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

逼宮

其實還有許多我無論如何甚至拔光所有頭髮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比如說,那晚我明明聽到的是東瀛太子怎麼信裡卻成了二皇子?

什麼是假什麼是真?

信還是人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日子始終要過,時間不可能停下來等我把這些問題想明白。走一步算一步是現在最適合我的人生態度。

五月下旬得消息。百里已勸服騎督將軍黃茂生。命其暗中守於獵場外,聽候調令。

五月末,宋祁千暗中調遣三十萬精兵,埋伏在皇城外,以防外敵東瀛。

六月初,天子狩獵。百里偷偷交予我兵符,微訝,見其眼色忙收於袖中,翻身上馬。

我是正三品近衛都督。所以無論何時都應陪伴在皇上身側。

煌瀹美人身着金龍戰袍,蛟龍身子穩坐棗紅烈馬。我則對狩獵興趣缺缺。爲了能跟在美人身邊,我可是用了整整一個月訓練馬術。害得本人大腿內側最嬌嫩的地方几乎被磨光了一層皮。那滋味,真是……痛啊!

看着煌瀹性感完美的側面,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能這麼近的觀賞到美人不同於以往的另一面,別說是大腿內側,就算是全身的皮都被磨光了,我也覺得值!

號角齊響,鑼鼓震天。各式各樣男人的怪叫此起彼伏。

煌瀹輕揚馬蹄絕塵而去,我夾緊馬腹,緊隨其後。

不得不承認,好馬配英雄。像我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馬再好,我也註定成不了英雄。同理可證,我還是……跟丟了今天的重要目標……

時過正午,烈日當頭。

我焦急得牽着馬頭四下打轉。身上的白色戰袍又重,汗水早已溼透了中衣。拼命的告誡自己冷靜,卻還是不爭氣的急紅了眼眶。

突然遠處有箭羽劃破空氣的聲響,緊接着傳來鹿的哀鳴。我緩了口氣,朝着聲源地策馬奔去。

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煌瀹那金色的戰袍。我下馬,低下身子伏在高草裡慢慢潛過去。美人正毫無警覺地檢查獵物,我目光遊移,猛地發現離自己只有兩丈開外的地方,一個打扮成太監模樣的人搭起了箭弓。

飛快的捂住嘴巴,我才避免自己失聲尖叫。對方過於專致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心跳得像擂鼓一樣,我腦子裡電光火石飛速運轉。

要我衝出去擋箭,那時怎樣也不可能的。第一我怕死,這麼近的距離要是真擋了不死也半條命沒了,第二我還不一定有夠快的速度擋得到,別我衝出去了,箭也發出去了,那我不是白衝啊。但你要我什麼都不做,乖乖看着煌瀹中箭,那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兒,我暗中摸索出一塊較大的石頭,忽得站起來,舉過頭頂,衝着那人大吼一聲。

對方明顯被我嚇到了,驚愕的轉頭看我,連箭也忘了發。

這一刻我真真正正的意識到人在危急時刻所能發揮出來的潛力是無限的。

出乎我意料的超大巨石,居然被我準確無誤地砸中了那個僞太監的腦袋。其實我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嚇嚇他,順便轉移他的注意力然後大喊救命的。結果我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太好呢,還是他今天惹了老天爺的痛腳,反正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滿頭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更別說那還來不及發出去的箭了。

過大的動作警醒的煌瀹身邊的二十多個近衛,四周一片躁動。我喘了口氣,威嚴喝止,效果卻不大。

遠處趕來一隊禁衛軍,領頭的正是右丞相班奉天。

我冷笑,心想狐狸終於出洞了。

班奉天似乎有些驚訝於還能看到毫髮無傷的煌瀹,但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隨即就冷靜了下來。向身邊的人做了個‘殺’的手勢。

哼!我又豈會什麼都不做,任他胡來?

一個箭步擋到他們面前,我左手掏出兵符怒喝道:“兵符在此,誰敢放肆?!”

果然,無一人敢輕舉妄動。我心裡那叫一個爽啊!誰不知道在古時候,軍令大於皇命,只要有兵符在手,我還怕制服不了這羣宵小?

班奉天的臉瞬間變成死灰,他顫抖的食指指向禁衛軍統領趙春,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我也正覺得一肚子困惑,身邊的煌瀹突然開口道:“班奉天,你可知罪?”

我如斛灌頂,轉瞬間恍然大悟。

看我一臉呆相,煌瀹狡黠一笑,說:“就你們那些小動作,瞞得了老頭子,朕又怎會不清楚?”

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害我辛苦了那麼長時間,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惡魔!他簡直就是個惡魔!!

煌瀹眼中柔情蜜意,笑容越發天真燦爛,看來他此刻心情極好,而我則忿恨得臉色發青,牙齒咯咯打架。他很是無辜的膩在我耳邊道:“要是不這樣,朕又怎麼知道,寒愛卿對朕的心意呢?”

…………請無視我吧,你們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幻覺……

“報———————”就在我們在這邊卿卿我我的時候,一騎由遠到近高舉騎督令旗:“啓稟皇上,左丞相騎督軍十五萬皆爲黃將軍控制。賈赫已被就地正法。”煌瀹聽完,殘忍的勾起嘴角看向班奉天。對方早已跪在地上,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報———————”這回是宋祁千的人:“啓稟皇上,北城門生擒東瀛兵士八餘萬,只是……”

煌瀹皺眉:“但說無妨。”

“只是雖抓住了敵方將領藤原一郎,卻未擒獲主謀二皇子。”

煌瀹點頭,淡淡道:“罷了,就讓他走好了。告訴宋祁千,撤軍。不用再追了。”

“是。”那人領命下去。

二皇子?真的不是太子?怎麼可能,難道將死的人還要說謊?

我頭腦一片混亂,轉動的思維因爲一陣又一陣清晰的痛感而越來越模糊。

右手似乎被扭到了。剛剛倒沒覺得怎樣。現在事情一完,神經一放鬆,竟痛得我差點暈過去。冷汗連連,還要硬撐着看煌瀹善後。我都要被自己的敬業精神感動了。

大概是見我面色難看得可怕,一個近衛小心翼翼的問我:“寒大人,您……沒事吧?”

我勉強牽了牽嘴角,對方臉色僵了僵。這不能怪我,你要痛成這樣你笑起來肯定比我還醜。

擡起右手,不,現在是右蹄子:“呵呵,好像是腫了哦……”

“……”

最後我不負衆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失去意識前最後的畫面,是煌瀹美人帶着盛怒冷若冰霜的臉,以及他幾近瘋狂的叫喊太醫的怒吼。

幸福得閉上眼,心想能看見美人在衆人面前爲我失控的樣子,這一暈,值了!

關於有人問的長川的問題……大人阿,您問的問題也忒尖銳了!正中紅心阿!我啊不用混了……不過,看到這裡是不是有點混亂了呢?二皇子,太子,二皇子,太子~~~~~~~~~~~碎碎念中。呵呵,你們去想吧,我不說,我賣關子~~~~~~~~~~~~~~~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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