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市中心,江奇給丁靈雨打了電話,這一次又是約了之前一直見面的那個地方,還是那張桌子,只是丁靈雨看起來,有些萎靡,像是生病了,可是她又什麼都不說。江奇也就沒多問,她當然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江奇把王思儀那裡得到的一些信息都寫在了紙上,遞給了丁靈雨,丁靈雨總是不時的咳嗽,這一次丁靈雨話也很少,只說是等有信了就給江奇打電話。
江奇也沒說什麼,點頭算是記下了,起身就準備要走。
“江奇!”丁靈雨突然叫住了江奇,可是等到江奇轉身後,她又什麼都沒說,搖了搖手。
她一直跟着江奇,面對這麼反常的丁靈雨她也覺得有些怪怪的。其實她很想問江奇和丁靈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丁靈雨只說是江奇的前女友,可是江奇卻從沒有主動說過他和丁靈雨的事情。
雖然她想問,可是最後也沒問,回到家陳熙瑞不在,那貨一般都這樣,只要江奇不在,他就不在,剛回到家不久,丁靈雨的電話就來了,王思儀的事說是有頭緒了,地址也讓江奇給記下了,之後就給掛了電話。
江奇看了下地址,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要出遠門了。”
當時她也沒多想,早上江奇說是讓她收拾一些換洗的東西,簡單就行,她也還是沒多問,收了東西跟着出了門,直到江奇帶着她出現在火車站,她才知道,這一趟真的是遠門!
票倒是不難買,因爲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大城市,上了火車,她實再是憋不下去了,這才問出了聲:“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江奇看了她一眼,只說是去王思儀家,又低着頭開始看手裡的書了,一路上她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混身都搖到快要散架了,江奇才叫醒了她。
“下車了!”江奇把上面的包都拿了下來,兩個包他一個人揹着,一隻手還拉着意識模糊的她。
下了車,清爽的風吹過,她的意識才開始恢復,空氣中是淡淡的植物的香味,隨便看了一下四周,這個站臺很小,在山腳下,山上是一整片的樹林。這站下車的人並不多,她跟着江奇出了站也人檢票之類的。
出了車站,江奇找到了一輛麪包車,把記下的地址給了司機,司機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她一直以爲只要二十塊,誰知道司機開口就是兩百。
江奇也沒還價,直接就叫她上了車,又是一路的車程,路很爛,車子一路吱吱嘎嘎的顛簸着,她本來坐火車鬆到快要散架的關節,現在都被顛緊了,緊到她抓着把手的手都是一手心的汗。
出了縣城,車子一路上了高速,這才緩了過來,她已經不記得車開了有多遠了,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車子過了無數個收費站。
直到車子停在了路邊上,司機指着山腳下的一片房屋說道:“從這下去就行了!”之後,則只留下了江奇和她還有兩個揹包。
這個時候,太陽離下山已經不遠了,江奇提着包,扶着她往那小路上走去,這看上去就是個村子這類的,高速連個砸口都沒開的。
進到村子時,村子裡的屋子上早就冒起了青色的煙,她的肚子很準時的報着點。江奇只是看了她一眼,只說是忍忍,就開始拿着手裡本子找人問上了路。
進了村,走了起碼半小時,他們才按問的路找到了一戶人家,房子是全部的木質的,木頭打磨得很精製,村子裡大多數的房子都在山腳下,唯獨這座是在半山腰上的,江奇走過去,拉起門上的把手敲了敲門。
她這纔看到門上的把手看起來都是精心雕刻過的,是兩條魚,環在上面,看上去挺好看的,雕得還活靈活現的。
他們等了好一會,纔有一個老頭走了出來,老頭看上去年紀挺大的,她不好猜。
江奇上前拿着地址問了起來,在得到老頭肯定的點頭後,江奇這才說到:“您家是有個叫王思儀的女兒吧?”
看着老頭的年紀,再回想王思儀的樣子,想也應該是他的女兒之類的。
可是等了半天,老頭才皺着眉,驚訝的看着他們,許久沒說出話來。
“誰啊!這是!”一個老太太也從屋裡走了出來,打量着他們,又推了推老頭,小聲的問着是找誰的。
老頭還是不說話,只是那表情她說不出的怪異,看他們就像是看怪物一樣。她都有些不自在了,往江奇的身後躲了躲。
“你們找誰啊!”老太太見老頭不說話,直接扯着嗓子就問了出來。
江奇又問了一次,他們家是不是有個叫王思儀的女兒,老太太差點就跌坐到地上,本來還挺正常的人,看向他們時,兩個眼珠子瞪得更個牛眼似的。
她就更不懂了,又不敢說話,江奇好像也被弄蒙了,直到老頭把老太太扶了起來,再把老太太打發進屋,這纔開了口。
“你們是找王思儀?”老頭一臉困惑的問着。
江奇點了點頭,又問道:“您是叫王得進吧!王思儀的父親?”
不一會,進屋不久的老太太提着兩根條凳慢慢的走了出來,臉色蒼白的看了他們一眼,還是開口叫他們坐下來了。
剛坐下,老頭看老太太進了屋,這才說了話。
“王得進,是我的父親!”
一句很自然的話,卻把江奇和她都嚇蒙了,王得進是這老頭的父親?而王思儀的父親也叫王得進?
“那王思儀是您的……”她還沒說完,老頭就點了點頭,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妹妹!”
之後則不是老頭楞了,而換了她和江奇,她沒有想到王思儀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江奇可能也沒有想到吧!
江奇還是比她反應要好上許多,只是少許的沉默後,江奇清了清嗓子更老頭又說起了話:“我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您一聲,王思儀過世了!”
老頭在江奇話音落下的時候,先是一蒙,之後則是落下了淚來,嘴裡一直不停的叫着妹妹、妹妹……
老太太這時從屋裡走了出來,看了看老頭,搖了搖頭後,問向了江奇:“思儀有信了吧!”
江奇點着頭,把王思儀已經過世了,又說了一遍,老太太倒是比老頭淡定多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搖着頭,把他們叫進了屋子,老頭哭得眼睛紅紅也一起進了屋。
屋子不大,可是家裡都是木質的傢俱,雖然樣式簡單,可是每一樣,看起來都很精製,就連那小小的飯桌細看之下,也不得不佩服木匠的手藝,這一整張的桌子沒有上過漆,就是原木色的,而且一整張桌子都是沒有釘子的。
“來來,你們是爲我們家思儀來的,也算是客了,這飯菜不好,今天只能請你們將就一下了!明天我讓老婆子好好準備幾個好菜。”老頭客氣的說過後,又拉着衣服抹了一把鼻涕。
一頓飯吃得很沉默,老太太一聲接着一聲的嘆氣,老頭則是不一會紅了眼,落下淚,休息會又紅了眼,又哭了起來。
直到晚上,坐在屋子裡等瞌睡時,兩位老人才進了他們的屋子。
“給我說說我們家思儀吧!”老頭的眼還是紅的,手裡拿着一個煙槍,點了起來,使着勁的抽着。
江奇也沒說什麼,只說是公安機關,找到了思儀的屍體,讓他們過來報個信。畢竟總不能跟他們說,王思儀被人騙了,然後死了,靈魂被人封在了鏡子裡面,而他們正好是巧合的遇到了王思儀吧,這話,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歷過,她都不會信。
江奇說完後,老頭放下了煙槍,慢慢的說起了王思儀,不過那都是王思儀小的時候,王思儀很小就很聰明,學習成績也一直很好,直到後來,她讀了大學,老頭很得意說是大城市裡的重點大學。
可是王思儀大二那年,他們的母親得了重病,本來老頭打電話是讓她回來看一下母親的,可是王思儀從那年開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直到放假她也沒回來,家裡着急,就給報了警,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
其實和王思儀說的,基本上就能對得上了,王思儀說那時候她急用錢,正好遇到沈成說是隻要她願意附出生命,她不但不會死,還能有錢。
江奇點了點頭,安慰了一下兩位老人,拿出記事的筆記本,翻了起來,她知道江奇應該是在找那個麪包車司機的電話,他們的把話帶到了,也該回去了。
可是翻到了電話後,江奇在身上摸了半天,像是在找手機。
“你手機在包裡!”因爲麪包車前面那段路太顛簸了,所以她記得江奇怕手機掉了,特意放到了包裡的。
江奇起身去提包,而老頭卻看着桌子面前的本子發起了呆,她有些好奇,把頭也湊了過去,這纔看到,那一頁是江奇畫的那面鏡子的畫像!
她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老頭,小聲的問道:“老人家,你見過這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老頭轉着頭,看了許久,直到江奇回了來,他才點着頭說道:“見過!這是咱們村,老李家之前做的!好多年了!那時候,我還小,對這個記得特別清!因爲當時我帶着思儀去老李家玩的時候,思儀還被這個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