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害怕一件事情的時候,就越可能會發生。
祖國的東南部,蘇夏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經濟確實比北方發達很多,人性化的服務也讓蘇夏感覺到很舒服。
當蘇夏下車的時候,呼吸着南方的新鮮空氣。比在上一站舒服多了,估計是氣溫的原因,蘇夏覺得這裡比較清爽,動車站的服務態度讓蘇夏心情好了很多。出站的時候,蘇夏緊張的好幾次都把票給弄反了,結果沒有出去,最後還是在服務員的引導下,纔出了站,這讓已經走在前面的傅銘覺得非常汗顏,“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蘇夏當然聽不到這些話,可是能感覺到周圍人的眼光,都跟利劍一樣刷刷刷的刺向她,蘇夏臉上燙的紅紅的一片,跟擦了胭脂一樣。當她走到傅銘身邊的時候,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要麼就挖一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想什麼呢?知道自己很笨了吧。”傅銘看她低着頭,不好意思的那樣子,很是可愛,也不打擊她了。
“沒想什麼啊,就是有點緊張,能不能先別回去呢,我還沒有準備好啊。”蘇夏兩隻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你說可以嗎?”傅銘反過來問她,要知道他的老爸還在外面等着他們呢。
蘇夏低着頭,站在那裡不願意走。傅銘看她有耍小性子了,在她旁邊陪她站了一會兒,自己起步要走,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蘇夏緊緊地拽着他的衣服,讓他想走都走不掉。
“怎麼了?做錯什麼事了?在這裡面壁思過呢?”他們站在出站口,蘇夏前面是一堵牆,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拽着傅銘的衣服一直不放。傅銘看出來她是緊張的不得了,纔開個玩笑安慰她一下。
“我害怕啊。”蘇夏委屈的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從小就害怕見到生人,每次都是跟在家裡人後面,別人問什麼話也不好意思回答,都是家裡人幫她圓過去。
“沒事的,別怕啦,又不會吃了你。”傅銘拍了拍她的腦袋,溫柔的看着她。
“好吧,那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站在我這邊好不好?”蘇夏的聲音已經是帶了點哭腔,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這陌生的環境突然讓她覺得害怕的不得了,而且又緊張過度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好啦好啦,到時候再說吧,別想太多了。”傅銘牽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推着行李箱,手機突然在口袋裡響,傅銘說了幾句家鄉話,蘇夏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糊里糊塗的,轉了好幾個彎,才走出出站口。
車站是上下兩層的,上層是一個寬敞的停車場,蘇夏遠遠地看到有一輛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對車輛一向沒興趣的蘇夏看到傅銘在招手,就跟着他走了過去,等車停下來的時候,蘇夏看到一位中年男士從車上走下來,個子不高,頭上不知道是因爲操勞還是什麼原因,已經佈滿了銀絲,隱隱約約能看幾根黑髮,蘇夏正打量着這位陌生的男士的時候,傅銘在旁邊提醒她說:“這是我爸爸。”
蘇夏這才緩過神來,馬上打起精神,用比以往甜好多倍的聲音叫了一聲,“叔叔好。”
那位叔叔禮貌性的衝她笑了笑,似乎還帶有一點尷尬,隨後便幫着傅銘開始往車的後備箱放行李,蘇夏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也是跟着傅銘手忙腳亂的幫忙。
等他們上車以後,傅銘跟蘇夏坐在一起,蘇夏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看着窗外的風景,蘇夏覺得特別美好,跟北方比起來,南方的城市好像更注重城市的綠化,北方的綠化帶大部分都是四季青或者是松樹,南方都是很古老的大榕樹,樹上垂下來的跟龍鬚一樣的東西一根一根的,讓蘇夏特別好奇,跟老爺爺的鬍子一樣,以前只是聽說過榕樹,但是從來沒有這麼近的看過。
“我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榕樹耶,跟北方的綠化都不一樣,北方的綠化帶上沒有這麼多花,都是綠色的草,空氣也沒有這邊好。”蘇夏趴在窗戶上,看着窗外,傅銘看她對什麼都很好奇,就給她講了一下他們這裡的風俗。
聽傅銘說這裡每年過年的前幾天都會去廟裡面上香,而且都會有免費的麪條吃。蘇夏覺得很有趣,自己的家鄉沒有這麼迷信,也不會搞這麼多花樣,看起來這邊離北京比較遠,受的約束比較少,所以這些才這麼盛行的吧。
蘇夏在心裡想着這些,不過就有些擔心了,如果他們相信封建迷信的話,會不會因爲八字不合而拆散他們呢?蘇夏心裡打着鼓呢,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要是說了出來,那傅銘爸爸不是會一副嫌棄的表情嗎?蘇夏還是硬生生的把這些話吞到肚子裡面了。
“你在想什麼呢?”傅銘看蘇夏低
頭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麼東西,一會兒嘆一下氣,一會兒嘆一下氣,弄的車裡的氣氛很尷尬。
“沒事沒事,坐車坐久了有點累。”蘇夏只能藉口坐車的原因,才讓氣氛緩和了下來。
“待會兒到家了先休息休息。”前面的傅銘爸爸開口說話了。
“嗯,謝謝叔叔。”蘇夏小心翼翼地說話,還是多點禮貌性比較好,最起碼自己出錯的時候還不能挑出什麼毛病,總不可能連禮貌性的話語都這麼挑剔的,蘇夏心裡暗暗的想。
蘇夏靠着椅子靜靜地躺在那裡,閉着眼睛,想睡又睡不着,只能這樣裝着假睡覺。
傅銘看着她睡着了,正看着她呢,突然眼睛睜開了,衝他做了個鬼臉,逗得傅銘哈哈大笑。傅銘爸爸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蘇夏猜着估計是在那裡納悶呢。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車子緩緩地開進一個小區,傅銘小聲告訴她到了,蘇夏這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這才放下心來,要是他家是個什麼富二代什麼的,蘇夏可是招惹不起的,像她這樣的家庭,跟這樣的家庭是門不當戶不對的。
當車緩緩地停下來之後,蘇夏從車裡走出來,站在後備箱那裡,等着拿行李,傅銘不讓她動手,自己都拎了下來,傅銘的爸爸還有別的事情,就開着車走了,等他走了之後,蘇夏和傅銘兩人提着行李就開始上樓了。
當傅銘打開門的時候,一個四十多的中年婦女站在他們面前,表情也是特別僵硬,蘇夏覺得好奇怪,有必要這樣嗎?蘇夏叫了聲阿姨,就走進門去,她點頭答應着,用着並不流利的普通話。傅銘也緊隨着進去了。
蘇夏看了看房間,並不算很大,她都不知道自己要住哪裡,問了下傅銘,蘇夏才知道該去哪個房間,等蘇夏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家客廳裡有個電視機,其實這個電視機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它上面有個小房子,小房子裡面放着兩個小人兒,蘇夏覺得有點異常,也不好意思問,因爲上面還擺着很多零食。要是祭拜的話也不用放這麼多,看着他們家平常的都很普通,就只有這一塊吃的東西最多,等傅銘收拾好之後,他的媽媽讓他們一起過去吃飯。
蘇夏因爲在路上吃的很不正常,所以胃一直不舒服,當傅銘媽媽弄好的豆漿和鹹菜時,蘇夏皺了皺了皺眉頭,雖然不是她喜歡的,但是還是裝作很好吃的樣子,因爲早上還吃了碗方便麪,所以這點東西,蘇夏還是能吃的完。等傅銘的媽媽上班以後,蘇夏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小心翼翼了,生怕自己做出什麼錯事來。
“你要不要去洗澡,給你放好熱水了,我們在這邊都洗冷水澡的。”傅銘坐在蘇夏旁邊,看她一下子就癱倒在沙發上,知道她一根神經線在那裡緊緊繃着。“起來吧,我爸媽都走了,你可以放鬆了。”傅銘說着,就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起來了啦,你拽疼我了呢,話說剛剛的飯你能吃得飽嗎?你們每天都吃鹹菜嗎?”蘇夏看到今天的飯菜,好像覺得這不應該是拿給客人吃的菜。
“平常就是吃的這樣,你沒吃飽嗎?”傅銘問她,擔心她沒吃飽,自己也不知道哪裡還有吃的,冰箱裡平時只放一天的菜,沒有剩餘的。
“沒有沒有,吃飽了,早上不是還有吃方便麪的嗎?吃飽了,就是有點不習慣。”蘇夏小心翼翼地表達着自己的觀點,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可能就會讓他也反感自己了。
“哦,那就好了,以後就慢慢適應了,要是不夠吃以後多儲備一點。”傅銘摸了摸她的頭,不過迅速的被蘇夏閃到一邊去了。
“我還沒洗頭呢,你也不嫌棄啊,油膩膩的,我自己都覺得受不了了。”蘇夏捏了一根自己的頭髮,一副嫌棄的表情,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了,不知道傅銘的媽媽能不能受得了。
等蘇夏洗完後,才覺得自己真是輕鬆了好多,看着傅銘躺在沙發上都快睡着了,蘇夏這纔想起來他自己都還是髒兮兮的樣子,當傅銘走進浴室門前,卻一直打不開門,蘇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以爲他是故意的。
“你幹嘛不進去啊,老是在那裡站着,難不成那個鑰匙上有膠水嗎?”蘇夏盯着他看了老一會兒,傅銘這才走到沙發上,又躺了下來。
“怎麼不說話了?生氣了嗎?”蘇夏說着,就在他身上撓了撓。傅銘抵不過癢癢,就坐了起來,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一件壞事嗎?”傅銘反過來問她,蘇夏一頭霧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了,不就洗了個澡嗎,至於這麼嚴肅的來問她。
“我沒做什麼啊,就是洗
了個澡而已啊。”蘇夏解釋道,自己除了洗澡之外沒幹別的事情了,真是鬱悶,有話不能直接說嗎,幹嘛非得這麼神經兮兮的問她。
“你洗完之後呢,我都進不去了,你說你做了什麼?”傅銘躺在那裡,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蘇夏納悶了,要是真做什麼事了,也不至於這樣吧,蘇夏走到浴室門前,準備進去,卻見浴室的門不知怎麼的,老是打不開。
蘇夏着急了,那到時候上廁所該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呢?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它怎麼就反鎖了,我們家的門和你們家的不一樣,我就輕輕地關上了門,我也不知道它是爲什麼。”蘇夏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她確實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好了,先不弄了,等我爸媽回來再說吧。”傅銘閉着眼睛接着睡覺,留着蘇夏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呆呆地站着。
蘇夏在那裡待了一會,看看自己能不能想辦法把門打開,可是弄了好久,門也是一動不動的待在那裡,故意跟她過不去,蘇夏徹底放棄了。一步一步踱回到到沙發邊上,看着傅銘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自己心裡好難受,要是等他爸爸媽媽回來後,知道這是自己做的話,那不是留的印象不好嗎?蘇夏想了好久,還是在他們回來之前把鎖修好比較好。
她輕輕地推了推傅銘,“要不要先把那個修好了再睡好不好呀,不然你爸爸媽媽回來以後又該說我了,到時候印象不好,他們不喜歡我,你會更難受的。”
傅銘轉了轉身,太累了,雖然是件小事,但是還是怪蘇夏的毛毛躁躁,應該讓她長點教訓,要不到時候就該出大事了。今天弄壞鎖,明天都不知道該破壞什麼東西了。
“修不好了,我又不會修,你也不會,到時候會弄得更糟糕的,忘了告訴你了,以後出來,別鎖門了,不然開不開。”傅銘閉着眼睛跟蘇夏說話。
蘇夏雖然是做錯了事情,但也不至於讓他用這種方法對待自己呀,難不成真以爲是他家,他就是個主人的姿態,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了嗎?蘇夏想了想,要是他真是這樣的人,那自己以後的生活又會是怎樣的呢?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快。
窗外,小鳥嘰嘰喳喳的叫着,蘇夏走到陽臺上,看着樓下的風景,南方的空氣不可否認,確實是比北方的空氣好,但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孤單,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想想傅銘剛剛的態度,還沒有開始一天,就開始給她臉色看,蘇夏突然想回自己的家,想着想着,眼淚都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身處在東南方,離家裡還有好久的路程,穿越了大半個中國,蘇夏纔來到了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熱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爲太敏感,還是要求太多了,總之這一切,都讓蘇夏有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這裡的風景,算得上是人間天堂,可是這裡的人呢?是生活在天堂裡幸福的人嗎?蘇夏不得而知,單憑藉自己初來乍到這幾個小時來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不可取的。蘇夏太敏感了,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對待未知的事情,等那一刻緊張過去以後,蘇夏就會抱着更多的希望來面對未來,記得有人說過,她是打不死的小強,今天的事雖然是小,但是已經在她心裡提醒她自己了,要處處謹言慎行,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裡,不可以隨着自己的小性子做事情。
這一上午,蘇夏就坐在陽臺上,環抱着自己的身體,看着窗外的風景發呆。她好想自己變成花盆裡的仙人掌,永遠那麼堅強,卻又那麼孤單,爲了愛的人,要一顆顆拔掉自己身上的刺,才能接近,最後的結局她沒有想過,只覺得自己努力了就好,她對於傅銘的感情或許就像她的價值觀一樣,她能爲他做很多事情,冒着大雨找他,生氣地時候,自己一個人待在操場裡哭,去找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一遍一遍的看,她總是忍不住在他們生氣地時候跑到一個麪包店裡給他買好吃的麪包,然後再去學校周圍的網吧,一個一個地方的慢慢的找,當找到他的時候,蘇夏看到他在玩遊戲,有時候會特別的生氣,還在網吧跟他吵過架,當時引得周圍的人都過來看了,蘇夏當時正氣在頭上,也沒顧得那麼多,就撒腿跑回宿舍,從那次以後,蘇夏知道自己有時候太傻,不知道保護自己,知道自己在努力之後,別人卻在那裡優哉遊哉的玩遊戲,愛情雖說是不公平的,但是這不公平來的也太不是時候,蘇夏心裡很是委屈。
現在,傅銘開始給自己擺架子了,蘇夏心裡是更難受了。想着想着,蘇夏就覺得委屈的不行,哭累了,就趴在那裡休息。
等傅銘爸爸媽媽回來以後,看到的場景就是一個在沙發上睡覺,一個在陽臺上睡覺,一個剛洗完澡,一個還是那麼髒兮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