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那個該死的昇天者遺蹟由地面一直通到地下,埋的很深。”阿瑟又開始敘述道。“在這種無人居住的行星上進行地面行動,我自然早早的就提出結束探險回船的請求,但泰瑞卻堅持要一路探完。然而我們當時不知道的是,混蛋人類的一個不知番號的艦隊在我們之後也進入了芬薩麗爾,他們一個招呼不打,卻偏偏在瀕死的安提羅科斯恆星上做什麼狗屁的毀滅實驗!”
“地下探險用時甚久,等到遊歷船上的多臂人給我們發來預警訊息時就已經來不及,受到恆星風暴的影響,這個由昇天者開鑿的鼠洞中突然開始涌入岩漿。”
“我們緊趕慢趕的用幾天的時間逃出生天,卻在最後的時刻功虧一簣,地面開裂,大量岩漿突然噴發,泰瑞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我推上岸,自己卻被困在一塊浮石上被岩漿湖緩緩吞噬……”阿瑟說道這裡情緒再次崩潰,他嗓音顫抖,話也說不清楚。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他就……就趴在那塊該死的石頭上一點點下沉……”一行清淚從阿瑟的眼中涌出。“然而到了最後……他……他居然還在頭盔裡對着我笑……嗚嗚……”
……
天空的黑雲始終不散,似乎是在醞釀着要下一場雨,廣場上,三人聽了阿瑟上一次遊歷的故事,都是一片肅然。丁香在心中默默爲逝去的生命祈福,艾迪自是也覺慼慼,他暗自在想着,如果這裡的事情一切順利,那麼接下來到了下一個基站後,應該讓維斯塔的妹妹青靈幫着搜尋一下,這個名叫泰瑞的坎德人的故事。
“這解釋了很多。”洶滸此時卻道。
“解釋了什麼?”擅於剋制又或是自尊心作祟,剛剛還悲愴不已的阿瑟此時已迅速恢復平靜。
“終於知道你既恨人類,又討厭昇天者遺蹟,並且對試圖救你的坎德人也不友好的具體原因了。”洶滸解釋道。
“哼,那又怎樣?”阿瑟纔不在乎,他將陳年舊事一股腦的向如今的夥伴們倒出,心中長期以來的抑鬱也似乎因宣泄而大減。煩悶之意既去,好奇之心即來,他想到之前艾迪的舉動,此時也不禁有些費解。
“少爺,剛纔您呼風喚雨的招來閃電,戲法倒變得不錯。”他首先誇讚小坎德人。
“謝謝。”艾迪衝着他打趣的吐吐舌頭。“阿瑟,我跟你交待一下,其實剛剛我並不是捨身救你,那些金屬碎片應該傷不了我。”他突然坦白道。
“嗯,就憑你那個功率小到連烤肉也烤不熟的隨身護盾麼?”阿瑟聞言立刻反駁他,艾迪的隨身護盾雖不至於像他說的如此不堪,但擋不住那些密集激射的碎片卻是事實。他很清楚剛剛的那番兇險,比起常規動能炮彈也不遑多讓的侵襲,就連丁香功能包裡的小隊護盾看上去也相當勉強。
阿瑟纔不把艾迪的話當真,在他的心中,這些坎德童子們可不就永遠是這樣,心慈手軟又善意滔天,他們把整個米索普達欣斯搞得生機勃勃,卻又從不求什麼回報和感謝。
“不提剛纔的事了。”阿瑟看艾迪還要繼續解釋,心中再次泛起不耐,連忙舉手打斷他。
“雷也打了,電也招了,戲法也變完了,但你說的那個門卻又在哪兒?”他此時問道。
“應該就在那兒,但現在還看不見。”艾迪聞言指着眼前的那堆金屬廢墟。
“哦,明白了。”阿瑟重重的點頭。“你意思是說,那是一扇隱形的門。”他說完向一旁的洶滸聳肩,後者只好嘻嘻配合的笑。
“不是隱形的……我想……應該是還有什麼沒有完成。”艾迪試圖努力回憶着什麼,此時卻也有些不確定。
“好吧,那給你時間去完成戲法……讓我們來看看……”阿瑟看了看手臂上已設置成費特茲行星晝夜時間的宇宙表。“再有一個標準時,應該足夠了吧?弄完了我們好趕緊回去。”
“事情有了變化,阿瑟。”艾迪聞言搖着頭道。“雖然還想不出原因,但我想,實現你的計劃恐怕將會有一些難度呢。”
“什麼變化?什麼難度?”阿瑟又有些不耐煩起來,不知爲什麼,他從剛剛開始起就感到有些心煩意亂,一想到自己所提及的‘隱形的門’,他就不禁聯想到那個真能做這種事的傢伙。
“未亡,未亡,你現在在哪兒?”見艾迪還待開言,阿瑟連忙伸手製止,隨後他打開小隊頻道開始呼叫無影人。
“還不是按您說的在老地方?大佬,你們可是弄出了好大的動靜呢,這又打雷又閃電的,鐵殼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未亡的聲音幾乎是立即就做出迴應。
“扳手呢?他怎麼樣?”阿瑟問道。
“駕駛員可好着呢,丁香開護盾救了你們,他在沙裡打滾,興奮的可是頭都快掉了。”未亡的聲音在阿瑟聽來有些古怪。
“頭都快掉了?”阿瑟皺起眉頭。
“只是打個比喻,形容興奮的過了頭,你知道的,字面意義。”
“好吧。”狼頭人翻了翻眼睛,決定不再追問。“你呢,感覺好點了沒?準備準備跟我們回船,不好意思,這場奢侈的沙中散步節目可能要提前結束了。”
“只是這樣?幾個標準時你就打算把我打發上船?我可是覺得在這個星球上的事還沒個完。”未亡的語氣中似乎並不帶有任何詫異的味道。
“改天再補償吧,回頭再找個更適合你的行星,你知道的,更多的沙子,更熱的天氣……”阿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歉意。
“但我覺得這顆就挺不錯,風和日麗,還有座金光閃閃的城市。兩相比較的話,除了小點之外,塔那託斯的黑獄城就簡直像一座貧民窟呢。”未亡的聲音滑稽,說完這話後嘿嘿的笑。
“就是這座城市才讓我感到不確定。”阿瑟道。“不符合邏輯,我是說爲什麼偏偏是我們?這座城市在地下鬼知道埋了究竟多少個世代,卻在我們一踏足後就突然升起。老實說,未亡,我可有種不祥的預感。”