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乾淚後,陳利萬才介紹了她和江奇,男人眼裡雖然有些渙散,可是卻沒有他們想像中的瘋癲,這和他們聽說的相差太遠了。
“你好,我們是爲了你買的那面鏡子來的。”江奇一句話說得很直接,而且很明白,她倒是習慣了,因爲這就是江奇,全是陳利萬,緊張的繃子了身子,一臉擔憂的看着坐在地上,穿着一身藍色病號服的男人。
男人一直用眼,不時的看看江奇,又看看她,沒說話,臉上也是意外的鎮靜。
等了許久,男人都沒有說話,江奇也隨意的坐了下來,就在男人的正對面坐了下來,之後才慢慢的說道:“我想知道那面鏡子你放在哪裡的!”
男人依舊是沒有說話,兩眼直直的瞪着他們,陳利萬的臉色比剛纔更難看了許多,慢慢的站起身,手伸向了門上的呼叫鈴,可是在他就要按下的前一秒……
“你們找那面鏡子幹什麼?”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有着什麼難言之隱,可是又有些陰狠,她越看,越覺得男人很怪異,病房裡的氣氛也變得很詭異。
“俊明,你別激動!”陳利萬聲音有些顫抖,兩眼緊張的盯着那個叫做俊明的男人,手一直沒有離開那個呼叫鈴。
江奇是他們這中顯得最穩定的一個,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反倒是她往江奇的身後站了站,因爲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隨時都會撲過來一樣。
“你也知道那面鏡子有問題吧!”江奇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點波瀾。她更加的佩服江奇了,面對這樣的眼神,他居然能不爲所動,連眼都沒有閃躲一下的。
俊明的臉色更加的暗沉了,可是眼中卻有着一抹驚訝一閃而過,之後則突然變成了打量,是那種帶着猜測的打量。
“呵呵……”
男人笑了起來,聲音聽起來很詭異,她再次倒退了起來,而江奇依然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坐在那裡,只是等着。
男人笑很久,直到他自己有些喘不上氣,這才一直手撐着地下,慢慢的擡起了頭,眼中是一陣陣的陰冷。
“你知道那面鏡子有多可怕嗎?你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可怕嗎?你知道當你看到你的身體皮膚被慢慢的剝下時,那血紅的顏色有多鮮豔嗎?你又知道,你的皮被剝掉後,甚至能看到還在跳動的血管嗎?啊?哈哈哈哈……”
男人再次大笑了起來,一些透明的液體滴到了地上,看起來像是口水!夜悠然緊張的看着不奇,又看向那個男人,最後卻是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了陳利萬。
陳利萬的手猛的按下呼叫鈴,不到十秒的時間,門就被打開了來,四名人高馬大的男人衝了進來,手中是一個有着長長的線條的白色衣服,她見過那個衣服。
是在電視裡,電視裡只有那種有威脅到他人生命安全的精神病人才會被穿上那種衣服,難道說……
她還沒回過神,那幾個人直接就衝了過去,把男人按到地上,衣服就蓋了上去,被壓在他們身下的俊明還在大笑,可是突然停聲音又停了下來,隨之而來是一聲怒吼。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那個魔鬼,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聲又一聲的撕吼,當俊明被那四個人翻過身的時候,她看到的是能殺人的眼神,眼給子都是凸出的,嘴邊被口水掩蓋,看起來可怕極了,他瘋狂的扭動着身體,眼卻是看向了那開着的門。
剛纔帶他們進來的醫生護着陳利萬,往門外走,嘴裡卻是一直關切的問着,陳利萬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嚇到之類的。
反正江奇只是看了一眼那個叫做明俊的男人,慢慢的跟着陳利萬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看着那四個男人把他綁了起來,可是他還是在裡面又滾又叫,還是那些什麼魔鬼啊,要殺了你啊,就是那幾句。
不過聽起來,還是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走出去的時候,陳利萬顯得有些蒼桑,看起來也很疲憊,可是陳利萬還是邀請着她和江奇,要一起吃晚飯。
她本以爲江奇會拒絕,畢竟平時他都這樣的,可是今天江奇卻是答應得很乾脆,沒有一絲的猶豫和反感。
飯局是設在市中心一個高級酒店裡的,陳利萬開的包房,雖然只有他們三個人,陳利萬還是要了間最大最好的包房,滿滿一桌子的菜,她覺得有些浪費了,明明吃不了這麼多的。
“我想聽聽那個叫做明俊的男人的故事,到底他是爲什麼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江奇轉着桌上的圓盤,拿着一個小碗夾了一些看起來很好吃的菜,之後卻是把碗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笑了,江奇現在越來越和她有默契了,這些菜都是剛纔她一直想試吃的,雖然不知道味道,可是它們看上去太美味了。
埋頭,她吃了起來,反正她是參和不上的,不如好好的填滿肚子。
陳利萬給江奇和她都倒了飲料,之後才說道:“俊明,以前是我在商業場上的對手,可是我們越是鬥就越是欣賞對方,直到我們一起參加了一個朋友的結婚宴,那天,我們先是憤恨對方,可是幾次的你來我往之後,越是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最後,我們反而是聊得很開心,一些事情,我們的見解能不謀而合,就在那天,我們放下了之前的一切敵對,開始合作一個項目。”
陳利萬說到這個的時候,臉上是今天難得一見的笑容,回憶真的是很難得的,她特別能夠理解這種感覺,因爲她也常常一個人回憶母親,心裡很甜。
“那個項目,把我的陳氏推上了巔峰,而他的公司也成了僅陳氏之後的存在,他雖然比我年輕,可是我們就那樣成了忘年交。”
“可是就在那次拍賣會之後,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江奇聽到這裡放下了筷子,她也是,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的等待着。
“我到現在都不懂,他爲什麼要去買那面鏡子,如果當初他沒有買那面鏡子,現在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陳利萬低下了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卻能從聲音裡聽出他有些咽嗚。
許久後,陳利萬才擡起了頭,眼裡有些衝血。
“俊明被送進精神病之前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他殺了他的乾女兒!就在他爲乾女兒買的別墅裡。”
江奇皺起了眉頭,她也皺起了眉頭,殺人?那個男人?乾女兒?這可是個很敏感的詞,現在有很多的乾女兒,和乾爹,可是誰都知道那代表着什麼。
“她的乾女兒多大?”她好奇的問着。
陳利萬吸了吸鼻子:“21歲,一個很年輕的大學生,我見過一次,在她滿21歲的生日宴會上,很漂亮。”
她的懷疑,陳利萬並沒有爲她解答,她也不好多問,接着聽了起來。
“確定是他殺的?”這是江奇問的。
陳利萬點了點頭:“是的,這是確認的,因爲現場就只有他和那個女生,而且兇器上有他的指紋,當然還有那個女生的。這個案件就這樣被下了定論。”
“可是他爲什麼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呢?”她問了起來,即然被下了定論殺人償命,那是天經地意的事。
陳利萬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說道:“因爲他被她太太發現的時候,就一直抱着頭在那裡拼命的喊着要殺人,而且神情恍惚!最後是他的妹妹,申請了精神評估,所以最後他進了那裡。”
“那,關於之前進病房的那些要求、還有他那間特殊的病房是怎麼回事?”江奇盛了湯給她,示意她別停下來,她也只能乖乖的喝了起來,可是臉上卻沒有美味的表情。
因爲陳利萬說的這件事啊,她怎麼可能還吃得下去呢!
“那、那他有沒有提到過那面鏡子?”這纔是她最好奇的,陳利萬卻一直沒提起過,只說是鏡子是被俊明給買了,這事說不定和鏡子沒什麼關係。
陳利萬看看江奇,又看看他,顯然他有些爲難先回答誰的問題,最後他還是把臉轉向了江奇說道:“那些要求都是醫生在治療的過程中,醫生診斷出來的,之前的時候,只要有人一提起鏡子,他就會發狂,還有那些能照出倒影的東西,他都會發狂。”
說完,又轉眼看着她說:“當時我也沒注意鏡子的事,可是後來有一次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曾小聲的給我說,讓我把那面鏡子毀了!”
一說到這,江奇神色凝重了。
“可是當時他是瘋瘋癲癲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那個事。”陳利萬說完後沉默了,可是不到幾分鐘後又莫名的說了一句話:“我最奇怪的是俊明的老婆,我認識俊明的時候,他們很恩愛,可是就在俊明出事以後,他老婆居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我記得當時俊明被捕的時候,她哭得暈死過去。”
“這前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對俊明的態度轉變也太大了!就像是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