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離別

昏昏沉沉間身邊似乎總有人在,偶爾可以隱約的聽到談話聲,什麼‘傷寒啊’‘刀傷’之類的,然後就有人掰開我的嘴往裡面倒湯藥一類奇苦的東西。恍惚間也有醒過來的時候,眼睛不能完全睜開,隙一條縫,看見牀邊的人影,或坐,或站,或走動。對方會輕聲呼喚我或是撫摸我的額頭臉頰,手的溫度也時暖時涼,分不清楚。

我用漿糊一樣的腦子迷迷糊糊的想,是落月,是顓頊,還是……長川?

等到我終於能夠睜開雙眼晴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四天的晚上,地點好像是兵用的營帳,守在牀邊的人是落月。

見我醒了,落月原本就紅腫的雙眼又落下淚來。

我說:“傻丫頭,你哭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落月邊哭邊氣的掐我手心:“你還有臉說?!本來之前就傷了風寒還替別人擋刀,你當你誰啊!你知不知道你都在鬼門關轉了幾圈了?!”

原來最早的身體不適是因爲得了風寒啊,怪不得把落月給氣壞了,竟連敬稱都省了。

我傻乎乎的陪着笑臉,討好地說:“行了,行了,你瞧我這不是沒事嗎?”

落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抹乾淨眼淚扶我起來吃藥。

看見那濃黑的藥汁,我頓時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落月氣道:“別皺臉!沒用的,給我全部喝掉!”

……

喝完藥,我剛想躺下,就聽見營帳外傳來細微的打鬥聲。

我狐疑的看相落月,她也正好不解的看着我。

躊躇了一會兒,我還是重新坐了起來,吩咐落月給我披上外衣,讓她扶我出去看看。

走到帳外,一眼便看到不遠處三個人正纏鬥在一塊兒,打得不分你我,如火如荼。

眯着眼觀察了好一會兒,我才分清楚其中兩個是顓頊和長川。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鋒芒的長川,武功高強的令我吃驚。他們倆個合力攻打一個,招招很辣,直逼對方要害,不過來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下還能猶有餘力,頻頻向我這兒張望……等等!這人是——————!

我猛然反應過來,急吼道:“快住手!不是外人————————!”

三個人均是一愣,隨即瞬間分了開來。

來人遮在臉上的面紗被緩緩取了下來。

我倒抽一口涼氣,天!這畫面簡直就是在挑戰我審美的極限啊~~~~~~~~~~~~~~~~~~~~!!!

三個人,一個妖麗,一個邪媚,一個清濯。

長川妖麗,顓頊清濯,那麼剩下一個邪媚的自然就是我家的煌瀹美人了。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落月低下頭,扶着我的手抖了抖。顓頊跪了下來,面色變了幾變。長川還算冷靜,不過也白了一張俊臉。

煌瀹旁若無人,美目貪婪的盯着我上下打轉,半晌粲笑出來,笑意直達眼底,天真仿若孩童,他疾身飛掠過來,疊疊聲的喚着我的名:“影——影——影————!”

我被他的熱情一時弄得難以招架,有些後悔把名字告訴他,可心裡仍是甜軟到了深處。張開手臂疾步迎上,沒走多少就被他一把揉進懷裡,抱起轉了好幾個圈兒,身子都軟了一半兒。

美人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裡,鼻息急促的噴在我的耳垂上,禁慾已久的身子轉眼便熱了起來。

我紅着臉推他,美人不放,聲音暗啞的膩在耳邊:“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感覺到他下半身的熾熱,我耳根都燙了起來,放鬆着僵硬的身體,任他抱着。

煌瀹的臉廝磨着我的肩膀,傷口不斷被觸碰,痛得我忍不住□□出來,他這才感覺不對,稍稍放開我一點,等到看見我肩上的傷口,美人整個臉陰沉了下來,陰鶩的瞪着聞訊趕來跪在地上的趙春等人,趙春邊嗑頭邊說:“臣沒保護好寒大人!臣罪該萬死!”

煌瀹冷笑,剛想說什麼,就被我急急拉着袖子,硬是扯進了營帳。

美人滿臉不甘的看着我,再看到我的傷時,不甘又成了惶恐和憐惜。

他撫摸着已經結痂的地方,心疼地問我:“……還痛嗎?”

我‘呵呵’笑着,連連點頭,忙又說:“痛!當然痛咯!不過看到你啊……呵呵,就不痛了。”

他臉紅,強硬的轉開頭,悶悶道:“就知道貧嘴!當初我不讓你來你偏要來!活該挨這麼一刀!”

我吐吐舌頭,嬉笑着涎上臉,親了親他眉心,哄他:“不氣~不氣啦~~小傷而已,死不了人的啦~~~~”

他猛地回頭捏住我的臉,還用力搖晃着,惡狠狠的說:“死?!你要敢死就試試看!我毀了整個閻王殿也要把你給揪出來!”

“嘶嘶嘶(是是是)……”我揮着爪子想把他的手給扒拉下來。

“哼!”美人撒了手,指着自己的嘴:“這裡也要親!”

……

結果在親的時候,不知是誰先伸出的舌頭,誰先糾纏上了誰,誰誰移到了牀邊,誰誰誰把誰誰壓到了牀上,誰誰又幫誰誰誰脫了衣服,然後兩人就赤條條的滾進了被子裡,我上你,你上我,你上完我,我又上你………

多少來回我數不清了,反正到最後兩人都累倒了,不過總體來說應該是美人更累,畢竟人家是一路趕過來歇也沒歇就和我上牀的,所以四更我醒過來時,我的親親還在酣睡着。

給了對方一個甜蜜的早安吻,我輕手輕腳起來穿衣服,間或間扯到肩上的傷口,齜牙咧嘴的硬憋着沒讓自己喊出聲來。

營帳外頭,顓頊早已等候多時。

我在他身邊淡淡的問道:“如何?”

顓頊說:“趙將軍已在下龍碼頭安排好了伏兵,而長川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應該兩個時辰後便能到那兒。”

我點頭:“落月呢?”

“我點了她的睡穴。”

拍拍他的肩膀,我轉身去馬廄,顓頊跟上,不贊同道:“大人還是不要去的好。”

我笑笑,翻身上馬從他身邊越過,說:“待會兒皇上醒了,你就同他說清楚。我要是兩個時辰內還不回來,你們就來找我。”說完,我一夾馬肚,飛奔了出去。

行到半路,我越想越覺得蹊蹺,無意間想起長川曾對我說過:“夔州的上龍碼頭,在那裡有直抵東瀛的客船。”“如果趕在九月前回去,大概還能遇上京都最盛大的祭典。”他當時說這話的表情的確帶着嚮往,摻不得半分的假。

我慢慢停下了馬蹄,笑意浮上了面容。

調轉馬頭,我向另一邊飛奔而去。

夔州有兩個碼頭,一個上龍,一個下龍。上龍熱鬧非凡,下龍冷清荒僻。

我一直以爲長川會挑下龍,其實不然。

這個一輩子都在利用別人的男人也許從頭至尾只對我說過這麼一句真話。

趕到上龍,天已大亮,碼頭上匯聚了不少人,搬運貨物,搭載乘客,船工大聲吆喝着,催促手下的人動作快點。遠遠的我就看見長川被幾個身着武士服的人簇擁着準備上船,我怕直接衝進去傷着人,顧不得危不危險急匆匆下了馬,追了上去。

長川身邊的人很顯然注意到了我,有好幾個打算迎上來。

我心頭一緊,暗罵自己粗心,漸漸向後退去尋找出路。

長川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落入我耳裡,他用日語吩咐:“退下,誰也不許傷害他。”

幾個人雖不瞭解也不甘心,但還是乖乖退了下去。

長川隔着幾人,慢慢走向我,最終在距離我一米處停下,深深看着我的眼睛,臉上笑容清淡:“寒大人怎麼不再多睡會兒?昨夜想必很累吧,傷口不妨礙嗎?”

我表情變了幾變,最後苦笑說:“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到底要我回答哪一個?”說着,我低下頭,過了會兒復又擡起。

“爲什麼?”我問:“爲什麼不殺了我,你有很多此機會不是嗎?”

長川笑,將海風吹散的髮絲隴到耳後,目光望向海平線,輕柔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我就對自己說過,要是能殺了你從此以後就對你斷念,可惜你沒死。第二次……眼看刀子就要碰到你了結果心軟的卻是我自己。”說着,目光轉向我帶着無奈和傷痛:“最後一次,當你擋在我面前肩上捱了一刀,渾身都是血,我終於想明白了,我這輩子都狠不下心殺你……”

“影……”長川自嘲的笑笑:“他是這麼叫你的對不對?”

我沉默,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真的,我很想帶你一起去看看京都的祭典。到時候會有最美的花吹雪,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他微笑,目光移到了另一邊的堤岸,笑容慢慢沉了下去:“不過,看來現在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我回頭,順着他的視線,看見了站在堤岸上的煌瀹。

美人衣衫不整,形容狼狽,眼神像火一樣,焦急地望着這邊。他身後幾百個弓箭手,已擺好了架勢,矛頭直指長川。

長川收回視線,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最後又看向我,說:“我叫櫻冢護昴流,影你可千萬要記得啊。”說完,淡淡瞥了一眼煌瀹,轉身登上客船。

我知道煌瀹不敢輕舉妄動,因爲對方一個手下的手裡劍始終瞄準着我的咽喉,說不上幸與不幸,小小一個我竟成了兩方人馬的王牌。

升錨,起帆。我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妖麗如蝴蝶一般的男人,站在甲板上,負手而立衣袂翩翩,直到再也看不真切表情。

回過神來時我已被煌瀹緊緊擁抱在懷裡,無言的嘆了口氣,我輕輕闔上了眼瞼。

輒彘帝七年一月初,寒潭澈拜相,時年二十,也是堊疋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宰相,一時市井傳聞不斷。

輒彘帝八年四月初五,東瀛天皇駕崩,其太子櫻冢護昴流繼位,三月間便肅清朝中叛黨,集中政權。

輒彘帝九年十月初二十四,東瀛與堊疋和親,輒頤王爺煌珏迎娶東瀛公主櫻冢護星都。

輒彘帝九年十一月初,輒彘帝煌瀹屏退一半以上後宮,只留蕭淑、珍淑、蓉淑三妃,徳淑妃班瞿絲被賜鴆酒,死於永樂宮。

輒彘帝十年九月初九,寒相壽辰,輒彘帝大赦天下,舉國同慶,煙火滿天。兩人對席,無第三人在場,引得滿朝震動。

輒彘帝十一年六月初十七,韻蓮公主煌臻遠嫁東瀛,東瀛天皇封其夫人。

輒彘帝十二年三月初十二,堊疋盛世,百姓感寒相其恩德,捐萬民匾,上書‘爾乃天下百姓之人也’。

至此,我來到這世界十年,如今着身子的年齡也只不過二十五歲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卷到這裡結束了,我最近身體不好所以沒寫,而且電腦又壞了所以拖了幾天,下一卷就比較少,應該吧……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大致框架我已經想好了,只差動筆寫了。呵呵~~~~~~~~~~~~

第一卷還有三個番外,生活小花絮之類的,大家看着開心就好哈~~~~~~~~~~~~

至於長川的真名……如果看過東京巴比倫的大人們應該很清楚地說,這個純屬個人惡搞……啊,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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