璜黃銅魚鷹巢嶺浮生夢烏梅核鷹巢嶺孫尚書破城車浮生夢浮生夢逐日箭黃銅魚鷹巢嶺55 李承青終·碰碑夜雨燈琅琊城奪命箋生辰紙斷腸酒黃錦封折梅手無名刀通緝信十七策澄銀牌琅琊城凍紅綾皮影戲孫尚書無名刀奪命箋燎原火白玉璜河間城良宵膏琅琊城黑河戰宮牆角有雷慎入澄銀牌迷離局生辰紙斷生崖斷生崖木芙蓉黑甲軍眉山道狂草書破城車君王怒西川令元宵宴皮影戲議和策良宵膏屠城徵兵詔破月弓斷腸酒滿堂春海東青屠城宮牆角有雷慎入孫尚書御林軍十七策破城車篡位令白玉璜燎原火鷹衛軍良宵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