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平城一心賑災的洛川,不知皇宮內正醞釀着一場驚天陰謀。
某日一雲遊四海的白鬍子老道巧遇出宮散心的皇帝。
老道攔住了皇帝的去路,出言道:“居士請留步,老道有一言想贈與居士。”
一旁的秦明欲打發了這牛鼻子老道。
豈料,皇帝來了興趣,直言閒來無事,聽聽也無妨。
老道附在皇帝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皇帝聽後,臉色變得陰沉,帶上老道便匆匆回了宮。
翌日,皇帝召見了朝中重臣。
皇帝爲何召見重臣,全因老道那句,禍國妖師一日不除,舉國皆無寧日,平城天災便是開端。
有大臣當場提出了質疑,老道憑什麼說國師乃禍國妖師。
老道捋了捋鬍鬚淡定道:“老道乃太虛觀玄靈道長。”
傳說中遙不可及的太虛觀,修仙之人嚮往的去處,天下無人之其所在。
聽聞太虛觀的道士從未有過出觀之人。
玄靈道長出現在皇城,實在是匪夷所思。
皇帝心中帶着疑問和絲絲欣喜道:“玄靈道長,煩請跟諸位大臣們解釋一番。”
玄靈道長對着皇帝微微點了點頭,張嘴緩緩道:“老道雖身在太虛觀,但仍心繫天下蒼生。
近日得知平城發生了天災,死傷無數,老道深感悲痛。
某日老道在睡夢中見到了太虛道長,太虛道長稱天災是開端,禍國妖師一日不除,吳國將永無寧日。”
衆大臣對玄靈道長的話將信將疑,畢竟國師深受百姓愛戴,怎麼看都不像是禍國妖師。
這些年,國師對吳國的所作所爲,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玄靈道長繼續道:“老道絕無虛言。不出兩日,江城定會發生旱災。”
“老道莫要信口雌黃,江城之地水源充足,怎會發生旱災。”有大臣嚷道。
“老道言盡於此,信與不信皆由諸位。”
玄靈道長說完,轉身離開了大殿。
果真三日後,江城罕見的發生了旱災,河水一夜之間枯竭。
皇帝不得不派人請來了玄靈道長,欲讓其給出解決之法。
玄靈道長不知同皇帝說了什麼,次日關於國師乃禍國妖師之事傳遍了整個吳國。
當然,也傳到了遠在平城的洛川耳中。
洛川冷笑道:“暗殺不成,現改污衊,借吳國衆口欲除去我。”
顧宸問:“衆口鑠金,我們該怎麼辦?”
洛川淡淡道:“先解平城之急。僅憑道士一言,欲定我之罪,那吳國離滅國也不遠了。”
“可是……”顧宸心中擔憂不已。
洛川出言打斷道:“顧宸,毋須再多言。我囑咐你的事都辦妥啦?”
顧宸點頭,“嗯,都辦妥了。”
平城洪災已過,現要加緊房屋修建,農田修復等等。
樑默等人自來了平城後,沒有哪一日是空閒的。
樑默因是習武之人,有一股子勁,於是被洛川派去幫百姓修建房屋。
今日幫的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老婦人,老婦人對樑默甚是喜歡。
“小夥子,瞧你,忙了大半日了,下來喝口水。”老婦人笑眯眯地衝屋頂的樑默招了招手。
樑默趕忙下來接過老婦人手中的茶碗,幾口咕了下去。
“小夥子,長的可真俊!可有心儀的女子?若沒有,老婦給你說一個。”
老婦人打心眼裡喜歡樑默,想把自己的孫女說給他。
老婦人的心思,樑默豈會不知,他笑着回絕了,並稱心中已有心儀的女子。
老婦人直呼可惜了。
樑默放下茶碗,準備再上屋頂,卻被一中年男子攔住了。
“小夥子,你跟國師一起來的,國師真是禍國妖師嗎?”中年男子問道。
“你信嗎?你們信嗎?”樑默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反問道。
衆人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中。
這時,老婦人開口道:“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老婦不信。國師若是妖師,會管我們平民百姓的生死。”
老婦人話音剛落,便有人附和道:“不錯。這段日子國師爲了我們平城可是盡心盡力,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們說是不是?”
又有人道:“對,我們都看在眼裡。這怎會有假?”
還有人道:“皇帝一定是受奸人矇蔽了,錯怪了國師。”
“肯定是。”
……
洛川路過此處,聞之,心中倍感欣慰。
平城百姓不見得人人信任洛川。
有些人聽信了謠言,認定平城這場洪災是由他洛川造成的。
深夜,十幾個人偷偷地摸進了洛川臨時駐紮的帳篷裡。
他們想取了洛川的首級好到皇帝那邀功。
誰知,洛川正襟危坐在帳篷內,一左一右站了兩人。
樑默與顧宸出手,輕鬆將十幾人制住,並綁上了手腳。
帳篷內,燭火亮起。
洛川語氣冰冷道:“本國師對吳國,自認爲問心無愧。
爾等因一句污衊之話,竟想着取本國師的性命。你們莫非忘了這段日子是誰在救平城?
天災豈是人可以干涉的,你們未免太愚昧無知了。”
“你是妖師,自然有那通天的本領,區區天災,你會操控不了?”
一個額帶刀疤滿臉兇相的男子道。
“本國師且問問你,吳國曆來可有發生過天災?你莫要告訴我,沒有。
若是你不知,本國師可以告知你,或是你回去問問平城裡的老者。”
刀疤男聽了,沉默了。
洛川繼續道:“吳國曆來的天災,可是由某人引起的?
本國師若有這能耐,還需天災?這天下豈不輕而易舉盡收囊中。”
國師的話令十幾人都垂下了頭,臉上流露出羞愧之色。
“怎麼處置他們?”顧宸低聲問道。
“放了吧。”洛川此刻身心有些疲憊,他閉眼揉了揉額頭道。
顧宸點頭,揮劍斬斷了衆人身上的繩子。
待那十幾人離去後,顧宸沒好氣道:“你啊,心善,可人不當回事。”
“顧宸,我累了,你們回帳吧。”洛川催促道。
顧宸搖了搖頭,深嘆一口氣,跟在樑默後面走了出去。
“樑默,你說,國師回了皇城,他會被問罪嗎?”顧宸愁眉苦臉道。
“即使洛川被問罪了,皇帝也不敢拿他怎麼樣。”樑默淡淡道。
“爲何?”顧宸不解。
樑默拍了拍顧宸的肩,笑而不語。
因爲他手上可是有一張保命符,他不信皇帝不會示弱。
皇帝寢宮內,一妃子裹着被子,一臉委屈地被皇帝趕了出來。
近日不知是太過操勞的緣故,皇帝總也提不起興致來。
秦明見狀立馬給皇帝端上了杯清熱去火的茶。
皇帝喝了口,嘴裡甚是苦澀,臉色頗爲不悅道:“秦明,你成日端這茶給朕,有何用?”
“陛下,需要重新安排位娘娘侍寢嗎?”秦明垂眸道。
“不用,你去把玄靈道長給朕找來。”皇帝仰頭將剩下的藥茶一飲而盡。
話說,皇帝大半夜召見玄靈道長所謂何事呢?
當然是爲了國師洛川一事。
大概半個時辰過後,秦明領着玄靈道長進了皇帝寢宮。
片刻,皇帝的大笑聲從寢宮內傳出。
出於好奇,有膽大的小太監附耳欲偷聽,被秦明當場扭斷了脖子。
直至次日寅時,玄靈道長才匆匆地出了宮門。
這玄靈道長真是從那傳說中的太虛觀而來嗎?
恐怕不是,他出了宮便換了身行頭,直奔如一酒樓而去。
這幾日他都住在如一酒樓,大吃大喝,沒事去逛逛青樓。
誰也想不到,這個年輕的男子竟是那大殿上稱國師乃禍國妖師的玄靈道長。
他只不過在皇帝的授意下假扮太虛觀的道士,與之偶遇,藉機進宮,蠱惑衆大臣。
這些大臣也是愚昧,假道士的三言兩語,他們就深信了。
吳國,危矣啊!
平城內,洛川站在某一山頂上,眺望着遠方。
顧宸將披風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洛川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扭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樑默:“樑默,你說我還能見到她嗎?”
“爲何不能?”樑默反問道。
洛川苦笑道:“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不會,你一定能等到那一天。”樑默堅定道。
不衝別的,就衝他是影影的父親,樑默拼了命也會護他周全。
“樑默,你把影影的照片再給我瞧一眼。”洛川懇求道。
樑默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了照片遞給了洛川。
洛川一臉寵溺地撫摸着照片,“影影,長得真好看,像我。”
“你可真不要臉!”樑默道。
“等你當了父親,有了女兒,你就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洛川笑道。
樑默冷哼一聲道:“等到了那一天,我也不會同你如此。”
“起風了,我們下去吧。”顧宸插嘴道。
洛川白了一眼顧宸,這人怎麼突然就不會看眼色了。
顧宸聳了聳肩,一臉無奈,他這好心咋還辦了壞事。
“嗯,下去吧。”樑默從洛川手中取回照片率先下了山。
在山腳下,樑默遇到了之前幫修整過房屋的老婦人。
老婦人熱情地同樑默打了個招呼,並盛情邀請他們去她家吃午飯。
樑默本想拒絕的,奈何再不答應,老婦人就生氣了。
他只好勉爲其難地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