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河邊聊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二人才回去。
衛十四推開院門,發現屋子裡漆黑一片,他將幾間房都搜了個遍,卻不見白玉的身影。
白玉似乎還沒有回來。
衛十四不免有些擔心,想着去山上尋一尋他。
樑默怕白玉回來,家裡沒有人,索性讓衛十四留下,他一人出去找。
衛十四不願他出去,畢竟他纔剛醒,身體還未完全恢復。
在樑默的保證下,他才同意他出去找。
待樑默走後,衛十四自覺地做起了晚飯。
樑默舉着火把,快速穿過竹林,直奔山上而去。
可憐的白玉由於不小心崴了腳,貓在一塊大石下哭着鼻子。
一陣一陣微弱的哭泣聲,傳入了找他的樑默耳中。
樑默閉起了雙眼,通過聽覺,迅速地在黑暗中捕捉到白玉的位置。
樑默拿着火把,一個飛身穩穩地站在了大石上,而後輕輕地落在白玉眼前。
“小玉,怎麼不回家?”
白玉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地望着樑默,弱弱道:“十五哥,我腳崴了。”
樑默將火把插在地上,伸出手動了動白玉的腳。
白玉疼得直抽抽,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只聽“咔嚓”一聲,白玉的腳被樑默瞬間給掰正了。
樑默拍了拍手,蹲下身道:“上來,我揹你回去。”
白玉望着樑默寬闊的後背有些害羞道:“十五哥,要不我自己走算了,我可以的。”
樑默懶得跟他廢話,既然不背,那他就抱着他好了。
樑默轉身不待白玉反應,伸手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而後大步朝山下走去。
白玉整個身體十分僵硬,臉到脖子根漲得通紅。
待他反應過來,纔想起籮筐沒拿,可他又不敢提醒樑默。
樑默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出言道:“籮筐明日再拿。”
“嗯。”白玉小聲迴應道。
衛十四飯差不多快做好時,樑默他們就回來了。
當樑默放下白玉,擡手推開院門時,衛十四聽見響聲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衛十四見樑默扶着白玉進來,忙問道:“這是怎麼啦?”
“小玉,腳崴了。”
“走走走,趕緊進屋,哥拿藥給你揉揉。”
衛十四二話不說衝進屋內,滿屋子翻箱倒櫃找藥酒。
白玉怕他找不到,忙扯着嗓子喊道:“十四哥,藥酒在我爺爺牀底下。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飯好了,我們先吃飯。”
待三人吃完,已是深夜了。
衛十四忙着給白玉揉腳去了,而樑默則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透過月亮思念着遠方的宋影。
遠方的宋影這時在幹什麼呢?
宋影在飯桌上連着打了兩個噴嚏,惹得宋媽以爲她感冒了。
宋媽又開始叨叨起來,“叫你多穿點,你不聽,這下好了,感冒啦!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宋影狡辯道:“媽,誰說打噴嚏就是感冒。你咋不說是有人在想我呀!”
這話一出,宋媽當場愣住了,心想也許真就有人在想他們影影。
除了樑默,還能有誰。
那日秦素過來把龍世宇派人搜查的情況告知了宋媽,樑默生死不明。
他好像憑空消失了般,沒了丁點蹤跡。
宋媽他們爲了宋影考慮,大夥一商量,決定將樑默的事瞞着她。
那天發生的可怕的一幕,就讓它隨着樑默的消失一併抹去。
“媽,你發什麼呆呀?水都撒啦?”
宋影的聲音將宋媽的思緒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宋媽擦了擦桌上溢出的水,“影影,明天我們打算回一趟老家,祭拜一下你奶奶和爺爺。”
“明天回?行啊,那我也回老家一趟。”
“影影,你就不回了。明天你素阿姨來,你陪陪她。”
“媽,這素阿姨怎麼隔三差五來咱家啊?她很閒嗎?”
宋媽控制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心想這秦素要是聽到這話指不定該傷心了。
可他們又不能同一個失憶的人計較,實在令人抓狂。
宋爸忍不住批評道:“影影,你可不能當着你素阿姨的面這麼說她,聽到沒?”
“知道啦!我又不傻。”宋影笑道。
你不傻?你不傻,纔怪。
宋媽在心裡默默吐槽起自家女兒起來。
第二天,宋媽反覆叮囑了宋影幾句後,才放心地出了門。
待宋媽他們走後,宋影打着哈欠又跑回房間睡了起來。
宋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有個長髮之人總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看着她。
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待她想要走進看清那人時,那人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可當她醒來時,她竟不知自己做了夢。
跨越時空的思念,他在思念她,她不知。
從不曾飲酒的樑默,此刻抱着酒壺連灌了幾口,誰成想竟嗆着了,猛地咳嗽起來。
“酒,可不是這樣喝的。”
衛十四緩緩走了過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
樑默雙眼通紅,神情悲涼道:“十四,我竟不知這酒是如此的苦澀。”
“十五,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十四,我想回去。”
“回去哪?我們回不去了。”
衛十四顯然沒有明白樑默的意思,他以爲他是想回到原來做殺手的地方。
“你不懂!”
樑默眉頭緊皺,低吼道。
隨後他猛地撐起身子,走路腳下竟打起了飄,暈暈乎乎地回了屋。
衛十四望着樑默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小子莫名高大了許多。
次日,樑默醒來,頭疼欲裂,好在喝了衛十四調製的醒酒湯,這纔好多了。
“你小子,不能喝酒,瞎喝什麼。得虧我昨天攔着,不然你今天估計都起不來了。”
“這麼嚴重啊!”白玉插話道。
衛十四衝着白玉語重心長道:“白玉,你可別學你十五哥。
這酒可不是個好東西,傷身,還傷心。”
樑默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說的就跟你不喝似的。”
“哎喲,你小子曉得還嘴了。過去,你可是幾棍子都悶不出一個屁來。應了那句什麼話來着?”
衛十四使勁地撓了撓腦袋,他竟一時想不起來了。
一旁的白玉忍俊不禁道:“十四哥,是不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對對對,我們白玉真聰明!”
衛十四朝着白玉連連稱讚道。
樑默懶得理二人,自顧自地收拾着。
衛十四瞧他一心只顧着收拾,忙問道:“十五,你這是要去哪啊?”
“我回一趟磨山。”
磨山,原殺手組織的老巢,殺手全體被滅後,現被土匪佔據了。
“十五,磨山已被土匪佔了,你回去幹什麼啊?”
“回去祭拜一人。”
樑默拍了拍衛十四的肩,讓他放心,他祭拜完那人就回來。
從竹林到磨山,騎馬大概需要一天。
樑默帶上乾糧,頭戴斗笠,牽着馬緩緩出了竹林。
出了竹林,他麻利地翻身上了馬朝着前方狂奔。
不知過了多久,他騎馬路過一個茶鋪,下馬歇了歇。
茶鋪內坐了僅有兩桌客人,一桌坐着戴着帷帽的女子和兩個隨從,另一桌坐着四五個光膀子大漢。
樑默瞟了一眼幾人,取下斗笠,找了一個空桌坐了下來。
小二見有客人到,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客官,要點什麼?”
樑默甩下一錠碎銀子,“一壺茶,剩下的餵馬。”
小二麻溜地收下銀子,“得嘞,客官,您稍等。”
鄰坐的幾個大漢,帶着好奇地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樑默。
這時戴着帷帽的女子咳嗽了一聲,並衝着桌面輕敲了兩下後起身離去。
茶鋪小二聽到敲桌的響聲後,莫名停頓了片刻,隨後一壺熱茶就上到了樑默的桌上。
幾個大漢見女子走了,起身也跟着離去。
顯然這幾個大漢不懷好意,這個戴帷帽的神秘女子似乎也不是好惹的。
這不,幾人在前面林子裡發生了衝突。
女子怒氣衝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找你姑奶奶的麻煩,找死!”
爲首大漢道:“花蓮蓮,我們老大想請你過去喝一杯。”
花蓮蓮,乃是磨山大當家花無爲的寶貝女兒,有着姣好的面容,爲人潑辣,直性子,講義氣。
花蓮蓮一副嫌棄的模樣,“我呸,你們老大是誰?不知道你姑奶奶我不和鼠輩喝茶!”
爲首大漢也不生氣,不慌不忙道:“我們老大乃是鷹山的大當家……”
花蓮蓮不耐煩地打斷道:“什麼鷹山老大?我不認識。識相的趕緊把路讓開。”
爲首大漢見她敬酒不吃偏吃罰酒,臉色不悅道:“花蓮蓮,我們兄弟有心請你,你不領情,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啦!”
說完,大漢一揮手,花蓮蓮和兩個隨從瞬間被包圍。
花蓮蓮一怒之下,拔劍狠狠地揮向了爲首的大漢。
雖說花蓮蓮一方對上幾大漢是三對五,但是他們身手了得,毫不落於下風。
幾人打得不分上下,喝完茶的樑默騎着馬淡定地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
樑默可不是個善人,這事他不會管,也懶得管。
好在茶鋪裡的小二是花無爲的人,收到花蓮蓮的暗號後,立馬通知了山上的兄弟。
有了山上兄弟的支援,沒兩下就把這幾個大漢給綁了。
花蓮蓮取下帷帽交給了一隨從,並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小虎子,剛過去那人,看清沒?給我探探他的底。”
從未有人敢無視她花蓮蓮,這人竟敢無視她,這無疑傷了她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