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將要面對的,經歷將要經歷的,一張白紙需要墨跡詮釋真意,一段旅途需要風景講述過往,對威達爾人的善意,瞳會謹記心間。”小魅姬人向丁香感激的一笑,但對於如此模糊的答案,仙子人心中卻七上八下的難以接受。
“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艾迪此時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走上前與瞳相對,兩人站在一起差不多的身高,小坎德人在頭盔的霧氣中露出臉來,對着她展露略帶稚氣的微笑。
“祝你的旅途中有一路美好的風景。”他真誠的祝福着,伸出了緊裹着環狀金屬的小手想與瞳相握。
“謝謝你的好意……”瞳卻禮貌的婉拒。“再美好的風景也逃不過歲月的摧殘,再純潔的心靈也承受不住命運的不公……”
魅姬人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絲淡淡憂傷,這令艾迪感到不解,他聽不懂對方話中的含意,正想就此詢問,瞳卻又對他道:“註定的無從抗拒,那只是時間的輪轉,唯一能改變的是心中的寧靜……不忘初心,是我對你唯一的建議,記住現在的自己,那纔是真正的你,艾迪……”
小坎德人此刻望着瞳,心裡突然萌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那如夢似幻,又似是已纏繞他一生,這種感覺,就如庫魯索達姆斯附身時的那股溫暖,那股力量,指引着他,左右着他,令他毫無選擇,卻又倍感歡欣。
“我不明白……記住我自己?”艾迪不解的問道,而瞳卻已不再言語。
“她是讓想你記住遊歷的初衷,就是坐上漂亮的飛船,帶着一幫心甘情願的笨蛋,將老頭子們看過一遍的銀河星系地理重新瀏覽一遍而已。而不是別出心裁,偏要去發掘什麼昇天者遺蹟!”阿瑟在兩人的靜默中突然插言,算是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氣氛,但顯然這番話也開啓了狼頭人的牢騷模式。
“實話對你說把,少爺,那些神神秘秘的傢伙們活該早已作古,他們像一羣精神不正常的虐待犯一樣,用這些金光燦燦的倒黴玩藝在銀河中設下一座座墳墓般的迷局,而你卻不知道用了什麼巫術,還頗有興致的將着散發着惡臭的令人作嘔的爛墳給一一找到,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遊歷!”對此早已憋了一肚子怨氣的狼頭人選擇在此刻一股腦的大吐苦水,這頓時令艾迪失去了繼續向小魅姬人繼續追問下去的動力。
“你這個滿嘴酸牙的莽夫!”丁香在旁忍了半天,此刻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不說艾迪那些驚人的發現,會在遊歷委員會引起的讚歎和豔羨,曉風如蘭這個名字,恐怕今後的每一位坎德遊歷者都會銘記,而且我早已向你解釋了無數遍遊歷手冊裡關於目的地的選擇,那裡頭明確的寫着……”丁香深吸一口氣,以使自己喉間的模擬聲帶發揮出最大效用。
“一~切~都~聽~他~的!”它在阿瑟的耳朵邊大吼,但狼頭人卻顯得無動於衷。
“矛盾的規矩,都聽他的幹麼又要投票?”阿瑟冷靜質疑道。
“你是故意的對吧?投票是因爲目的地不在推薦名錄內,或是有極大的危險……”丁香解釋道。
“那不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我們又有哪次出行是不危險的?”阿瑟對着仙子人露齒而笑,丁香見說不過他,只得生氣將臉孔轉向一邊。
駕駛艙中兩人吵吵嚷嚷,門外卻有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衆人都聽出來那是洶滸,他也許是光赤着上身剛剛起牀,或是在功能廳才享用了瞳所作的早餐。但當魚皮人一臉興奮走進駕駛艙時時,遊歷隊員們這才發現他全身穿戴整齊還抹了保溼液,身後甚至還揹着他那把雷明頓227型突擊步槍。
“怎麼你們還沒準備?”洶滸看着艙內衆人奇怪的眨着小眼。
“準備什麼?”丁香問他。
“給瞳送行順便遊覽新北京城啊。”洶滸楞神道。
“送行就送行,你帶着武器幹麼?”阿瑟不解道。
“咦,我以爲你們清楚呢。”洶滸驚訝道。“她在阿伽門農行星上被船民拘禁,而這個星球可是這夥不法之徒的老巢!”
“福耳庫斯的主要居民是羽民……又不是船民……”丁香聽了則連連搖頭,但在下一刻它又開始不確定起來,事實上丁香確實對人類這一支系的複雜關係有些混淆,遊歷手冊上並未詳盡提及,但樹神卻在它幼年時講述過人類的賽博之戰的始末,印象裡,船民與羽民,似乎確實有着某種聯繫。
“人類的船民和羽民,他們長得可是一模一樣!我在上回獨自來這裡的時候就已察覺到了這一古怪。”洶滸神神秘秘的向衆人彙報他的重大發現。
“人類不都長得一樣麼?”阿瑟奇怪的道。“我是說除了面貌特徵什麼的,他們難道在族羣之中還有區分?”
“是啊,就如同魚皮人分水棲陸棲,巴雷卡斯人有短顎長顎一般,他們以皮膚的顏色劃分,這些在你們的異族認知課上沒教過麼?”洶滸詫異道。
“我那個年代哪有什麼異族認知課?”阿瑟有點暴露自己年齡的不滿意道。
“不過……”剛剛回過神來的阿瑟猛然開始驚呼。“你是說在布拉琪星系那夥匪徒,喜歡搶劫船隻然後把船員們活生生拋入太空的那些混蛋……”狼頭人的指着洶滸,指尖開始微微發顫。“現在一整個星球……都是他們的人?”
“很有可能。”洶滸明知好友武斷的推論恐怕不合常理,但爲了證實自己的擔心,依然神秘兮兮的眨着小眼予以認可。
“這還得了?”巴雷卡斯人立刻跳起來大叫。“就在剛纔,我還以爲這次是來了個不用擔心的安全地界,沒想到卻是剛出閻王殿,又進魔王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