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有人說,人生不可能比電視劇還離譜,但是事實上,生活中每天上演的事件,都比電視劇上狗血很多。
當蘇夏和傅銘回到傅銘家的時候,空空蕩蕩的,還是他們走的時候的模樣,晚上蘇夏跟傅銘約好了出來玩,雖然累得不行了,蘇夏想着夜景應該比白天的更好看,這裡雖然離海邊不遠,蘇夏還是沒有感受到海風的味道,只是在湖邊站久了,才覺得潮溼氣在空氣中彌散的那樣稠密。
蘇夏喜歡這邊的景色,卻不喜歡忙忙碌碌的人們,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一輩子活在這個城市裡,沒有出去看過,也沒有到處走走,每天都忙碌在瑣碎的小事裡,爲了生活奔波,錯過了眼前的風景。如果他們走出去,看看周圍的風景,他們會覺得自己生活的城市有多幸福,如果他們回去再繼續生活,心態也會和以前不一樣的。每天也不用跟現在一樣愁,出去的時候都是開開心心的,會駐足欣賞他們周圍的風景,由衷的讚歎一句“還是家鄉的風景好”,然後會心的離開。
“想什麼呢?要不要幫一把,要不要做點菜勒?”傅銘看蘇夏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抓着她的小熊一直不放,怕她想多了。“把那隻笨熊收起來吧,不然待會被看到了,又覺得你是小孩子了。”
“我做的不好吃怎麼辦?”蘇夏撓了撓頭,“又不是我自己吃,你們都要吃的,他們也工作一天了,我要做的不好吃,那不就得餓肚子了嗎?”蘇夏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爲了避免再犯錯誤,還是做的少一點比較好。
“好吧,那你就幫我洗菜吧,不然待會家裡人回來了,沒有做好飯,那就得餓肚子了。”蘇夏把自己的小熊藏到行李箱裡,其實傅銘家裡不算很大,客廳看起來佔得空間比較多,廚房站一個人還好,多了就會顯得特別擁擠。
“好吧好吧,可是廚房小的能裝下我們兩個人嗎?會不會特別擁擠呢?”蘇夏真懷疑自己進到廚房就不能動彈了。
“你當你是個胖子嗎?進來吧,我先炒個菜,你把剩下的洗了。”傅銘說着,已經開始熗鍋了,蘇夏跑到一邊去,怕把自己的衣服給弄髒了。
“怕什麼呢,有這麼一段距離,不會弄到你身上的。”傅銘看她一個勁的躲,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還有每次吃飯的時候都只吃一點點,而且老是讓別人幫她盛飯,傅銘都聽他媽媽說好幾次了,只是怕蘇夏傷心,所以纔沒有告訴她。
“沒事,就是怕被燙了。”蘇夏聽他這麼說,這才站在那裡放心的洗菜了,她沒有見過直接將菜扔進鍋裡,連切都不切的做法,現在算是見識到了,應該是南北方文化不一樣,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都是把菜切成段的,蘇夏記得很清楚,每次媽媽炒雞蛋的時候,妹妹總是不喜歡吃,後來蘇夏把雞蛋炒的很碎,也很方便她嚼,那次她吃完了整整一盤的雞蛋,蘇夏當時心裡特別開心。
等他們家裡人回來之後,蘇夏呆呆地端出飯來,衝着他媽媽笑,可是卻沒有見到迴應,蘇夏心裡涼涼的,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低着頭,也不說話,這頓飯吃的,蘇夏很沒有胃口,只能挑自己面前的吃,也沒敢吃別的菜。
等傅銘把她帶出去之後,蘇夏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哪裡有做的讓別人不滿意了,蘇夏特別煩,怎麼就跟塊石頭一樣呢,不管自己怎麼努力,他的爸爸媽媽都表現出一副冷淡的樣子。
“我想回家了。”蘇夏跟傅銘小聲的嘀咕着,一方面不想離開他,另一方面,自己確實是感覺不好受,萬一自己到時候再被說一頓,豈不是很丟面子的事情,想到這裡,蘇夏給傅銘大聲的說了句她要回家。
“怎麼了?爲啥要回家啊?”傅銘看她又在胡思亂想了,讓她抓緊看看,每天都會有一些大媽來這邊跳廣場舞,蘇夏心裡可是真心接受不了,鍛鍊身體可以,一些老來俏蘇夏真是看不習慣,就像某個明星已經五十多歲了,卻整天把自己打扮的和一個小姑娘一樣,典型的裝嫩,蘇夏很不習慣。
“我以後可不要和她們一樣,我比較年輕,我也不愛這樣出風頭。”蘇夏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腳,對於那些大媽的行爲,蘇夏不理解,也不喜歡。
“人家是鍛鍊身體,不是爲了出風頭。”傅銘跟她解釋,要她虛心的接受,蘇夏纔沒有那麼聽話,她覺得人的心理都特別複雜,每個人都希望別人關注自己好的一面,站在一個廣場上,誰不希望自己跳舞被別人注意呢?蘇夏可不覺得那僅僅是鍛鍊身體。
“好了,我知道了。”蘇夏解釋道,不想因爲這個問題讓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分歧
,蘇夏本來在他家這幾天就感覺不是很好,因爲他家裡人還有傅銘的原因,蘇夏覺得特別的冷淡,不像是要歡迎她的樣子。
這邊風景雖然獨特,但也消除不了蘇夏心裡的顧慮,沒有歸屬感,不踏實,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熱情獨特,蘇夏真想哭出來,釋放一下自己的情緒,壓在心裡真的很難受,也不能跟傅銘說,不知道怎麼排解自己心裡的壓抑,難受極了。
在玩的期間,蘇夏一直想找機會和傅銘說說話,可是她永遠追隨不到他的腳步,他的關心點並不在自己身上,蘇夏心裡清楚,自己不是吸引他的那一種人,自己安靜的時候他不懂,自己高興的時候他也不懂,既然如此,老天爲什麼又要讓他們相遇,相遇了,爲什麼又不能互相瞭解對方?爲什麼爲什麼?蘇夏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問自己,這樣的狀態蘇夏特別的難受,獨在異鄉的孤獨,親近的人卻總時時刻刻的似有若如的遠離自己,蘇夏哪裡做錯了嗎?
正當蘇夏在心裡掙扎的時候,傅銘在此時接了個電話,說家裡人讓他們回去,不知道要做什麼。傅銘只是很神秘的說話,蘇夏的心裡卻很不踏實,這是什麼滋味?明明都知道他爸爸媽媽要測試點什麼,蘇夏卻總是希望傅銘能告訴她,可是他沒有,什麼都沒說,不管蘇夏怎麼問他,他都只說回家就知道了。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我跟個傻子一樣當他們問我之後,我不知道你爸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中間搗亂。你不知道爲我想,那就是沒有爲我們的未來想,你讓他們討厭我,那就代表我們沒有希望,你不懂嗎?”這是蘇夏後來的話,他知道傅銘是故意的,氣自己太得意嗎?蘇夏只是冷笑,這難道就是自己所希望的愛情?一個只有謊言的愛情?
當蘇夏和傅銘回到他們家的時候,他的爸爸媽媽都坐在那裡,加上週圍很安靜,蘇夏的心又開始忐忑起來,好像是在等待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
傅銘先過去叫了他爸爸媽媽,蘇夏被他叫過去,說是吃什麼飯,可是她剛剛纔吃了晚飯,到後來蘇夏纔想明白,鴻門宴也不過如此,表面上是請你吃一次飯,實際上,討論一下你的家庭背景,給你樹一個永遠達不到的目標,讓你退而止步。蘇夏聽完他們家人說過的那些話之後,只覺得他們在那裡做夢,自己雖然年紀小,但還是懂得公務員有一個特別火的崗位,並不是自己想考就能考的上的,明明知道已經有一萬個人在爭一個崗位,傻子都知道自己該止步,自己沒有那麼優秀,要蘇夏去做,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那個晚上,蘇夏一夜沒有睡好,現在才大幾,開學以後才大二,這麼快就要承受工作的壓力,蘇夏有點受不了,在學業上更不用說了,自己現在考試都比傅銘考的高,他們家裡人心裡清楚的很,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兒子學習上不如蘇夏,還一味的要求蘇夏不要讓他分心,那是蘇夏的錯嗎?這一夜,對蘇夏來說是煎熬,她希望自己明天就能走,更想到自己現在留個紙條就走,這裡已經不適合她待着了,她自己已經有很清醒的認識,這對自己現在挑戰太大了,一個不歡迎自己的地方,再待下去有什麼用?
更令她氣憤的是,傅銘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自己做什麼事,他爸爸媽媽說什麼都和他無關緊要,都是蘇夏一個人的責任,這讓蘇夏心裡更難受。第一次來南方,就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自己的男朋友,當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那邊當一個看客,對,就是這個詞,當時魯迅寫那些冷血的看客的時候,蘇夏對那些人的無知與冷漠都沒法理解,而現在,蘇夏真的是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看客。至少在蘇夏心裡,他的行爲她不能接受,就像現在一樣,蘇夏的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裡流了出來,而他呢,傅銘,正在屋裡面睡大覺。蘇夏走過去,他連點意識都沒有,估計正做夢做的香呢吧。
蘇夏給他寫了很多紙條,寫了很多話,不過到最後,她才知道那些話他拿給他爸媽看了,後知後覺的蘇夏氣得不行了,都有想把他狠狠打一頓的衝動,他傅銘傻?傻也不會傻到現在這樣的程度?蘇夏受不了了。
這是個騙局嗎?到底誰在這中間是個傻子,那晚蘇夏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跟傅銘說她要回家,傅銘聽了,只是默默地給他家裡人打了個電話,不到中午,他媽媽就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說爲什麼要走,蘇夏覺得莫名其妙,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難不成自己一直在這裡當一個傻子嗎?蘇夏真懷疑他們的所謂的“真誠”,所謂的“老實人”。一切都是假的,蘇夏打定主意了,再在
這裡耗着,也無濟於事,別人對她的兒子沒有任何看法,在家裡待着就待着了,可是看到蘇夏的時候,百般的挑剔已經讓她受不了了,還要再給她來虛僞的一套,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寧願自己走,傅銘的態度已經讓她很痛苦了,再加上現在這樣,又多了幾個人在中間摻和,沒法呆了。
傅銘給蘇夏的唯一解釋,是自己也很矛盾,自己也很痛苦,夾在中間,不好受,讓蘇夏體諒他。
該怎麼體諒他?蘇夏在心裡掙扎了一千遍一萬遍?除了不在一起之外,貌似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難不成是蘇夏醫好了他的舊傷,卻給自己帶來了心傷?
最後蘇夏和他商量的結果是,傅銘把蘇夏送回家,他自己再回來。在臨走之前,他媽媽請了好多親戚,臨走之後的一句話都是要告訴他,記得回來幫忙。蘇夏心裡很難受,彷彿他們都怕自己要搶走他一樣,蘇夏都快成了衆矢之的了。
臨走之前,蘇夏和傅銘還在冷戰,蘇夏不想讓他受家裡人影響太多,可是傅銘卻覺得蘇夏有點自私了,不爲他考慮。
愛情和親情都是無法選擇的,當兩者出現衝突的時候,你會選什麼?他又會選什麼?局外人會說,親人怎麼能拋棄呢?找老婆都還有很多選擇,爲什麼非得一個人?如果你選擇親情,你會得到他們的贊同,卻狠狠的傷了另一個人的心。當你選擇了愛情,你會傷了你周圍人的心。你會怎麼做呢?
蘇夏想過這個問題,她是一個爲了愛情奮不顧身的一個人,只要他在身邊,就算是吃苦,也是心甘情願,就怕他給不了安全感,天天讓她患得患失,在車站的時候,蘇夏買了包子給他吃,他以爲她只是買給自己的,今天他才發現她現在對自己有多好,或許是因爲患得患失的緣故吧?那這種感情是真的嗎?
蘇夏肯定不知道傅銘怎麼在想她,愛情容易,生活不容易,在沒有見過他父母之前,他們的愛情,都是美好的回憶,s城他們走過的那些地方,那裡的一草一木,一點一滴的記憶,都深深的刻在了蘇夏的腦海裡,她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麼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裡,像陳年累月滴穿的石頭一樣,都深深的留在蘇夏的心裡,這種感受傅銘是不會知道的,可能他這樣的人,在乎的永遠都不是對方的感受,而是自己在大家心裡的地位,形象。註定,他和蘇夏的命運是坎坷的。
都說愛情是雙方的,當遇到困難的時候,就不是先撤離的那一方永遠都是贏家,因爲沒必要看到別人走,沒必要讓自己難過。
蘇夏是個笨蛋,永遠都是笨蛋。這是後來莫然對她說過的話,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慰她,不想讓她太難過了。
等傅銘把蘇夏送到家以後,在蘇夏家裡待了兩天,傅銘就要走,蘇夏很捨不得,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經歷過的人都會清楚,蘇夏的媽媽看得出來蘇夏不想讓他走,就讓蘇夏把傅銘送走。
傅銘家裡人給他買的飛機票,蘇夏只是在心裡默默地想,希望他起飛不了,希望天氣不好,機場不能起飛,蘇夏預測了種種可能,可是還是抵擋不住,當傅銘走進機場的那一刻,蘇夏的眼淚像漫天的雨散落在她的臉上,可能是老天爺可憐她,心疼她,不想讓她太難過,當蘇夏已經在回來的車上的時候,傅銘給她打電話說飛機飛不了了,因爲名字寫錯了。
蘇夏當時心裡特別激動,恨不得馬上跑回去見他,從公交車上下來後,蘇夏攔了一個出租車向機場奔去。
命運有時候特別愛和人開玩笑,當你越想見一個人的時候,他越不會出現,當你特別想挽留他的時候,可能他不會因爲你而停留。
蘇夏急急忙忙到機場尋找他的身影,卻接到電話說他家裡人給他買的火車票,他已經在火車站了。晴天霹靂一般,蘇夏在機場裡呆呆地站在那裡,沒有傷心,沒有難過,只是空歡喜一場。
等她到火車站,傅銘還沒走,在廣場上坐着,蘇夏遞給他剛剛買的漢堡,一天了,他都沒怎麼吃飯。
“什麼時候走?”蘇夏沒有看他,她怕聽到答案,很怕。
“晚上走,你要不要一起?”傅銘眼裡更多的是期望。
“你在玩我嗎?你讓我去哪裡,我好不容易纔擺脫那種萬人排擠的場面,你又讓我回去嗎?”蘇夏激動的手都有點抖。
“沒有,只是想讓你送我去下一站,到那一站還要做飛機,我對這裡不熟。”傅銘跟她解釋道。
蘇夏一時間沒辦法接受,自己也不熟,從上學開始她就基本上沒怎麼出過校門。算了,還是送他走,希望他良心發現自己爲了他做了多少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