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從洗浴間出來,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剛纔她還在想,自己怎麼面對江奇,不過現在什麼都不用去想了,江奇均勻的呼吸說明他已經睡得很沉了。
拉開被子,她捂了進去,雖說被子有股子發黴的氣味,可是屋子裡仍然有江奇身上獨有的那淡淡的青草香,閉着眼,她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早上是被江奇叫醒的,只是第一次看到江奇不修邊幅的樣子,她還是楞了一下,英俊的五官組合在那張冷冷的小臉上,不過今天他下巴上那些微微露出的鬍渣又有別樣的風情。
“看什麼,趕緊起了,還有事呢!”
江奇的聲音讓她臉色了,從牀上爬起來就開始收拾東西了,江奇從洗浴間裡出來的時候,鬍渣已經刮過了,還是平時的樣,臉上冷冷的。
早餐還是在昨天那家小吃店吃的,江奇說是先混個臉熟,這地方連個出租什麼的都沒有,只能看看那家老闆能不能找個車什麼的。她覺得也對,昨天聽說那地方挺遠的。
也許是因爲太早了,小吃店都還沒什麼人,他們去的時候就兩個人在裡面吃着麪條,江奇和她也各點了一碗,老闆很熱情,主動和他們打的招呼,就在快吃完的時候,江奇出了聲。
“老闆,你能想到辦法找人送我們一趟嗎?”江奇問着。
她看到老闆那不情願的樣子,又補充道:“您放心,錢我們多付些成嗎?”
“二位是外地人,你們啊,不知道我們這小地方的事,你們要去的那地方,就算是出個天價那也沒人願意送你們過去的。”老闆娘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說得很小聲,聲音也就他們能聽到。
“爲什麼呢?”她不解的問到,照說不就是個地方嗎,至於嗎?
老闆娘把收拾的碗筷收拾進了廚房,拿着帕子又走了出來,這時候,這小店已經漢別的客人了,老闆娘擦着桌子,一直沒說話的老闆倒是開了口:“兩位不知道啊,那地方,以前我們都愛去,那邊的樹林裡,有藥材、蘑菇什麼的,以前我們這地方窮,沒啥藥店什麼的,生個病那都是自個兒上山採些藥材喝喝也就沒事了。”
“可是後來啊,十幾年前吧!那家廠子就在那修起了樓房,說是辦公廠,喔喲,那會兒子我們可高興壞了,想想啊,工廠啊,我們鎮上的這些個年輕的小夥子們就有地兒掙錢了!”
“你還年輕小夥兒呢!”老闆娘打趣的說了一句之後,笑了起來。
老闆一聽不樂意了:“我咋就不是年輕小夥了,那時候俺們也是英俊瀟灑的。”
忍不住她也跟着老闆娘笑了起來,看着老闆五大三粗的樣子,和英俊瀟灑哪裡扯得到一起。
“你們不知道自從那地方修建開始啊,那山裡好好的藥材不長了,那些蘑菇什麼的就更別提了,影都見不着,而且……”老闆娘突然停了下來,四下的張望起來,看了看四周這才用手掩着嘴說到。
“這去過的人啊一回來都生病,輕的也要病上個把月,重的就別提了,剛開始那會都死了好幾個人了!”說完搖着頭又進了廚房。
老闆看了老闆娘一眼不滿的說道:“瞎說什麼,那個廠子的老闆人好,每年都給鎮上不少錢,每年鎮上的人那都有錢拿!這些個房子那都是人家拿錢修了,比以前那中冬天呼呼作響的房子好多了。”
她知道呼呼作響的房子講的是木頭的那種,像沈成家的老宅那種,晚上那風跟鬼叫似的。
江奇又討好的說了好一陣,小吃店的老闆還是沒同意幫他們找車,最好她和江奇只能靠自己的兩隻腳了。
其實這裡風景真的不錯,一條一個車寬的砂石路,沒有澆水泥,兩邊的樹鬱鬱蔥蔥的,空氣也不錯,就是會覺得風很涼,在這大中午的她都覺得那風是入骨的涼。沒多想,畢竟這是在山裡,風涼也是正常的。
“江奇?”她喊了一下走在前面的江奇。
江奇以爲是她走不動了,停了下來等她跟了上來,伸手就要提過她肩上的包。
“不是,你不覺得那個鎮上像是少了什麼嗎?”她就這麼覺得,總覺得少了什麼可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她就是說不出少了什麼。
“走快點,要不然我們晚上就趕不回來了。”江奇沒理她,催促着。
被江奇這麼一說她加快了腳步,她可不想睡在山裡!沒多久站在路上就能看到廠房了,房子不高,許多就只有一樓,只有一棟兩層樓的,一看就像是辦公樓。
江奇拉着她就往旁邊的山上走去,她也知道,他們這是來探底的,當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走進去了。剛上山沒多久,江奇的眉頭就越皺越深了。她是不知道爲什麼,可是她也不敢問啊。
直到江奇停了下來,她纔開了口:“工廠在那邊啊,我們走的方向……”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一會我走哪你就跟着走哪,腳步別走錯了。”江奇正色的看着她,這樣的臉色她見過,就是在沈成的屋子的時候,難道說這裡?
她沒回答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奇又說了一次,她才勉強的點了點頭。
拉起她的手,江奇開始慢慢的往工廠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而且很奇怪,一會前、一會後,一會兒又往左邊,或是又邊,總之,很奇怪,而她就更不敢怠慢了,每一個腳印那都是正正的落在江奇走過的地方的。
身邊一陣陣帶着涼意的風吹過,而這一次她聞到的不是植物的味道,而是一股腐爛的氣息,她說不出來,卻開始覺得胃裡開始翻騰了,有些噁心,她想吐。難道她對氣味也產生了幻覺?照說這山裡真麼可能有這種味道。
“別在意,忍一下。”江奇小聲的說到。
看來不是她的幻覺,江奇也聞到了,她的心裡也好受了許多,可是一想到老闆和老闆娘說的那些要麼生病要麼死了的人,她又開始緊張了。
眼看他們就要接近工廠的圍牆了,她的腳下卻突然傳來細細索索的響聲,只看了一眼她差點暈倒在地:“江奇!”
她不敢動不敢太大聲,因爲就在她的腳下不遠處,有一條蛇,一條全身黑色的蛇。如同黑影一般,她看不到它的頭,只看到後半截身子,前半截那都是在樹嚇底下的,如果不是它發出響聲,任誰也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江奇看了一眼,停了下來,還給她打了手勢,意識讓她別說話,別叫,等着就好,她壯着膽子,點了點頭,其實只有她知道自己,她已經害怕到全身冰涼發抖了。
直到那條蛇自己慢慢的走開,江奇才又開始往前走去,她小心的跟着,只是不時的轉臉注意着自己的身後或是身旁。那種東西不知道喊上一口是不是就會馬上死掉的,黑色的啊,而且是黑到能讓人忽視的那種,聽老人們說,蛇越是顏色深,那毒性就越大,喝在不知道真假,可是她纔不想親自去嘗試。
不一會,他們就走到了牆角下圍牆也不高,可是那牆修得是特別的搞笑,有一截沒一截的,不注意還以爲是自己倒的,可是再細看,又覺得不是自己倒的,倒像是有人特意留出來的,她有些不解。
本是要問江奇的,可是卻被江奇猛的拉到了牆角下,身子藏在了一截圍牆之下,沒說話,只是指了指遠處的房角處,她小心的看過去,纔看到那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監控探頭的東西,轉動着。
她點了點頭,懂了!
可是他們不能老躲在這啊,躲在這可是什麼也看不到的,本來她想說,可是江奇先開了口:“等會,天黑了應該可以看到一些。”
她點了點頭,可是腳下,卻覺得一股股的涼意往身上竄,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地正面有種東西,正有意的吞噬着她身體的溫度。
“江奇,你有沒有覺得腳底下很冷?”她湊到江奇的耳邊小聲的問道。
江奇像是也有了反應,蹲下身子,從一旁找了一根樹枝,輕輕的慢慢的把地上的樹葉扒了扒,一層一層的,慢慢的,地面的顏色讓她嚇了一跳!
黑的!不是泥土該有的顏色,而是那種如墨一般的黑,她從沒有見過這種地面,而且那地面小心看的話,還冒着一了氣,而那氣味卻是剛纔一直讓她噁心的腐爛的臭氣。
因爲樹葉什麼的被扒開,那味道更濃烈了,她差點一口就吐了出來,江奇伸手,一把就把她捂到了懷裡,緊張的說道:“不能留下生氣!”
也許是因爲江奇身上的味道,她還是沒吐出來,只是突然聽到江奇說的生氣,她瞪大了眼,生氣,之前她聽江奇講過,指的那是活人才有的氣息,難道說這裡是被人特意弄成這樣的?
好一會,好才緩了過來,從江奇懷裡出來的時候,江奇已經把扒開的樹葉都蓋了回去,雖然空氣中還是有一股那種味道,可是比剛纔,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