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默掏出了那張宋影笑容燦爛的照片遞給了洛川,“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你不必擔心。”
洛川伸手接過照片的那一刻,不禁潸然淚下,“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見洛川如此,樑默不由想到了他與宋影的將來,他們定不會重蹈洛川二人的覆轍。
洛川摩挲了照片幾下後,擡袖抹了抹眼淚道:“你能把這張照片給我嗎?”
話音未落,樑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手中奪走照片,並用袖子擦了擦,“不能。”
“……”
這小子,還真不客氣,他洛川可是他未來老丈人啊。
他想跟他女兒在一起,那還不得經過他同意。
“行吧,你不願,我也不強求。那你跟我說說我女兒,她叫什麼名字?
她養父母爲人怎麼樣?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這是洛川有史以來說的最多話的一天,連一旁的顧宸都嫌他囉嗦,轉身離去。
對於宋影的事,樑默向來是有耐心的。
這不,直至天明,樑默打着呵欠才從洛川房內出來。
一個新來的護衛竟得到國師器重,這可引起了府上某些人的不滿、嫉妒。
護衛甲雙手抱胸,倚靠在門邊,說了些酸言酸語。
“呦呵,瞧,這是誰回來啦?一夜未歸,這是去幹什麼好事啦?”
樑默懶得搭理他,繞過他,直接進了屋,矇頭就睡。
有些人啊,你越不理他,他還越來勁了。
“你特麼是聾啦,還是啞啦?沒聽見我在問你話,是吧?”
護衛甲跟着進了屋,擡腳狠狠地踢了一下樑默的牀腳。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樑默,樑默猛地睜開雙眼,扭頭看向了護衛甲。
冷似寒冰的眼神令護衛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中有了幾分害怕,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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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默語氣冷默道:“你最好別惹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護衛甲心虛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可是……”
“聒噪!”
護衛甲被樑默一掌無情地打出了屋外。
他捂着胸口,指着樑默臭罵了幾句後朝某處走去。
耳根子終於清淨了,樑默可以安心休息一會了。
話說護衛甲來國師府好歹有幾年了,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新人樑默打了出來,他的面子往哪擱。
護衛甲直接去找了管家,要求和樑默來場公平決鬥,誰輸了就麻溜地滾出國師府。
管家不知樑默同國師的關係,於是自作主張地應下了這場決鬥。
府中護衛間要決一勝負,這麼大的事竟不稟報國師。
管家可真是老糊塗咯。
顧宸得知此事後,對着管家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反觀洛川,他卻滿臉的不在意,似乎還有點小興奮。
他出言制止了顧宸,“顧宸,你可別把我們管家嚇壞了。決鬥這事,我同意。”
“什麼?”顧宸還以爲自個出現了幻聽。
“管家,你先下去吧。決鬥定在明日,我去觀戰。”
洛川叮囑了管家幾句後,又告知了顧宸他答應決鬥的意圖。
顧宸聽完,嘴角直抽搐,這人廢這工夫就爲了考驗某人。
府上藏了個朝廷欽犯,他生怕皇帝小兒看不出端倪。
洛川全然不在意,有他在,沒人敢動樑默分毫。
此刻還在夢鄉中的樑默,全然不知明日決鬥之事。
樑默一覺睡到午時才醒,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從屋內緩緩走了出來。
屋外,顧宸靠在樹上,面上帶着笑容看着他。
“捨得醒啦?”
樑默皺眉道:“有事?”
“嗯,我是來告知你明日決鬥的事。”
決鬥?樑默一臉疑惑地望着他。
“不必緊張,府內護衛間的切磋而已。”
樑默嘴脣輕啓吐出兩字,“無聊”,隨後扭頭就走。
顧宸見他這態度,無奈地聳了聳肩。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這臭脾氣跟洛川一個樣。
翌日,樑默並沒有參加府內護衛決鬥。
他啊,一早就出了府,不知去向。
護衛甲等了他足足兩個時辰,不見人影,氣得他額頭上起了好大個大包。
因此,他被府內的人好生嘲笑了一番。
人樑默是真看不上他這個對手,連面都不願露。
氣急敗壞的護衛甲跑到樑默房內,趁着無人在,將他房內砸了個稀巴爛。
護衛甲還不知自個惹了個什麼人,等待他的將是什麼。
深夜,樑默回了國師府。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推門進了屋,點燃了蠟燭。
樑默見屋內一片狼藉,臉上隱隱地顯現出一絲怒意。
這時,地上反光的某個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快步走了過去,拾起一看,竟是宋影的照片,上面被踩了一個重重的腳印。
昨夜照片從樑默胸口處不小心滑了出來,他沒有注意到。
照片上宋影的臉上有一塊污漬,樑默頓時急了,連用手擦了好幾下都沒用。
“是誰?”樑默雙眼通紅,仰天怒吼道。
他發誓要宰了那人。
樑默在國師府內,手持長劍逢人便逼問,是否進過他屋。
某護衛險些被嚇破了膽,結結巴巴地供出了護衛甲。
樑默面無表情地提溜着某護衛,讓他帶路去護衛甲住處。
“哐當”。
樑默一腳踹開了護衛甲的門,長劍在月光下格外亮。
護衛甲眼被劍光晃了一下,未看清來人。
待他睜眼欲看清來人時,來人已提着劍站在他牀前。
“樑默,深更半夜,你嚇唬誰呢?趕緊滾出去。”
“唰”,長劍抵住了護衛甲的喉嚨。
“你我無冤無仇,你爲何要砸我的東西?”
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劍,護衛甲臉上露出了懼意。
他連連求饒道:“我……我當時只是一時氣憤,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我說過,不要惹我,你找死。”
話音剛落,樑默擡手一揮劍,欲結果了他性命。
幸虧洛川來得及時,他拾起一石子打到了劍上,救了護衛甲一命。
“樑默,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你交由我處置。”
不待樑默迴應,洛川擡手狂扇了護衛甲幾巴掌。
“不知死活的東西!”
“國師,我錯了,求您別再打了。”
護衛甲被扇得鼻青臉腫,痛哭流涕,嘴裡苦苦哀求着。
洛川差人打了他五十大板,將之扔到了府外,任其自生自滅。
自此以後,國師府內無人敢惹樑默,大家見了他都恨不得繞道而行。
洛川爲了新來的一護衛,懲除了府上的老護衛。
此事不日便傳到了皇帝小兒的耳中,他立馬覺察到此事不一般。
“秦公公,那護衛的身份可查過?”
“回陛下,查無此人。”
“給朕盯緊國師府,朕要知道府內的一舉一動。”
“老奴,遵命。”
儘管日夜被皇帝小兒的人盯着,國師府內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涼亭內,洛川仰望着星空,自斟自飲。
“素素,近來可好?你啊,指不定在心中罵我多次。”
“影影,我的女兒,別怨你母親。”
“她們又聽不見,回去吧,你受了風寒可不好。”
顧宸拿了一件披風搭在了洛川的身上。
“顧宸,我心裡苦悶啊,你讓我自個靜靜,成嗎?”
“以前你可不會這樣,你現在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
洛川苦笑道:“也許是命不久矣,變得傷感了吧。”
顧宸見不得洛川頹廢,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我陪你喝,咱倆一醉方休。”
洛川伸手攬住顧宸的肩大笑道:“好,一醉方休。”
次日,樑默來找洛川時,在外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酒氣。
他捂着鼻子,躡手躡腳地走到房內,將窗戶打了開來。
“砰砰砰”,樑默用劍敲了敲桌子。
洛川蹭地一下坐起身來,衣衫有些不整,他渾然不覺。
“你一大早跑我這來幹什麼?”
“午時已過,不早。你何時告訴我回去的辦法?”
洛川閉着眼理了理衣衫,緩緩道:“不急,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故弄玄虛。”樑默不悅道。
洛川彎腰邊穿鞋邊道:“急也沒用,你啊,就踏實在我這呆着,還有別再給我惹事。”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樑默不願在此作過多停留,於是擡腳走了出去。
洛川望着樑默遠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平日悶不吭聲,性子竟這般急。不行,我得好好給你改改。”
今日,是花燈節。
洛川帶着顧宸和樑默出了國師府,去街上賞花燈。
樑默抱着劍,黑着臉跟在洛川身旁,儼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洛川看了,直搖頭。
他快步走到小攤前買了兩個花燈,給了樑默和顧宸一人一個。
二人有些牴觸,不願伸手接下。
“拿着啊,寫下願望,去河邊放了。”洛川強行將花燈塞入二人手中。
樑默望着手中的花燈,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洛川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邊嘀咕道:“小子,你不準寫別人。該怎麼寫,這不用我教你吧?”
老丈人洛川的話瞬間點醒了樑默,他拿着花燈直奔某處。
“兩人的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認準他啦?”顧宸打趣道。
“我自個挑的,豈能不滿意。”洛川意味深長道。
他中意之人,她怎會不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